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望向花想容,眼中難掩失望,就如之前黑衣人看向易年等人來到大典之時一般。
“本以為你能沉住氣,唉…”
說著,長長嘆了口氣。
黑衣人听著,無奈的笑了笑,開口道︰
“到頭來,反倒不如一個冒牌貨…”
話一出口,只見他手臂輕輕一揮,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掌控之中一般,那種強大的力量感再度涌現出來。
還沒等七夏和易年等人回過神來,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驟然降臨,眾人就像被一股無形的巨手抓住一樣,身體不由自主地被卷了起來。
緊接著,黑衣人手臂猛地向前一推,這股力量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眾人根本無法抵擋,只能隨著這股力量一同向後倒飛而去。
即便是實力強大如七夏,在這股恐怖的力量面前,也僅僅只能勉強護住易年,想要發動攻擊更是異想天開。
然而,就在這驚心動魄的時刻,被七夏護在身下的易年卻突然瞥見了一個驚人的場景。
當眾人被這股力量禁錮住的時候,那朵黑金色的蓮花竟然開始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這光芒並非普通的光芒,而是黑金色的,如同一層堅不可摧的護盾,將倉嘉和花想容二人緊緊地包裹在其中。
有了這層金光的庇護,倉嘉和花想容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失去反抗能力,他們依然穩穩地站在黑衣人和白衣人面前,似乎完全不受這股力量的影響。
“看看你們到底偷學了多少…”
白衣人說著,忽然發動了攻擊。
抬手一掌,指尖白子直奔二人而去。
不遠處看著幾人的易年瞳孔一縮,想要出手幫忙。
可十一箭被徹底禁錮,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不過听白衣人的意思,倉嘉和花想容似乎是有什麼奇遇,所以眼下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
白衣人動手的時候,黑衣人同樣也有了動作。
黑袍無風自動,一抹白色光芒射向了蓮花。
倉嘉瞧見,雙手合十,黑金蓮瓣迸射的剎那,虛空竟發出琉璃碎裂的清音。
那些花瓣邊緣流轉著暗金色紋路,像是佛門梵文與魔道血咒交織而成。
而以倉嘉為中心,蓮花上突然浮現八寶轉輪虛影,萬千佛唱與九幽鬼嘯竟同時響徹大殿。
白衣人瞳孔微縮,指尖白子忽然化作三尺冰刃。
劍鋒過處,空間凍結出霜色軌跡,飛旋的蓮瓣在冰晶中詭異地折射出七重幻影。
黑衣人喉間發出低吼,黑袍翻涌間飛出的白光化成九條鎖魂鏈,鏈首惡鬼浮雕張開獠牙,正與蓮瓣撞出漫天星火。
“大日如來,照幽冥!”
倉嘉忽然變掌為爪,身後浮現忿怒明王法相。
詭異的是這明王三頭六臂竟生著修羅面,六只手掌分別握著金剛杵、白骨鞭、人皮鼓等佛魔法器。
看著這忽然出現的法相,易年眉心瞬間皺起。
這是什麼情況?
倉嘉的拿手功法佛相金身易年見過很多次,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慈祥平和消失不見,其中竟還隱隱帶著幾分冷冽氣息。
不過還未等易年多想,花想容也有了動作。
足尖輕點蓮心,整朵黑金蓮花突然倒懸,蓮房處噴涌出紫金色霧氣。
而那霧氣中,分明翻滾著無數掙扎的怨魂!
易年看著,只覺渾身血液逆流。
因為就在花想容出手之後,倉嘉的衣服下竟隱約露出暗紅紋身,那些紋路與花想容眉心蓮印如出一轍。
更令人膽寒的是,兩人氣息交融的瞬間,大殿穹頂的星圖突然黯淡,仿佛被某種存在生生掐滅了光芒。
“陰陽逆亂,乾坤倒懸!“”
花想容朱唇輕啟,吐出的卻是男女混音。
黑金蓮花驟然炸開,每一片花瓣都化作三尺青鋒,劍身半透明如水晶,內里卻封印著扭曲人臉。
這些劍影在空中結成像是代表陰陽的太極劍陣,但卻不是太極劍陣。
不過陰陽魚眼處,依舊是倉嘉與花想容。
黑白二人看著倉嘉與花想容的變化,終于色變。
白衣人手中冰刃突然融化,化作百丈銀河倒卷。
黑衣人的鎖魂鏈糾纏成玄冥巨蟒,口中噴出腐蝕虛空的毒霧。
四股力量相撞的剎那,時空仿佛被撕開裂縫。
下一刻,眾人看見裂縫中閃過無數破碎的畫面。
西荒古戰場上的血色殘陽,無數王座上的骷髏帝冠、還有…一個老者一劍斷星河的背影。
而那老者的背影,易年看上去竟覺得似乎有幾分熟悉。
不過現在不是尋那老者時候,因為雙方的踫撞還在持續。
不多時,只听一聲格清晰的聲音從混亂中傳了出來。
易年下意識的看向七夏,七夏此時全身燃燒紅色的火藥,但依舊無法脫離黑白二人的束縛。
下一刻。
“噗——”
倉嘉突然噴出金黑交織的血液,那些血液落地竟開出有些妖異的花。
看上去,有幾分曼陀羅的樣子。
與此同時,花想容眉心蓮印崩裂出血痕,黑金蓮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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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兩人卻沒有任何失落神色,目光反而平靜無比。
倉嘉的眼神似乎正在看佛經,而花想容則像是正在盯著她的任務目標。
雖然二人早已放下了這些,但眼下卻更像。
另一邊,白衣人的銀河被劍氣染成暗紅,黑衣人的巨蟒斷成九截。
二人同時踉蹌後退,周身黑白之氣劇烈波動,竟首次顯露出凡人般的狼狽。
然而下一刻,他們腳下的陰陽魚突然逆轉,整座大殿的地板變成吞噬萬物的旋渦。
“還不錯…”
黑衣人的聲音傳出,帶著些許夸獎的意味。
隨手一揮,眼前的一切消失。
抹去嘴角滲出的黑血,指尖輕輕叩擊虛空。
而這個動作,瞬間讓所有人心髒驟停!
