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幽容傀變化如此之快,易年也不禁有些驚訝。
這東西,還真是神奇。
不過此時沒心思想這麼多,依舊準備套它的話。
可就在準備開口之時,易年突然注意到了地面上的影子。
火折子的光照下,幽容傀投在牆上的影子不是人形,而是一團不斷蠕動的黑色物質,有無數細小的觸須從中伸出。
狗東西,竟然想要偷襲!
不用看後面,這家伙絕對是面朝自己的這個方向變成了七夏的樣子,後面依舊是幽容傀的本體。
“她就在這里...”
還沒等易年開口,幽容傀又開口道。
用七夏的聲音說話的同時,抬起手指向了易年背後的石牆。
“在你身後...”
對于正常人來說,知道面前這東西的可怕自然是不會回頭的。
但既然決定與它耍耍,所以易年便也跟著配合。
點點頭,轉身朝著後面看去。
目光一到,只見石牆突然變得透明。
透過石牆,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七夏被無數黑色絲線纏繞,懸浮在一個巨大的球形空間中。
眼楮緊閉,臉色慘白如紙,胸口幾乎沒有起伏。
“七夏!”
易年心里暗叫一聲,理智的弦在這一刻差點兒繃斷。
幽容傀會根據記憶模仿,所以出現的場景很可能是它見過的。
也就是說,七夏真的有可能被困在這麼一個地方。
但易年沒慌。
如果七夏的實力都不足以應付這里的危險,那麼荒天遺址就不是給人準備的。
不過盡管知道這東西很可能是假的,也在飛快的記憶上面的細節。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而就在易年轉身望向石牆的時候,幽容傀已經近在咫尺。
趁著易年不注意,手指突然伸長,像刀刃一樣刺向易年的咽喉。
听著身後傳來的動靜,易年勉強閃避,卻還是被劃破了肩膀。
鮮血涌出,奇怪的是,那些血珠沒有落地,而是懸浮在空中,被幽容傀吸入體內。
“美味的恐懼...”
幽容傀滿足地嘆息著,身體開始膨脹變形,皮膚下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而在眼前這只幽容傀變化之時,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一個人影正在快速接近。
定楮看去,只見倉嘉走了過來。
外表看不出任何異樣,但易年知道這絕對是幽容傀假扮的。
第二只幽容傀到來,並沒有像第一只一樣玩樂,而是直接朝著易年撲了過來。
它這一動,第一只似乎也沒了玩耍的心思,爪子抬起,直奔易年而去。
打一個或許能打打,打兩個幾乎就沒有勝算了。
看著撲來的兩只幽容傀,易年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
神色一凜,用力咬破舌尖,將一口鮮血噴在短刀上。
這是最常用的破邪之法,刀身立刻泛起微弱的紅光。
看著短刀上泛起的紅光,幽容傀似乎察覺到了危險,第一次表現出猶豫。
易年抓住這瞬間的遲疑,瞬間張弓射箭,秘法打造的箭矢帶著破空之聲直奔第一只幽容傀而去。
箭矢接觸到幽容傀身體的瞬間,法陣迅速運行,眨眼間便將第一只幽容傀吸得只剩下了一張皮。
火折子往皮上一丟,立刻像踫到油脂般轟然燃起。
幽容傀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身體在火焰中扭曲變形。
時而膨脹時而收縮,各種人臉在其表面快速閃現又消失。
第二只幽容傀可能是被這十一箭的威力震住了,愣了下。
看樣子似乎不知道應該是先攻擊易年還是先救同伴。
易年瞧見,趁機沖向通道另一端。
下一刻,身後傳來了幽容傀憤怒的咆哮。
“你逃不掉的...”
無數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我們會成為一體...”
成你大爺!
易年現在是真的懷念自己的修為了。
要是修為在身,哪怕青光在身也行,絕對把這兩個東西打的找不著北!
可現在,只能灰溜溜的逃跑。
順著甬道拼命奔跑,跑著跑著,肩膀的傷口開始火辣辣地疼。
不過此時易年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傷勢上。
之前就覺得古墓的通道像迷宮般不斷變化,眼下算是徹底確定了。
因為現在完全迷失了方向。
轉過一個拐角,突然剎住腳步。
前方,是一面青銅鏡。
可鏡中映出的卻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七夏被黑色絲線纏繞的畫面。
“找到...棋子...”
鏡中的七夏嘴唇微動,聲音細若蚊蠅。
看著這一幕,易年徹底傻了。
自己的耳朵就算再好,也不可能听見鏡子里的聲音啊。
可剛這麼一想,瞬間汗毛豎立。
不對,這哪里是耳力好不好的事情!
