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秦懷胤的伏誅,他與姜家後人的密謀已經公開。
原本只有很少數人知道秘密,現在成了天下皆知的罪行。
相柳是姜家後人復活,那麼出現在西嶺的上古大妖也必定是姜家後人所為,季雨清來找自己很正常。
就是不知道季雨清是怎麼尋到自己的,不過易年也不敢問。
如果自己猜的不錯,這大師姐可不止是大師姐那麼簡單。
師父乃是聖山之人,卻收了季雨清為徒,很難想象他們之間的關系。
特別是當初在聖山上猜出信難求的身份之後,師父的回應是避而不談,更加佐證了易年的猜測。
听著季雨清問起姜家後人一事,易年立馬開口道︰
“還不清楚,不過前段時間他們派人去了上京…”
易年不是失憶,而是病,所以行宮一事有時是會記得的。
季雨清一听,眉心一皺,開口道︰
“殺你去的?”
易年點點頭,“是…”
“被他們打的?”
“不是…”
听見易年否認,季雨清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易年什麼情況她一眼就能看出,能把他打到修為全失,對方的實力必定極其強悍。
這樣的人天下間也沒幾個,所以季雨清下意識里便認為是姜家所為。
“那是誰?”
易年听著,腦海中浮現出了太和殿廢墟中的一幕。
眉心一皺,偷襲自己的身影慢慢浮現。
剛想要看清楚,可不知怎地,腦海中忽然起了針扎一般的疼痛。
後面的七夏瞧見,立馬走到易年身邊,伸手握住易年的手,看向季雨清,開口道︰
“黑衣黑面,未露真容,看不出…”
季雨清眉毛一挑,“功法也看不出?”
七夏點頭,回道︰
“當時情況緊急,出手時用了全力,那人只是逃離,並未還手…”
季雨清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這點她是信的。
在季雨清看來,那人先偷襲易年,必定會有較大的消耗,要不憑借易年的防御,普通偷襲沒什麼大用。
所以以七夏的實力全力出手,那人逃走確實是最明智的選擇。
隨著七夏開口,易年腦海中的疼痛瞬間消退。
有些疑惑的看了眼七夏,朝著季雨清走了過去。
坐下後伸手給季雨清倒了杯茶,開口道︰
“師姐,如果我這邊一有…”
話還沒等說完,季雨清眼楮一瞪,開口喝道︰
“誰是你師姐!”
聲音之大,連方才在河邊喝水後因動靜被被嚇得跑出老遠馬都抬起頭往營地看來。
離著最近的易年只覺著耳朵嗡嗡作響,這下被震的不輕。
二人在醫館的時候相處的還算不錯,根本沒想到季雨清會忽然如此,腦海中不停閃過疑問。
難不成是因為師父殺了她大哥?
不對。
如果若是因為這事兒記恨,那當初在南昭的時候便不可能會幫自己。
輕輕搖了搖頭,嘴角起了一絲笑意。
看來這大師姐和師父的關系遠比想象中的復雜。
不過季雨清不讓叫,易年自然不會強求。
想了想,開口道︰
“季前輩,北祁已經開始著手調查姜家一事,如果有消息我便差人給您送去…”
伸手不打笑臉人,瞧見易年陪著笑臉與自己說話,季雨清自然提不起怒氣。
瞪了易年一眼,開口道︰
“這還差不多…”
說著,伸手接下易年端來的茶杯,淺淺喝了口,開口道︰
“雪兒的隱患是你幫的忙?”
易年沒有否認,點點頭,開口道︰
“已入歸墟,隱患盡除,前輩不用再擔心…”
“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季雨清說著,有意無意的白了眼易年。
對于季雨清的脾氣,易年也算清楚幾分,這種時候可不能惹她了。
又笑了笑,開口道︰
“前輩客氣了,我與千秋雪是朋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也不知是朋友二字惹了季雨清,還是互相幫助幾個字煩了她,易年剛說完,季雨清的神色瞬間沉了下去。
瞧見季雨清的神色,易年頗為無奈,這大師姐,還真是喜怒無常。
怕再說話得罪她,所以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瞧見易年的反應,季雨清嘆了口氣,開口道︰
“作孽…”
說著,隨手拔起地上的箭遞給易年,開口道︰
“趕緊查姜家的事兒…”
“是,前輩…”
“還能恢復嗎?”
問的,自然是易年的修為。
易年搖了搖頭,開口道︰
“還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吧…”
話音落,季雨清起了身,茶杯中的茶一飲而盡,隨意擺了擺手,將斗篷又罩在了頭上。
“走了…”
說著,沒等易年反應,徑直朝著林中走去。
若是旁人,易年定會客套兩句,但對喜怒無常的季雨清,則是完全沒這個想法。
趕緊走,越遠越好。
可就在季雨清的身影即將消失在林中之時,易年忽然想起了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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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的一下起了身,連忙開口道︰
“前輩稍等…”
季雨清听見,停下了腳步。
回頭看了易年一眼,沒有說話。
不過停下來,便是給了易年開口的機會。
“師父…額…我師父去找前輩了嗎?”