只見那些消散的劍影突然凝滯,繼而調轉方向朝著倉嘉與花想容而去。
花想容眼神一冷,反手握住飛花,直接迎向了漫天劍雨,眉心蓮印爆發出最後的輝光。
千鈞一發之際,倉嘉的衣服轟然炸裂。
精壯的上身布滿血色經文,那些文字正從皮膚上剝離,在空中組成血色大陣。
從那形態來看,正是梵心宗的羅漢陣!
反噬的劍影撞在血陣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易年突然注意到,每柄劍影穿透血陣的瞬間,倉嘉後背對應的位置就會浮現蓮花烙印。
就在這時,一股熟悉的空間波動傳到了眾人所在的地方。
覓影眼中滿是驚訝,七夏與易年也在同時對視。
瞬間,幾人便明白了倉嘉的打算。
倉嘉在與黑白二人交手的時候,正在用二人的攻擊來幫他將眾人傳送走。
意識到倉嘉的打算之後,沒等易年開口,七夏已經將周身火焰全部收斂。
可就在這時,只見白衣人嘴角起了一抹笑意。
“原來如此...”
黑衣人也在同時開口︰
“以身為皿,飼魔養佛,難怪能短暫突破法則限制…”
說著,優雅地抬起右手,掌心浮現微型日晷。
“可惜時辰到了…”
話音落,日晷開始轉動。
而轉動的剎那,整片空間開始坍縮。
已經被傳送到虛空裂隙的眾人,竟被無形之力生生拽回。
但詭異的是,當這股力量觸及易年時,只見易年周身突然浮現出黑白光紋,那些纏繞眾人的線甫一接觸便灰飛煙滅。
“這是...?”
疑惑聲音從黑衣人嘴里吐出。
瞬移至易年面前,漆黑指甲距其咽喉僅剩半寸。
就在這時,易年身上的黑白棋子忽然自行飛起,直奔黑衣人而去。
迸發的黑白光芒竟傳出了滄桑的嘆息。
黑衣人被棋子一踫,如遭雷擊般後退,指尖燃起無法熄滅的火焰。
白尊的日晷突然崩裂一角。
死死盯著易年身上出現的虛影,純白眼眸首次泛起漣漪︰
&34;不可能...當年明明已經...&34;
話音未落,整座黑白宮殿劇烈震顫,穹頂星圖接連爆炸,仿佛有什麼存在正從沉睡中甦醒。
就在這時,倉嘉突然看向黑白二人,七竅流血卻難掩從容︰
“從來都不是兩個人,從來都不是兩個人,你們葬的根本不是...”
話未說完,只見黑衣人隔空一握,倉嘉的咽喉瞬間出現五個血洞。
但面對死亡的倉嘉仍在用口型重復著這句話。
看著馬上就要被掐死的倉嘉,花想容的神色越來越難看。
仿佛那掐在倉嘉脖子上的手,也落在了她的脖子上一般。
眼神橫,黑金色的蓮花突然化作流光,直奔不遠處的易而去。
在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已經沒入了易年體內。
下一刻,易年只覺靈台炸開萬千畫面。
看到了自己站在尸山血海之上,手中的天子劍貫穿了眼前敵人的胸膛。
看到了花想容從血蓮中重生,半截飛花在雨夜中閃著寒光。
最後看到的,是一個中年人,面容普通,看過一次絕對想不起來。
但易年卻認得,因為有今天的遭遇,多半是拜他所賜。
“這是…”
易年喃喃自語,下一刻意識到這些畫面不屬于自己。
這不是自己的回憶,而是倉嘉與花想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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