鏡子,怎麼可能發出聲音?
但那聲音確實如此真實,真實到易年不想相信都不行。
看著鏡子中的七夏,下意識摸向懷中的黑白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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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整面銅鏡突然碎裂,無數碎片懸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恐怖景象。
被開膛破肚的尸體、沒有面孔的人形、流淌著鮮血的牆壁...
下一刻,碎片突然全部調轉方向,然後如暴雨般直奔易年射來。
易年深吸口氣,忍著肩膀傷勢揮刀格擋,可速度不如從前,被幾片劃傷了臉頰和手臂。
更可怕的是,那些傷口處沒有流血,反而有黑色的絲線從中鑽出,像活物般扭動著。
易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幻術,但疼痛卻是真實的。
沒有任何猶豫,立馬用刀尖挑出那些絲線,強忍惡心將它們甩在地上。
絲線一接觸地面就消失了,仿佛從未存在過。
還真是幻覺?
可還沒等多想,身後的通道深處,傳來了液體流動的聲音。
幽容傀!
回頭望去,沒瞧見什麼。
不過從聲音判斷,應該是第二只幽容傀正在重組身體,估計很快就會追來。
立馬環顧四周,可絕望地發現所有通道都在緩慢移動,牆壁開始像活物般呼吸起伏。
“找到棋子...”
七夏的聲音又在易年腦海中回響。
易年听著,立馬掏出棋子。
一黑一白兩枚棋子落在掌心,微微發燙。
下一刻,白子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照亮了整個通道。
在光線中,易年看到牆壁上浮現出無數細小的符文,那些符號在接觸到光芒後開始重新排列。
更令人驚訝的是,肩膀和臉頰的傷口停止了疼痛,黑色絲線全部化為青煙消散。
光芒漸漸暗淡,通道盡頭的石壁轟然倒塌,露出一條向上的階梯。
易年不敢耽擱,立馬走了過去。
前面是一道石門,里面似乎還有空間。
小心翼翼穿過石門,回身將石門放了下來。
長長呼了口氣,背靠著冰冷的石壁,手中的火折子忽明忽暗。
貼著牆壁听著外面的動靜,幽容傀的抓撓聲漸漸遠去。
听這架勢,估計不會追過來了。
但危險遠未結束。
這墓,太詭異了。
想到此,貼著牆壁慢慢坐了下來。
伸手狠狠搓了把臉,手掌潮濕一片。
易年知道自己現在必須冷靜下來,然後理清思路。
要不憑借著手中的十一箭,很難撐到七夏找到自己。
歇了足足一刻鐘,終于恢復了些體力,腦海中開始盤算。
想的第一件事,便是七夏到底遭遇了什麼?
第一個七夏打落了棺材上的木牌,而第二個七夏二話沒說便與第一個動起了手。
之所以用第一個第二個來描述,是因為抬起石門發現墓室空了以後,易年知道那兩個七夏都是假的。
真的七夏絕不是幽容傀能對付的,哪怕它吸收了再多的恐懼情緒。
所以只有這一個解釋能解釋得通。
“以七夏的實力,尋常機關陷阱根本困不住她...”
易年低聲自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枚白棋。
“如果機關困不住七夏,那麼七夏去哪了?”
依舊自語,閉上眼楮,回憶最後見到七夏的場景。
如果那兩個七夏都是假的,那麼最後見到七夏的時候就應該是鑽出那個洞口之前。
也就是說,是在從蜈蚣老巢挖出的通道內。
可通道就那麼大點兒地方,發生什麼事情根本不可能逃脫自己的耳朵。
再者說,以七夏的實力,哪怕面對的是真武強者,也不可能被悄無聲息的消失。
除非,七夏是自己走的。
想著,搖了搖頭。
這便更不可能了。
深吸口氣,讓頭腦清醒了下,開始想著更之前的一切。
雖然沒有精確到每一刻,但依舊在努力回憶。
忽然間,易年的眼楮亮了起來。
味道!
就是味道!
如果說通道內有什麼特別之處,那一定就是那聞起來很奇怪的味道。
那是一種從未聞見過的味道,沒有具體的東西來形容。
可想到此,易年的疑惑更甚。
雖然修為沒了,可醫術在啊。
盡管不是整日與毒藥打交道,但也知道那香味兒絕不會是迷魂香一類的東西。
想著,有些心煩的閉上了眼楮。
“除非...”
下一刻,易年突然睜開眼,火光照亮了眼中的驚疑。
“除非是她主動觸踫了什麼!”
念叨著,騰的一下起了身。
“一定是,否則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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