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鑫蕊不知道志生在家經歷了什麼,讓他半夜離開家,在風雪中一個人往縣城趕,簡鑫蕊去過桃花山,知道縣城離志生家至少有十公里,關鍵是縣城的汽車站在縣城的最南面,這樣算下來,從志生家到縣城汽車站,起碼有十二三公里,志生一路走過去,也要三四個小時,再加上下雪天,可能走得更慢。
簡鑫蕊搞不清楚,蕭明月為什麼不送志生。按理說他們倆雖然離過婚了,但送志生到車站這點忙還能幫的,唯一的解釋,就是蕭明月不知道志生離開家。
志生的手機在充電,簡鑫蕊看了,也沒有信息和未接電話,也許志生在沒打電話給她時,已經打電話給母親,報了平安!
簡鑫蕊看著安穩睡著的志生,心里責怪志生怎麼這麼傻,無論如也不該這樣做,她伸手試了一下志生的額頭,已經好多了,她囑咐劉曉東和任姨好好照看一下志生,她和夏正雲去了公司,為明天上班做準備。
明月見志生不聲不響的走了,拿起手機想打個電話給志生。又一想如果志生在乎自己想法,走時怎麼也該告訴自己一聲,自己也可以開車送他,這樣一聲不吭的走了,說明他根本沒顧及自己的感受,她想了想,還是放下了手機。
喬玉英見兒子一聲不吭的離開了家,心里又心疼又生氣,兒子昨天是受了怎樣的刺激,才離開家,她知道離婚這件事,兒子是受了委屈的,但為了孫子,她又能說什麼呢?
明月說︰“媽,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志生到哪里了?”
喬玉英打電話給志生時,志生已經坐上了去南京的大巴,喬玉英和明月知道了志生上車了,才放下心來。
亮亮起來不見了爸爸,心里很不高興,問明月︰“媽,是不是你和爸爸吵架了,爸爸才在夜里走了?”
明月說︰“沒有啊?”
亮亮接著問道︰“媽,爸爸出去打工,你公司也不是在招工嗎,為什麼不讓爸爸在你公司里打工?”
明月看著兒子,一時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兒子,明月想了想說道︰“爸爸出去創業的,不是出去打工的。”
“你也不是在創業嗎?為什麼不和爸爸在一起創業。”
明月知道,這事和兒子是說不清楚了。就說道︰“你現在好好讀書就好了,別管爸爸媽媽的事情。”
這時,外面來了一群人,說是來找志生的,明月本來就不高興,見這群人過來,臉一冷,說道︰“你們來干嗎?”
眾人一看明月攔在門口,有一部分人就退到了後面,還有一部分人就問道︰“志生呢,是他昨晚報的警嗎?我家里人被抓了,現在讓他去要人。”
人們以為志生和明月離婚了。明月不會替志生出頭,沒想到明月說︰“你們找錯人了吧,是志生報的警不錯,但是派出所抓的人啊,你們要人該到派出所要,到我家來干嘛?”
其中一個女人說︰“要不是志生報警,警察能來抓人嗎?”
明月說︰“回家管好老公,別讓他賭錢,就不會被抓了。”
另一個女人說︰“我老公就愛賭錢,他再不好,我們還是過得好好的,我們也沒離婚啊?”
明月剛要發火。這時戴志遠分開人群,走了進來,指著剛才說話的女人罵道︰“你他媽早上吃了大糞了啊,一早就滿嘴噴糞?”