“找我?”
隨著斗篷戴上,季雨清的聲音又變成了沙啞難听的樣子。
就在說話之時,季雨清的右手忽然抖了一下,易年也不知是看錯了還是真的。
搖了搖頭,開口道︰
“不知道,師父說他有事兒要去辦,我以為他尋前輩去了呢…”
季雨清听著,衣袖一揮,開口道︰
“沒有,他不可能來找我…”
說著,又一次轉身離去。
這回,沒再給易年開口的機會。
隨著季雨清走遠,營地恢復了平靜。
易年捏著手里的兩支箭,無奈的嘆了口氣。
轉身將箭放回劍 ,看向七夏,開口道︰
“快過來吃飯…”
先被之前的那些人打擾,後又被季雨清打斷,這飯都快糊了還沒進嘴呢。
七夏點點頭,走到易年身邊坐下,開口道︰
“她真是你師姐?”
……
天虞山隘口,一座城池瓖嵌其中,正是唐古口。
唐古口的城牆是用黃土夯實的,高逾三丈,綿延十里。
城磚上布滿了深深淺淺的裂紋,像老人臉上的皺紋,每一道都刻著歲月的風霜。
站在城牆上遠眺,戈壁灘一望無際,黃沙在風中打著旋兒,時而卷起一陣沙塵暴,遮天蔽日。
城內的街道狹窄而曲折,青石板路被無數雙草鞋磨得發亮。
清晨,駝鈴聲由遠及近,商隊的駱駝馱著絲綢、茶葉和瓷器,慢悠悠地穿過城門。
北祁的商人能與妖族做生意,自然也能與西荒做生意。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而且比起與妖族做生意,這里安全許多。
有天虞守軍鎮守,西荒諸國越不過天虞山半步。
當然,像是倉嘉那種獨來獨往之人,守軍一般是不會管的。
就算一天一個,連續進個幾十年,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清晨,街邊的早點鋪子飄出陣陣香氣,胡餅在炭火上滋滋作響,老板娘用圍裙擦著手,招呼著過往的行人。
"老張,今兒個的羊肉新鮮著呢!"
肉鋪老板扯著嗓子喊道,案板上的羊肉還冒著熱氣。
隔壁的布莊里,幾個婦人正在挑選布料,嘰嘰喳喳地議論著最新的花色。
街角的老槐樹下,幾個孩童正在追逐嬉戲,歡笑聲在街道上回蕩。
雖然比不上境內的城池繁華,但這大漠特色,也不是哪里都能擁有的。
城西的軍營里,號角聲劃破清晨的寧靜。
士兵們正在操練,鎧甲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將軍站在點將台上,目光如炬。
身後的旗桿上,"北祁"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城牆上的哨兵手持長矛,目光始終注視著遠方的地平線。
時不時傳來幾聲高喝,日復一日的操練從來不停。
黃昏時分,夕陽將城牆染成金色。
朝西望去,大漠荒涼盡收眼底。
炊煙從城中千家萬戶的煙囪里升起,在暮色中裊裊婷婷。
打更人的梆子聲在街巷中回蕩,提醒著人們宵禁將至。
城門緩緩關閉,發出沉重的吱呀聲。
城門一關,便算是與西荒徹底隔絕。
來不及進城的商隊,只能在滿是風沙的大漠中對付一晚。
來不及出城的西荒人,隨便找個角落貓上一貓,花錢住店基本是不可能的。
都說北祁富足,但很多西荒人還是不願意離開。
就像東元州一樣,雖然清貧,但那是家。
自古,便是故土難離。
入夜後,城牆上燃起了火把,火光在夜色中跳動,像一條蜿蜒的火龍。
巡邏的士兵踏著整齊的步伐,鎧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偶爾傳來幾聲犬吠,很快又歸于寂靜。
唐古口的夜晚,總是格外漫長。
城東的防御力量少些,夜里也不封門。
噠噠的馬蹄聲傳來,一輛精致馬車停在了城門樓。
趕車的易年抬眼望去,只見唐古兩個大字映入眼簾。
敲了敲車窗,七夏探出了腦袋。
“到了?”
易年點點頭,開口道︰
“嗯,找個地方對付一晚,明早去城西看看…”
周晚交代過,得看看天虞守軍的情況。
“嗯…”
易年听著,趕著馬車朝著城門走去。
事先準備好了通關文牒,順利入了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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