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祖…姐姐?
听著這怪異的稱呼,眾弟子一頭霧水。
“那師祖姐姐是誰啊,我們怎麼沒見過?”
一個弟子又開口問著。
听見這問題,白笙簫的嘴角起了一絲笑意,目光逐漸轉向南方,喃喃道︰
“她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說著,伸了個懶腰,舒服的往旁邊一位身材高大的弟子腿上一躺,翹起二郎腿。
“行了,再問這點兒家底兒全讓你們掏了,歇會兒…”
休息,自然是為了殺敵。
眾弟子听見,也沒了說話心思。
盤膝而坐,開始調息起來。
雖然不知黑衣人與七王為何沒第一時間沖進來,但能多休息哪怕一刻也是好的。
此時的止戈台下,以天忍王為首的七王與黑衣人為首的隊伍正相對而立。
黑衣人在瞧見天忍王身後的不少人受了傷後但沒什麼人死,輕輕搖了搖頭,開口道︰
“你們來晚了…”
天忍王瞧見,也輕輕搖了搖頭,開口道︰
“來得早相柳也留不住,有些人不會讓這上古大妖存在太久的…”
“包括你們嗎?”
黑衣人的聲音明顯冷了幾分。
天忍王點點頭,毫不掩飾道︰
“包括…”
黑衣人听見,眼楮忽然一眯,似乎想說什麼,但又停了下來。
“請吧…”
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手勢前方,正是止戈台。
天忍王微微一笑,也做了個請的手勢。
“您是前輩,您請…”
黑衣人看得出天忍王絕對不會先動,特別是在沒踫見任何人便傷了不少人的情況下。
嘴角起了一絲玩味笑意,伸手一揮,全身黑甲的尸鬼毫不猶豫的朝著止戈台走了過去。
雙方之所以沒第一時間沖上止戈台,便是因為止戈台太過空曠,一種埋藏著危險的空曠。
吃了虧,提防心思怎能不起,特別是在瞧見聖山眾人全部坐在止戈台上之後。
不過無論是黑衣人還是天忍王,都想多了。
止戈台,是聖山上唯一不動刀兵的地方。
說來也是諷刺,這從來不動刀兵的重地,卻成了聖山眾人最後的戰場。
當尸鬼踏上止戈台的那一刻,黑衣人與天忍王的目光片刻不離。
不過和傳言一樣,止戈台上沒有任何機關,尸鬼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聖山眾人十丈距離才停了下來。
瞧見與白笙簫打的旗鼓相當的尸鬼過來,聖山眾人下意識的握緊了武器,死死盯著陸續踏上止戈台的眾人。
只有白笙簫依舊躺著,腳尖還不停的勾啊勾,看上去完全不把眾人放在眼里。
幾息過後,黑衣人帶著黑影與尸鬼站在一邊,天忍王帶著人站在了另一邊。
瞬間,對立形成。
不過說對立,實在有些高抬聖山剩下的人了。
黑衣人雖然沒出過手,但境界絕對在歸墟之境。
尸鬼雖然沒有境界,可戰斗能力比絕大部分歸墟境界都強。
黑影本就有歸墟境界的實力,加上鴛鴦鉞與那隨時隨地能操控那陰冷氣息的功法,在歸墟境界中絕對算是最頂尖的一批。
另一邊,七王各個歸墟。
櫻木王不善戰斗,但她的存在對于其余六王來說,是最大的保障。
再加上身後跟著的族人,實力足以碾壓聖山眾人。
實力上的差距,絕不是一人兩人就能扭轉的。
天忍王看著翹著二郎腿躺在地上的白笙簫,抱拳行禮,開口道︰
“白峰主,南昭一別可是有日子沒見了…”
听見這話,白笙簫看都沒看天忍王一眼,開口道︰
“聖山大門就在那兒,平日里也不見你們這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敢來…”
听見白笙簫的羞辱,天忍王並未動怒,笑了笑,開口道︰
“聖山威名在外,誰敢輕易前來呢…”
白笙簫的頭轉了下,鄙夷目光落在天忍王的臉上,開口道︰
“有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幫手便敢來了?”
說著,不等天忍王開口,目光往天諭殿方向瞥了下,繼續道︰
“天諭殿那邊的結界是你們打開的?”
天忍王點點頭,開口道︰
“是…”
說著,指了指身後受傷的黑衣人,繼續道︰
“不過聖山就是聖山,光是藏在山中的法陣差點兒就要了我這些手下…”
還沒等天忍王說完,白笙簫搖了搖頭,開口道︰
“你們沒這個能力,看來這些年各大勢力讓你們滲透的不輕啊…”
說著,又一次無視天忍王,目光落在了黑衣人身上。
“我沒見過你…”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听得聖山弟子們一頭霧水。
不過黑衣人明白白笙簫的意思,上前一步,開口道︰
“我也沒見過你,但並不妨礙今天的事情發生…”
白笙簫眉頭一皺,開口道︰
“聖山對你來說這麼重要嗎?”
