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甦主任。我，我看門沒鎖，就進來了。”程欣欣的聲音越來越低，甚至還帶了些哭腔，“那，那我先去工作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噴香水了……”
甦鶴眠卻是不為所動，直到門再次被關上，他才拿出手機，點開微博。
還未來得及細看，甦竹月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嗨，親愛的弟弟，看新聞了吧？你那可愛的小女朋友好像被全網黑了誒！”電話那端，甦竹月的聲音听起來很是興奮。
……
*
謠言愈演愈烈，在極端黑粉的推動之下，網友們的不滿也好似被點燃了。
紛紛在《頂流》官微和直播間里留言，要求立刻取消姜知予的參賽資格。
……
而這一切，姜知予卻是一無所知。
畢竟，她沒有手機。
更沒有公司在背後為她提供信息支撐。
“姜知予，你來一下！”
忽然，一名工作人員敲了敲梨園春練習間的窗戶。
看著姜知予離開的背影，孟枕月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疑惑，攝像頭還在工作，怎麼就私下里將她叫走了？
莫非……
*
另一邊，姜知予已經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盧文的專屬茶水間。
“來，武夷山的大紅袍，嘗嘗？”
見姜知予依舊是波瀾不驚，半點兒慌亂的神色也無，盧文忽然也不著急切入正題了。
姜知予神色淡淡，並未言語，只優雅地執起紅木桌案上那盞茶，細細撇去浮沫後，才漫不經心地，輕呷了一口。
“怎麼樣？”盧文端起茶盞，凌厲又帶著三分探究的目光落在姜知予的身上。
說來也怪，姜知予這喝茶的姿態，倒是極為優雅，若不是知道她來自偏遠的槐安縣，盧文還以為她是哪家的名門貴女。
“茶湯柔和，余香悠長。”姜知予緩緩放下茶盞，淡淡地看了盧文一眼，“但並不是武夷山母樹大紅袍。”
母樹？
盧文端著茶盞的手頓在了半空中，神色頗有些不自然。
武夷山母樹大紅袍！
整個華夏現存也僅有6株！
如今都已經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了，政府也早已禁止采摘多年。
他盧文是什麼小餅干？
要是真喝上一口武夷山母樹大紅袍，還不得進去待上兩三年？
這姜知予，真不是故意找茬嗎？
但偏偏從她的眼神里，又看不出半分戲謔與揶揄。
一時間，盧文薄唇緊抿，竟然不知該如何接話。
“盧制片今日請我來，怕不只是為了喝茶吧。”姜知予卻是眸光微斂，唇畔勾起一抹極其輕淺的弧度，“是上島安檢的視頻有什麼問題，還是我又被爆出什麼其他的黑料？”
“你知道？”盧文心里一驚。
他也沒做什麼，怎麼好似這談話的節奏和主導權忽然就落到了姜知予的手里？
“無非就是那些東西罷了。”姜知予神色厭厭，“所以，盧制片想好解決方案了麼？”
“……你怎麼就知道我會給你兜底？這才第一期，你爆出黑料，我應網友們的要求讓你退賽就行了。”盧文的眼皮跳了跳。
他看向依舊雲淡風輕，不惹塵埃的姜知予，不禁有些敗下陣來。
不知為何，這女孩不過十八的年紀，卻仿佛已從無數的風霜雪雨中歷練而來，言行舉止里都帶著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場，讓人難以招架。
“那又何必浪費時間來請我喝茶呢？”姜知予微微勾了勾唇，“盧制片這大紅袍，雖不是純種的，但也不便宜吧？”
“咳，一杯茶而已。”盧文咽了咽口水，虛晃一招。
“是麼？”姜知予卻是不置可否，輕輕摩挲著手腕上的那根血紅色緞帶，“才第一期，就被爆了黑料，盧制片不是應該抓住這個機會，來一波引流麼？”
“……你都不好奇下到底是什麼黑料嗎？”盧文端起茶盞，故作嚴肅。
“借高利貸。”姜知予微微一笑。
“……”盧文不說話了，直接將姜知予的手機遞給了她，“你自己點開微博看看吧。”
姜知予卻是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後，才不緊不慢點開微博，找到了內娛小甜甜所發布的那則視頻。
“所以，你究竟借高利貸了嗎？”盧文滿懷期待地問道。
“借了。”姜知予神色淡然。
“……”
盧文一陣失語，卻見姜知予的手機微博，忽然又推送了另外一則熱搜過來。
＃姜知予父母發聲＃
父母？
姜知予微微怔了怔，良久才反應過來。
這應該是姜父姜母舍不得唯一的女兒被全網黑，所以站出來想要為她做點兒什麼。
姜知予眸色微斂，點開了這則熱搜。
置頂微博所發布的視頻里，姜父姜母的身影看起來有些局促，顯然是鼓足勇氣，才下定決心錄制的。
“大家好，我們是阿予的父母。阿予真的是個好孩子，希望網友們不要誤解。”
“是的，借高利貸我們都是知道的。近期家里遇到了些麻煩，需要用錢來解決。我和阿予的媽媽年紀大了，不好貸款，這才用了阿予的身份，卻沒想到被高利貸騙了。她之所以去參加《頂流》，也是為了早日還掉那些錢，幫家里減輕負擔。”
“咳咳，阿予真的沒有像你們所說的去吸dU，或者賭博。她念的高中是寄宿制的，學校管得狠嚴，根本不可以出去的。咳，假期里，她也一直在家里待著，我和鄰居們都可以為她作證。”
“還有，那些污蔑我們阿予霸凌的人，更是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阿予心腸很好的，就連冬日里的流浪貓，也會去救助。另外，喝酒泡吧，成績不好，也是子虛烏有！”
“是，阿予自從出院之後，學習很刻苦，根本沒有時間出去。咳，大家看看，這是阿予的高考成績單，總分617分。另外，這兩天，她的錄取通知書也到了，咳，不過，我們準備等著她回來後一起拆。”
“請大家相信阿予，她真的是個好孩子。”
鏡頭的最後，姜父姜母深深向所有人鞠了一躬，眼眶甚至已經有些微微發紅。
617分？
盧文挑了挑眉，有些震驚地看向姜知予。
要知道，內娛里，可沒有幾個真正的學霸。
而姜知予這裸分，幾乎可以上985院校的熱門專業了！
她怎麼就來參加《頂流》了？
莫非真是為了還債？
姜知予卻是未曾察覺到盧文的想法，只看著姜母那微微發紅的右臉頰和有些凹陷的眼窩，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
左頰肝經，右頰肺經。
就面相來看，這才一周不見，姜母肺部的問題似乎又嚴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