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明知道不可能，還是哽咽著抬起頭，透過濕濕的睫毛，望著給自己遞紙巾的人。
他有著介于少年和男人的清俊，比少年成熟，又比男人青澀，怎麼樣也不會是一個五歲的男童。
溫黎眼中劃過失落，哭得紅潤潮濕的唇一癟，淚珠子又開始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哭起來很好看，就像是雨打的梨花，楚楚又清純，晶瑩的淚珠子滑過泛著柔皙的臉頰，就這麼含淚望著你，再心腸冷硬的人，都會對她軟了心腸，產生憐惜。
“學妹，你到底在哭什麼，你這樣別人都會以為我欺負了你。”他被她哭得沒脾氣，向來冷峻的臉龐，也有了無奈。
他也不懂本可以一走了之，怎麼就稀里糊涂待了下來，還給她遞了濕紙巾。
清冷的眉眼在她哭得嘟起的臉龐上停留，大抵是因為她哭得可愛，像剝了殼的荔枝，又像是討不到食，傷心喵喵叫的小奶貓。
“我，傷心，我，忍不住。”溫黎哭了半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揉了揉眼楮，哭音還是收不回。
眼前的學長擰了劍眉，打量了她一下，不明白小小年紀怎麼會傷心成這樣，難道是失戀了？
想到這個可能，他下意識地不舒服，臉色有些冷意，將濕紙巾又遞了遞，“別哭了，鼻涕一把，淚一把，多難看，周圍的人都看著你，笑話你。”
“怎麼可能？”溫黎接了他的濕紙巾，抹了抹臉上的淚珠，黏黏膩膩的感覺沒了，臉上也清爽許多，她還難過著，甕聲甕氣的反駁。
下意識地擦了擦通紅的鼻頭，清清爽爽的並沒有什麼，她就知道是這個人糊弄自己。
可她心里面還在難過，懶得理他，接過濕紙巾也是因為它是茶香味的，和小申給她的味道一樣。
溫黎眨了眨眼楮，感覺眼楮腫脹澀疼的厲害，即使心里面再難過，一滴淚珠子都流不出來。
溫黎用手又搓了搓眼楮，眼皮本就哭得紅腫，被她搓得又紅了幾分，像是要破皮的水蜜桃。
學長看得眉頭直打褶子，只是兩人剛認識，他也不好拉開她的手，只是薄唇微張道“你這樣會讓眼楮感染細菌，不要再揉了。”
溫黎揉了幾下，雖然更疼了，但是視線卻被她揉清晰幾分，對于他的關心听在耳里，並沒有進心，隨意地點點頭。
小申犧牲了自己才將她救出副本，她總不能一直在這自怨自艾，傷心難過，丟了性命，白白辜負了小申那孩子的一片心。
一想到小申，她鼻頭又開始發酸，干涸的眼楮開始產生淚意，溫黎將頭仰了仰，壓過那一陣後，吸了吸堵塞的鼻子，垂下視線開始打量。
她身上的衣服還是上一個副本時的穿著，那道可惡的聲音可真是心急，沒有任何喘息時間就將她送了過來，看來巴不得她做任務失敗，早點死掉。
稍稍脫離了剛剛的極致傷心，五感漸漸回歸，耳邊除了那個男大學生的聲音，其他的聲音也變得清晰可聞。
水光瀲灩的眸子打量起周圍的環境，這里應該是大學食堂，現在是用餐時間，擦得蹭亮的不銹鋼桌椅一體的餐桌，稀稀落落坐了不少學生。
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一邊吃著飯，一邊說著話，不少人視線或直白或隱晦地投到他們這一桌。
可以坐四人的餐桌，現在只坐了兩人，一個是溫黎，一個就是那個遞給她濕紙巾的男大學生。
這個大學食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那些說話的人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大學生模樣。
任務說活到黎明，現在是幾點了呢？
她沒有戴腕表，也沒有手機，就算有，也不一定精準，外界的時間流速和這里的不一定一樣。
她把目光轉投向這個副本里面，第一個對她表達善意的男大學生。
“麻煩問一下，現在幾點了？”溫黎剛哭過，聲音軟糯的厲害，說起話來不由得帶著撒嬌的意味，眼楮紅彤彤的像是個小兔子，眨巴眨巴的觀察著這個世界，眼里面的不安忐忑，讓人心軟。
坐在她對面的清雋學長愣了一下，見她身上沒有帶包包，又是穿裙子沒有口袋，柔白的手腕上也沒有腕表。
暗道這小學妹迷迷糊糊的，出來又是哭，又是丟三落四的，真是讓人不省心。
學長垂眸看了眼手機，又將亮著的手機面對著她，聲音清爽好听，“現在五點零五，正好是晚餐時間。”
溫黎看得清清楚，也听得清清楚楚。
從食堂的落地窗看出去，外面的太陽還正好著，不像是孤兒院副本一去就陰森森的。
不知道這里是副本，她還以為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下午。
現在是夏天，晚上七點左右天黑才正常，五點鐘太陽還烈。
桌子上擺放著兩份晚餐，一份是她的，另一份是對面男大學生的。
就是簡單的學生餐，她的一點沒動，男大學生的動了一兩筷子，就因為她的哭泣打斷了用餐。
她有些不好意思，她醒來前剛剛吃了晚餐沒多久，又經歷了那麼多並不餓，反而有些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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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將近十個小時沒喝水了，可她不敢喝這里的湯。
“謝謝，那我就不打擾你吃飯了。”溫黎收拾收拾桌上的餐盤，準備拿去倒掉。
多少有點浪費糧食，可這也不是正常世界，這些純屬白擔心。
至于這個男大學生是不是任務者，這麼長時間他也沒試探自己，更重要的是這個人有手機，還是這個世界能用的，做任務身穿的她們不可能有。
不過溫黎站起來時，還是猶豫得問了一下，“今天謝謝你的濕紙巾，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今年大三，計算機系，秦清。”秦清一字不漏地說著自己的信息，又看著她手中分毫未動的食物，俊逸的眉眼間含著不贊同，“你不吃點嗎？”
就算是再難過也不應該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不了，謝謝秦學長關心。”這聲學長她叫得毫無心理負擔，哪怕自己年紀比他大，但是她面嫩，裝個大一新生毫無壓力。
秦清見她要轉身，突兀地開了口，“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詢問一個女生名字，難免有些緊張，他越緊張，臉上的神色越嚴肅，俊美的容顏緊繃著，有些冰冷不近人情。
此時才像別人給他加的清冷校草稱號，剛剛的溫柔體貼一點都不像他。
溫黎並沒什麼感覺，她現在想著任務，即使秦清俊美無儔。
上個副本那些個詭異可嚇人了，誰知道這個學長晚上會不會大變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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