那女人一見戴志遠,馬上嚇得向後退,不再說話,戴志遠說︰“你們家里人因為賭錢被抓的,來明月家干嘛,找事嗎?我告訴你,本來我來請明月和我一起到鎮里,找張鎮長說說情,把你們的家人放出來,現在算了,就讓這些人在里面關著。”
大家都知道。在前門村能和鎮上的領導說上話的,也只有戴志遠和明月喬磊三個人,喬磊一般不管閑事,如果明月和戴志遠不去說情,昨晚被抓的人,有一部分還真的要關幾天,關幾天也沒什麼,讓這些愛賭的人吸取教訓。關鍵是這些人打工的公司一般都在初八開工,去遲了,把工作丟了。
里面有個頭腦靈活的人說︰“戴書記,我們來找明月,就是想讓她幫我們說說情,你看我們明天又要出去打工了,老公被關在里面走不了,去遲了,崗位被別人頂替了,我們一家老小怎麼活。”
戴志遠說︰“有這樣上門求人的嗎?你們是在鬧事。明月,這事咱們不管,省得好心辦壞事。”
本來來找志生麻煩的一幫人,一听戴志遠和明月不管了,馬上炸鍋,有人指責說話不好听的人,有人到明月面前,求明月能出面,讓派出所把人放出來。
一時間,明月家門口亂哄哄的,人越聚越多,包括一些看熱鬧的人,還有明升公司的一些工人,明月知道,如果志生不報警,過年這幾天,派出所真的不會下來抓賭,就是抓了,也不會把人帶走,根源確實在志生身上,這些人說的話也是事實,馬上大部分人又要出去打工了,這樣被關著,確實耽誤了回公司的行程。
志遠說︰“明月,要不你打個電話給張鎮長,請他出面講講情?都是鄉里鄉親的,大家都不容易!”
剛才說明月離婚的女人,也被眾人推出來向明月道了歉,明月實在沒辦法,拿起了手機,打給張體忠!
鎮上是初七上班的,初七一早,張體忠就听說昨天晚上派出所在前門村抓了二三十幾個賭錢的,當晚看熱鬧沒參加賭錢的人被放了回來,還有十幾個關在里面。他正想了解一下情況。明月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把情況和張體忠講了,張體忠笑著說︰“這些人常年在外,吃辛受苦難得回家,過年聚在一起,打個牌,搓個麻將也能理解,但不能違法。明月,這樣吧。我了解一下情況,盡量和派出所溝通,如果沒有大問題,教育教育,讓他們回去。”
大家見明月打了電話,才放下心來,紛紛道謝,一時人都散了。
戴志遠見眾人都散了,就問明月︰“志生呢,下午我送夢瑤去車站,要不要一起走?”
明月說︰“他早上已經去南京了,現在估計馬上到了。”
戴志遠搖搖頭,離開了明月家。
到了中午,昨天晚上被抓的人都放了回來,村莊又恢復了平靜,昨天晚上,麻將桌被志生掀了,也損壞了,花嬸見人放回來,就去找羅娟的老公公,讓他們幾個賠麻將桌,羅娟的公公戴洪奎說︰“憑什麼讓我賠?”
花嬸說︰“不是你們打麻將時背後說明月和志生,志生能那麼生氣?把桌子都掀了,還報警抓了你們?”
羅娟一听公公又在背地里嚼舌根,就問公公︰“你說了什麼,讓戴志生那麼生氣?”
戴洪奎嘴硬,說他們沒說什麼。
花嬸就把昨天他們幾個說的話告訴了羅娟,並且說道︰“志生說了,即使離婚了,也能讓明月開除你。”
羅娟听完,肺都氣炸了,她的婆婆拿起掃把,對著羅娟的公公劈頭蓋臉的打過去,邊打邊罵︰“老不死的,你天天閑的,到處嚼舌根,這個家遲早被你這張破嘴說散了。”
羅娟的老公在外面打工,過年回來,找過明月,明月也答應她老公年後到公司上班,現在一听,算是給老爸這張嘴說泡湯了,羅娟對老公說︰“看樣子你是進不去明月的公司了,我也沒臉去求明月,我們把孩子放在家里,都出去打工吧。”
一家子吵得亂紛紛的,花嬸還在邊上說麻將桌壞了的事,羅娟說︰“花嬸,我不是說你,你昨天晚上要是發現志生在外面听,阻止他們一下,能有這事嗎?你家的小超市就是是非之地,麻將桌壞了關我們什麼事,有本事去找戴志生要去。”
花嬸說︰“他們不亂說,志生能掀桌子嗎?”
