“報告。”
    牛頭大聲道︰“首長,是東南軍區的參賽隊伍,一個九歲的孩子是他們的隊長,這個孩子代號好像是魔丸。”
    石首長手中的紅筆“啪嗒”掉在作戰地圖上,猩紅墨水在國境線標記處暈染開來。
    他扯掉老花鏡,暴起青筋的手指狠狠按住對講機︰“你說什麼?童子兵!東南軍區派了個九歲的小娃娃當隊長?高司令瘋了,他是不是把演習場當幼兒園了?”
    牛頭趕忙解釋,語氣里帶著一絲興奮︰“首長,您先別急,在這次全國大賽上,到目前為止,表現最好的就是這支童子兵隊伍,他們戰術靈活,配合默契,完全不像是一個孩子在帶隊作戰,就連我底下那支實力很強的魔王突擊隊都被他秒了。”
    他真的沒有夸張!
    一開始,看到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帶隊參賽,他和石首長的想法是一樣的,感覺高司令有點胡鬧了,給一個小孩開小灶。
    然而,沒想到,賽事開始後,陳浩男干的每件事情都刷新了他的三觀,比如,第一階段這個孩子帶著小隊所向披靡,不斷破關,速度遙遙領先其他小組,面對多支突擊隊的圍攻,一樣立于不敗之地,以及在雷區閑庭信步……
    最讓牛頭佩服的是,這個孩子竟然能未卜先知,提議他給大家準備實彈,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遇到雇佣兵偷襲的時候,陳浩男等人才能反殺對方。
    不愧是高司令看重的人啊!
    石首長重新坐回椅子,表情依然充滿懷疑,他抓起茶杯猛灌一口,滾燙的茶水讓他眉頭皺得更緊,“少給我吹牛皮!就算哪吒轉世……”
    “首長!有新情況!”牛頭突然壓低聲音,背景音里傳來枯葉碎裂的脆響,“我現在在坐標a7區域,這里躺著七個武裝分子,全是一擊斃命!頸動脈割裂,手法比手術刀還精準!”
    “和參賽隊伍有關?”石首長霍然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聲響。
    “是陳浩男!”牛頭的聲音突然拔高八度,驚飛了樹梢的夜梟,“我看到他了!他正騎在個一米八五的壯漢身上,拳頭跟搗蒜似的往那人臉上砸!就跟景陽岡武松打虎似的!那壯漢滿臉是血還在掙扎,可這個孩子愣是把他按得死死的!”
    石首長的喉結上下滾動,抓起另一部電話的手微微發抖︰“你立刻控制現場!我馬上過去你們營地……”
    “來不及了,首長!”牛頭的腳步聲越來越急,“我現在就過去!這畫面......簡直比好萊塢大片還刺激!”
    通訊戛然而止,只留下電流的嗡嗡聲在指揮,石首長握著對講機的手指關節泛白,他消化完牛頭的匯報後,喉結重重滾動了一下,眼中閃過震驚與難以置信的光芒。
    難怪高司令敢讓一個小孩帶隊參加巔峰賽事。
    敢情這是常規操作啊!
    高司令藏得很深啊!
    會議室里,參謀們還保持著匯報時的姿勢,鋼筆懸在作戰圖上方遲遲未落。
    石首長猛地站起身,“都不用查了!東南軍區來了支童子軍,帶隊的九歲小鬼叫陳浩男——他單槍匹馬把殺手團滅了!\"
    什麼?
    九歲的小孩單槍匹馬滅掉了殺手團?
    他們沒听錯吧?
    眾人滿臉詫異,愣在原地。
    死寂持續了三秒,有人手中的馬克杯\"當啷\"墜地,褐色茶漬在作戰地圖上暈開。
    一個參謀長推了推下滑的眼鏡,聲音發顫︰\"首長,您說.……九歲?\"
    石首長抓起軍帽扣在頭上,嘴角卻不自覺勾起一抹笑意︰\"英雄出少男!走,咱們去會會這位小閻王!\"
    眾人面面相覷,直到帳篷門被掀開的冷風灌進來,才如夢初醒般慌忙跟上。
    叢林深處,腐葉在軍靴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牛頭撥開帶刺的藤蔓,血腥味瞬間涌入鼻腔。
    他一眼就看到,陳浩男跨坐在山本君身上,染血的拳頭還在機械地起落,脖頸暴起的青筋隨著每一次發力跳動。
    \"魔丸,住手!\"
    听到吼叫聲,陳浩男猛地抬頭,沾著腦漿的睫毛下,漆黑瞳孔還泛著未消退的殺意。
    當看清來人是牛頭時,他如斷線木偶般癱坐在尸體旁,喉間溢出沙啞的氣音︰\"教官...是劉家集團。\"
    \"哪個劉家集團?\"牛頭蹲下身扯開少年緊握的拳頭,發現指縫里嵌著半枚帶櫻花紋章的袖扣。
    陳浩男抓起旁邊的水壺灌了一大口,血水混著清水順著嘴角流下,\"東海那個,做毒品生意的,他們想為死在我手里的劉家兄弟報仇。\"
    說著,陳浩男突然抓住牛頭的戰術背心,\"找東海市公安局的人查他們的地下實驗室,我在劉家別墅見過運貨路線圖!\"
    牛頭的臉色瞬間陰沉如鐵,拇指無意識摩挲著袖扣邊緣的刻痕——這個標志,和三年前緝毒行動犧牲的戰友最後傳回的情報照片一模一樣。
    “又是這群畜生。”
    牛頭喉間發出壓抑的低吼,轉頭對通訊兵下令︰“聯系東海市局,啟動‘清網’預案!”
    “等等!”陳浩男突然抓住牛頭戰術背心,染血的手指在迷彩服上留下猙獰印記,“別讓他們跑了。”
    陳浩男仰起頭,“這些r國殺手,真該死......”
    話音戛然而止,他猛地轉身踢飛腳邊鋼盔,金屬撞擊聲在林間回蕩。
    牛頭看著陳浩男的背影,突然想起自己十八歲第一次殺人時,非常不爭氣,失眠了一個多星期才好,可是人家才九歲,就能做到面無改色地殺人
    差距啊。
    牛頭重重拍了拍少年肩膀︰“好小子,殺上癮了?還學武松打虎?”
    “補拳和補槍一個道理!”陳浩男突然爆發,轉身時眼底布滿血絲,“這些雜碎裝死偷襲過多少次了?”他踹了踹地上的尸體,軍靴踩碎對方鼻梁發出脆響,“只要還有口氣,他們就會咬斷你喉嚨!”
    下一秒,陳浩男的聲音突然泄了氣,雙腿一軟跌坐在地︰“沒勁兒了...背我回去唄。”
    牛頭看著他蜷起的小小身影,突然想起指揮部里那些質疑童子兵的聲音。
    希望那些人別臉疼!
    牛頭摘下軍帽蓋在陳浩男頭上,轉頭怒吼︰“都愣著干什麼?抬英雄回營!誰敢顛著小祖宗,老子讓他跑二十公里武裝泅渡!還好,其他人將尸體抬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