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綿州，缺什麼不缺水，缺什麼不缺魚，作為內陸城市，卻有這樣的天然優勢，徐建明覺得，必須要好好利用起來。
福江幾乎流經綿州的每個地界，最重要的是，其恰好經過市區和南安的度假村，這就形成了天然的條件。
“市長，我听說任書記這個月末好像會回來一趟。”
“哦？你從哪听到的消息。”現在已經是六月份了，綿州的天氣異常炎熱，夏天受傷或者生病的話，通常要比其他季節難恢復一些。
據徐建明了解的情況，任華芳如今的情況，好像不支持她回來工作吧。
田弘明也沒猶豫，直接回道“是今早辦公室里的人閑聊說的，他們說前幾天任書記的秘書丁力瑋，去看望過她，之後就傳出了這個消息。”
任華芳的秘書叫丁力瑋，現在是綿州市油鋼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實打實的市屬國企的一把手，正處級干部。
要知道任華芳雖然是副部級領導，但國企里面的關系也是錯綜復雜，丁力瑋能當上這個一把手，任華芳肯定是出力了。
當時任華芳被傳要提前退休後，沒多久丁力瑋調任的消息就傳出來了，等一切都落實後，大多數人還是習以為常的，領導退休，安排下秘書這是很正常的，但女領導男秘書，就跟男領導女秘書一樣，你說沒有人猜忌，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流言蜚語也並不少。
說到國企，徐建明想起來前段時間和初廣志一起下鄉踫到的那對父女，“弘明，你去把去年市國企招人的情況拿給我一份，要詳細。”
綿州市屬國企並不少，主要的有十幾家，不出意外，要麼是電子產品，要麼是冶煉金屬，只有一家煙廠和一家綜合性的集團。
當然了，這些東西他之前就知道，也就沒太關注，重點看了下招人情況，可越看，他越覺得不對勁，十三家中，僅有十家招滿。
國企的崗位，都是固定的，就像公務員一樣，一人退休一人上，一個蘿卜一個坑，所以招人都是十分火爆的，除了極個別年份，很難出現招不滿人的情況。
可去年，僅僅十三家主要企業，就有三家沒招滿，這實在是太可疑了，篩選出那幾份之後，徐建明發現，油鋼有限公司赫然在列，另外兩家分別是富盛集團和旺心銅業。
隨即徐建明讓田弘明將目前三家公司的人員情況調了出來，富盛集團今年提高了薪資，放寬了校招的規模後，人員已經滿了，倒是油鋼和旺心銅業還是未滿的狀態。
“奇怪了市長。”田弘明盯著油鋼企業的圖表，很詫異的說道，徐建明聞聲，看向了他手指的地方，“這油鋼公司，上周原本還可招收十二人，可短短五天時間忽然暴漲十人，如今只缺兩位職工了，三月到五月之間三個月的時間，卻僅僅招收九人，算是彌補了去年的空缺。”
這確實很不對勁，按理說從三月份開始大學生返校，到六月份畢業，這期間是招人高峰期。
尤其是三月底到四月中旬這段時間，是校招最多的時候，可為什麼油鋼這段時間僅僅招收九人，偏偏是現在，到了畢業時間，卻忽然五天內招了十個人呢。
放在一些小企業，這或許可能發生，大多數大學生還是眼高于頂，想嘗試更好的機會，可這是國企啊，一個崗位都要爭破頭的，很難不讓人起疑。
“市長，這其中恐怕有貓膩啊。”
“哦？你怎麼如此確定？”
“我確實是猜測，可您不覺得太巧了嗎，丁力瑋剛去見了任書記，回來後就瘋狂招收十個人，這件事即使能暫時瞞住，可根本不禁查啊，畢竟職工簽約入職，都是要計入系統的，最快年底就會暴露。”