黑衣人听見,繼續搖頭。
“不重要…”
說著,環顧四周,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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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有聖山對我很重要…”
白笙簫一听,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懶散的起了身,坐在地上看向黑衣人,嘴角微笑漸濃,開口道︰
“猜來猜去,沒想到還真是你們,不過你這賬是不是算錯了,當年滅你們滿門的可沒有聖山…”
黑衣人听見,點點頭,開口道︰
“確實沒有,但這不重要…”
“沒有我們才重要?”
黑衣人毫不掩飾的點點頭,開口道︰
“對,沒有你們才重要,聖山沒了,很多事情便容易辦了…”
白笙簫听著,轉頭看向天忍王,開口道︰
“那你們呢?”
天忍王嘆了口氣,開口道︰
“黑暗的日子過得太久了,總要往陽光下站站,聖山太高了,擋了陽光…”
白笙簫搖了搖頭,指了指昏暗的天空,開口道︰
“沒有陽光了…”
天忍王也搖了搖頭。
“總會有的…”
白笙簫听見,也嘆了口氣,伸手指了指後面的弟子,開口道︰
“能讓他們走嗎?”
雖然是詢問,但更像是請求。
可請求兩個字,從不會出現在白笙簫身上。
或許,這是第一次。
也是最後一次。
天忍王想了想,開口道︰
“你和莫道晚留下,他們可以走…”
白笙簫英俊面容爬上一絲笑意,開口道︰
“南行一說你人不錯,沒想到竟是真的…”
天忍王雖是異人一族,但說出來的話還是算數的,這點白笙簫信。
天忍王听見白笙簫的話,笑了笑,開口道︰
“白峰主過獎了,說實話,其實我更想與聖山堂堂正正一戰,但奈何實力太過懸殊,只能求此下法…”
白笙簫搖搖頭,“沒什麼上法下法,不過丑話說在前,你放了他們,一會兒動手的時候我也不會手下留情,你,或者你身後這些人,會有很多死在我的劍下…”
天忍王點點頭,開口道︰
“既然敢來,自是做好了準備,白峰主不用客氣…”
白笙簫听著,轉頭看向身後,開口道︰
“走吧…”
眾弟子听見,同時搖頭。
其中不少弟子因為手上太過用力,整條手臂都在不停顫抖。
“師祖,我不走!”
“這是聖山,是我家,死我也要死在這兒!”
“賊子亂我聖山,我輩必當誅之!”
“……”
“…”
兩個字,換來了幾十聲回答。
而這回答中,沒有一個‘是’字。
白笙簫很驕傲,但也很失望。
因為必死的局,沒必要堅持。
聖山教的很多,而現在看來,還有很多沒教。
比如退讓,比如隱忍。
正如易年與晉天星說過的一般,聖山站的太高了,走不下來。
所以摔下來的那天,會很疼。
也如試比高上周晚藍如水等人的做法一般,聖山的驕傲不允許他們放棄。
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臉逐漸變紅,白笙簫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可能是眾人的聲音太大,也可能是睡的夠了,一直昏迷的莫道晚緩緩睜開了雙眼。
目光掃過止戈台上的天忍等人,撐著旁邊弟子坐了起來。
瞧見莫道晚醒來,除了尸鬼,所有人全都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哪怕是脾氣最為火爆的安土王,此時也有些不敢直視莫道晚的眼楮。
樹的影,人的名。
莫道晚這三個字,代表的便是人間巔峰。
雖然莫道晚身受重傷,雖然無論是天忍王還是黑衣人都已經做好了哪怕用性命去拼也要拼下這真武強者的打算,但真正面對他時,那上位者的威壓依舊存在。
不過莫道晚並未理會他們,看向白笙簫,開口道︰
“師兄,怎麼不讓我走呢…”
說著,嘴角一咧,竟然笑了起來。
看來方才的對話,莫道晚都听見了。
白笙簫聳了聳肩膀,假裝無奈道︰
“人家不讓,我也沒有辦法…”
莫道晚瞧見,輕輕搖了搖頭,開口道︰
“一定是你沒與人家好好說,我廢人一個留我做什麼…”
白笙簫一撇嘴,開口道︰
“那你去說…”
莫道晚立馬搖了搖頭,開口道︰
“我可沒這個嘴皮子,還是算了…哈哈…咳咳…”
正笑著,忽然咳出了血。
幾名弟子瞧見剛要圍上去,只見莫道晚擺了擺手。
左右看了看,開口道︰
“我劍呢…”
一名弟子立馬把莫道晚的劍遞上,莫道晚伸手接過,看向白笙簫,開口道︰
“你先我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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