羅娟也是生氣了,說道︰“行,我一家賠都行,你家以後別想開賭場賺錢了,我發現一次,報警抓你家一次,你信不信。”
花嬸一听,心想一個麻將桌才一千來塊錢,我家天天有人賭錢,人家給的喜錢每個月都有幾百塊錢,花嬸轉臉一笑,說道︰“其實呢麻將桌也值不了幾個錢,怎好意思讓你們賠,我就是來說一聲,沒事了,我走了。”
羅娟的婆婆沖著花嬸的後背,“呸”了一聲。
劉天琦回家,一直是老爸老媽伺候著,曹玉娟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看到十點半,再由婆婆陪上半夜,公公陪下半夜。
過年放假時,曹玉娟見公公太辛苦,就對公公說︰“爸,過年放假這幾天,由我和婆婆來陪天琦。”
曹玉娟每天陪著劉天琦說話,也不管劉天琦听到听不到,曹玉娟拉著劉天琦的手,講過去的事,講到動情處,曹玉娟是淚流滿面!
婆婆看著植物人的兒子,和如花似玉的兒媳婦,心里也不好受,她總是在想,如果曹玉娟看不到兒子康復的希望,能守多久,如果曹玉娟走了,這個家也就完了,劉天琦一輩子這樣,自己和老公歲數這麼大了,兩個人哪一天走了,兒子怎麼辦?孫女怎麼辦!
曹玉娟也許看出了公婆的心思,常對公婆說︰“爸,媽,你們放心,天琦不會一直這樣的,醫生說了,比天琦情況嚴重得多的病人,都能醒過來,我們要有信心,要有耐心。”
曹玉娟的話無疑給了兩位老人莫大的安慰和極大的信心!
人說兒大背母,劉天琦這個樣子,爸媽怕兒子身上生褥瘡,不時的給他翻身,擦身子,劉天琦的爸爸一個人根本翻不動,每次都是老夫妻倆一起給劉天琦擦身子,每次擦身子,擦到下面時,隨著溫熱的毛巾擦拭,劉天琦的下面總是產生反應,開始時,老夫妻倆以為兒子有了感覺,十分開心,曹玉娟晚上回家,婆婆婆告訴曹玉娟這個情況,曹玉娟說︰“媽,我知道,在醫院時,我幫他擦身子,產生過這種情況。我也以為他醒了,醫生說這是物理刺激的反應,與神經系統沒什麼關系。”
婆婆听不懂,說道︰“那還不是有知覺了嗎?”
曹玉娟沒法和婆婆解釋,就說道︰“醫生也說了,這種情況,兩個人在一起,有助于病人的康復!”
老太太這話听懂了,就是說兒子可以和兒媳婦過夫妻生活,雖然沒在感覺,但能完成夫妻間的那點事,如果這樣,就不用擔心兒媳婦守不住寂寞,再說了,對兒子恢復有好處,干嘛不做?
婆婆對曹玉娟說︰“玉娟,雖然天琦這個樣子了,但你們還是夫妻,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何況對天琦有好處!”
曹玉娟說︰“媽,天琦都這樣了,怎麼做啊?”
婆婆說︰“傻孩子,這事情還要媽教你啊?”
從此以後,每隔一個星期,婆婆總是找個晚上,讓曹玉娟和劉天琦單獨在一起一個晚上,他們白天把劉天琦的身上洗得干干淨淨的,床單被套也換干淨的,然後說自己累了,讓曹玉娟照看劉天琦一個晚上。
劉天琦的爸爸開始不知道這事,還不放心,怕曹玉娟睡著了。照顧不好劉天琦,後來每到這天,就讓曹玉娟照顧上半夜,然後婆婆照顧下半夜,婆媳倆配合的蠻好的。
曹玉娟也才三十二三歲,正是女人一生中精力最旺盛,生理需求最多的年齡,開始時還不好意思,幾次過後,不但自己有了感覺,她還發現,每次做過後,劉天琦的眼角總會流出一些淚水,曹玉娟打電話給劉天琦的主治醫生,醫生說這是好現象,只要劉天琦體重不減少,有反應,就可以繼續做,但不能太頻繁,畢竟植物人攝入的營養比不上正常人。
初八上班,明月把開除的名單給了喬玉喜和袁守業,兩個人一看,基本上還是去年過年時,由于家里人胡說八道。被開掉的那幾個人,喬玉喜也知道這次被開除的原因,所以毫不客氣的把這些人擋在了公司外面。
明月也知道,有些事不能連累家人,但她不下這個決心,以後這些亂嚼舌根的人還會有,而且隨著自己的公司做大,會越來越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