田弘明想的很淺顯，卻也沒錯，徐建明同樣在思考，輕飄飄的回了一句，“那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很簡單，要麼是程序正常，恰好之前所有通過的人都積壓了的合同，然後在上個周全部簽完了，要麼就是程序錄入慢了，之前零零星星的招了兩三個人，打算集中到一起，當畢業季結束，再一起錄入，最後一種可能就是，他有恃無恐，明知道有問題，也不擔心被查……”田弘明眼神堅毅，話語很大膽，之前高承和說他有不少優點。
徐建明是相信的，就比如現在，放在一般人那里，哪敢直接點出這里面的問題，尤其對方還是丁力瑋，現在玉川副省長兼綿州市市委書記的前秘書呢。
“請進。”
敲門聲打斷了徐建明的思緒，抬頭一看，發現是劉展成，頓時喜笑顏開，“弘明，你先去聯系下市資委那邊，再詳細查一查去年的情況，另外再讓老高聯系一下旺心那邊的人，讓對方下午來一趟我辦公室。”
田弘明點頭會意，跟劉展成打了聲招呼，便拿著資料離開了，等到他關上房門，徐建明立馬起身相迎，“老劉，快坐快坐。”
“市長，您這樣，我可受不起啊。”兩人熟絡之後，劉展成也不再那麼死板，臉上露出了笑容，很明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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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有什麼受不起的，我可是等著你給我帶來驚喜呢，怎麼樣，快說說吧。”
又是一沓資料，不得不說，劉展成做事就是細心加耐心，每次匯報，都是真材實料，絕不空口說白話。
“我跟兩州的書記充分協商了一下，大問題沒有，可小問題不少，比如時間安排，地點安排，報酬問題等等。
就拿最基本的時間問題和報酬來說，游船的話，還是夜間最受歡迎，這與少數民族同胞的生活習慣截然相反。
如果報酬太少，除了州舞蹈團的，恐怕就招不到什麼人了，可報酬太高的話，恐怕會破壞‘生態’，讓人覺得是少數民族的優惠，引起社會輿論。”
劉展成說話的時候很嚴肅，顯然他們就這個問題商議了許久，可一直拿不準，最後只好來讓徐建明的拿主意。
“這件事確實很敏感，不過咱們現在還只是規劃階段，沒必要這麼輕手輕腳的，旅游就是要講特色，不然可吸引不到游客，這是我們獨特的優勢，必須利用起來。”
徐建明贊同劉展成的一部分顧慮，卻也不想步子邁的太小。
“工資問題，基礎就先按照普通編制的工資來，根據效益可以漲工資以及年底分成，至于時間問題，我們要的就是專業跳舞的，晚上表演是常有的事情，讓她們客服客服。”
這方面他早就有了想法，如今說起來也沒有絲毫思索。
不過他還想到了新的一點，繼續補充道“物以稀為貴，如果每個區縣都有這樣的游船活動，那就不稀奇了，等我們名聲打出去之後，也會有不少地方效仿，所以這項活動注定會開枝散葉，所以不需要想的那麼長遠，吸引游客的方式，還多得很。”
最後，徐建明還和劉展成談論了丁力瑋以及油鋼公司的問題，焦星昊是常務副市長，按理來說，這件事由他負責最為穩妥，但以徐建明和他的關系，恐怕是不行了。
“市長覺得是什麼原因。”
“恐怕是有恃無恐，覺得如今綿州不穩定，我們無暇去注意這些問題吧。”徐建明微微皺眉，田弘明說的是有道理的，前兩種情況不是沒可能，但實在是太過異常了，“算了，實踐出真知，不瞎猜了，等弘明和老高那邊結果出來再說吧。”
“市長。”劉展成卻沒終結這個話題，繼續說道，“我覺得，任書記這次回來，不會是為了工作，可能就是為了丁力瑋。”
“哦？何以見得。”徐建明來之前，劉展成跟任華芳是打過交道的，對于任華芳的了解，自然也更深，听到對方這樣說，不由得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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