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知予受的傷並不算重,三天後就已經出院了。
甦鶴眠卻是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七天後,才可以出院。
目前,《殊色》全體工作人員都在停業接受整頓之中,就連姜知予自己,也去警局做了三次筆錄。
也許是因為涉及到甦家的緣故,很快,警局就順藤摸瓜,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
這天,鄭向松才開始一個視頻會議,新來的秘書小秦,就戰戰兢兢敲開了他的大門。
“我不是說過了?沒有什麼大問題,別打擾我開會!”鄭向松頓時就沉下了面色,不悅地看向門外。
“鄭,鄭董,抱歉。”小秦慌亂組織著語言,“陳管家打來電話,大少爺和大小姐,都被淮山警局傳喚過去接受訊問了!”
“什麼?”鄭向松也顧不得還在開會了,直接就站起身來,“淮山警局?”
他在商場浸淫多年,在政界也是有些人脈的。
如果只是些小問題,淮山警局是絕不可能直接將鄭凌峰和鄭凌萱給帶走的。
而且,人都已經帶走了。
局里甚至還沒給他來一個電話!
這不是捅了什麼殺人放火的婁子 就是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
“知道了,你先下去。”
分析好狀況之後,鄭向松立刻就冷靜了下來,立刻關掉會議,撥通了京城分局負責人的電話。
沒想到,電話那端響了幾聲之後,竟然傳來了一陣陣忙音。
看著被掛上的電話,鄭向松頓時愣住了,就連鬢間的白發,似乎也多了幾根。
……
*
與此同時,深藍山莊。
甦鶴眠已經出院三天了。
除了每天需要做訓練以外,也沒有什麼別的不適。
一片粉色花瓣,自空中旋轉而下。姜知予微微托腮,看著院中的甦鶴眠,不知在想些什麼。
“還疼麼?”
待訓練師轉身告辭之後,才狀似不經意間,出聲問道。
“還好。”甦鶴眠摩挲著手中的香珠,勾起了一個似是比春風還和煦的笑。
“要試試,針灸療法麼?”姜知予眸色微斂,輕輕拂去了發絲上的那片花瓣。
“針灸?”甦鶴眠眉梢微挑。
“我學過一點。”姜知予唇瓣微抿,不動聲色觀察著甦鶴眠的反應,“可以舒筋化瘀,減輕疼痛。”
“嗯。”甦鶴眠略微頷首,看向姜知予,“你會麼?”
“我?”姜知予先是有些意外,忽而又輕聲笑了笑,“你想試試麼?不過,我可是沒有證的。”
“沒關系。”甦鶴眠跟著勾了勾唇,“我信你。”
“那我去拿工具。”姜知予輕咳一聲,轉身向自家前院走去。
可還未出門,就迎面撞見了一個看起來有些疲憊的中年男人。
“小甦董,好久不見!”鄭向松還未進來,就已經遙遙打了聲招呼,眉眼間甚至都堆滿了笑容。
“這位是姜小姐吧?您好,我叫鄭向松,是甦家的合作伙伴。听說小甦董和您近來都好些了,才冒昧前來探望。”
鄭向松?
鄭凌萱家的長輩?
姜知予不動聲色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只略微頷首,又看了甦鶴眠一眼後,就側身出門了。
警局的調查已有了些眉目,她大致也知道威亞吊機的問題,幾乎就是鄭凌萱所為了。
只是姜知予沒有想到,鄭凌峰竟然也牽扯其中,還是因為喬早早的關系。
所以,鄭向松如今來,是希望甦鶴眠高抬貴手麼?
……
“抱歉,鄭董。”王楚卻是不知何時,站在了入戶大門前,“我家少爺今天不見客。”
听見那熟悉的“抱歉”聲,姜知予微微彎了彎唇,便再也沒有多做停留,轉身拿針灸工具去了。
在自家喝過一盞茶後,才又慢條斯理,拿著工具,來到了甦鶴眠的院子。
而此時,鄭向松,也早已不見了蹤影。
“就在這里麼?”姜知予舉起手中的工具,勾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扎手臂,不用平臥。”
“好。”甦鶴眠卻是根本不甚在意,直接就掀開了自己的大衣。
“咳,先看看情況。”
看著甦鶴眠那如雕刻般的側顏,姜知予微微斂眸,伸出三根手指,輕輕搭在了他的尺關寸脈之上。
春風拂過,溫潤細膩的觸感瞬間自手腕處傳遍四肢百骸。
甦鶴眠呼吸微滯,時間好似在那一刻靜止,就連周圍的喧囂,也都隱匿不見。
粉色的花瓣伴隨著莫名的情愫在空中旋轉,眼神交匯的剎那,好像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咳。”
姜知予不動聲色看了甦鶴眠一眼,轉身拿工具的間隙,默默將三指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來去促急,似為數脈之象。
可她,並沒有相關的癥狀。
姜知予唇瓣緊抿,再次看向甦鶴眠,莫非,她動心了?
“有什麼問題嗎?”見姜知予神色沉重,甦鶴眠不禁出聲問道。
“咳,沒有。”姜知予微微凝神,拿起一根銀針,“身體機能恢復得很不錯,再有三個療程,就可以痊愈了。”
“那就,有勞小姜大夫了。”看著姜知予那認真的模樣,甦鶴眠微微勾了勾唇。
“甦大夫不必客氣。”姜知予也輕聲笑了笑,慢慢放松了下來。
略微找了找穴位後,就開始下針了。
甦鶴眠眉目繾綣,認真看著姜知予,就像在欣賞世間最珍貴的水墨畫。
……
*
而淮山警局里,鄭凌萱和鄭凌峰卻不是那麼好過了。
他們早已經被長時間的訊問折磨得沒了脾氣,就連最開始叫囂著出去後給工作人員好看的鄭凌峰,此刻也偃旗息鼓了。
只盼著自家父親大人,可以早點將自己撈出去。
鄭凌萱的心思卻是要活躍很多。
原先,她設想了無數種情況,可沒有一種,是甦鶴眠為救姜知予而受了傷的。
如今涉及到甦鶴眠,問題就大了很多,就連鄭向松,估計也難以同時保住她和鄭凌峰兩人。
所以,她只有咬死不承認參與過鄭凌峰的密謀,才有那麼一點點機會。
可是,這還遠遠不夠。
要想出去,還得想想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