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雨坐在奧藏山的山崖邊,俯瞰著遠處的璃月港。
最近她的心很亂,這也就導致她在工作時心不在焉,于是就頻繁出錯,刻晴看出了她不在狀態,于是便給她放了個長假回家休息。
甘雨在璃月港自然也有住處,但當刻晴提到回家時,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了奧藏山,那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然而,自從留雲借風真君搬到了璃月港居住,申鶴也下山歷練之後,無人打理的奧藏山僅僅半月的時間,便透出了幾分荒涼之意。
甘雨細細的整理了一番洞府還有附近的區域,各式各樣的家居物件一應俱全,因為留雲借風真君把她的那些發明都搬走了,洞府還比往常更寬敞。
整理完洞府之後,甘雨坐在山崖邊吹風,本想讓那涼爽的山風吹散自己的煩惱,卻不想風里卷著山澗青草的氣息,甘雨卻總覺得鼻尖縈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茶香——像上次那人坐在石桌旁,給她泡的那杯清心茶。
她皺著眉晃了晃頭,明明是在煩近日總莫名心慌的毛病,可越吹風,越忍不住想起對方遞茶杯時指尖的溫度,想起對方笑起來時眼里的光,想起那團溫暖的火焰將自己包裹。
她抬手按了按發燙的耳尖,心中疑惑我們不過是尋常朋友,怎麼會總在走神時撞見對方的影子?
山風沒吹散這份莫名的煩亂,反倒讓心口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像浸了水的棉絮,悄悄沉得更重了。
……
甘雨休假這事,自然是有人愁又有人歡喜。
愁的自然是月海亭各位工作人員,甘雨休假之後,她的工作便平分給了其他人,這也就導致眾人的工作量暴增,外加最近璃月發生的一系列大事,這也就導致了眾人的無限期加班,不卜廬都已經拉走好幾個了。
至于喜的,那自然是胡桃了
和前幾日一樣,在加了一宿班之後的百聞百識百曉三人面容憔悴,臉上掛著重重的黑眼圈,不停打著哈欠,互相攙扶著,搖搖晃晃的朝住處走去。
突然間,路邊沖出一道黑影,攔在三人面前。
“哇!”
胡桃的突然現身,讓三人齊齊一驚,膽子最小的百曉更是身子一軟,險些暈倒。
“瞧三位姐姐這臉色,無精打采的,莫不是沒歇好?正好,我們往生堂新推出了一項服務,保準管用!”她笑眯眯地湊上前,語氣里滿是熱情。
“不、不必了胡堂主,我們就是有點累,真用不上往生堂的服務……您還是去別處看看吧?”一人連忙擺手,語氣帶著幾分窘迫。
“哎,先別急著拒絕呀!听我跟你們說——”胡桃卻不罷休,拉著人便講了起來。
原來是胡桃別出心裁,剛研發出了一套格外有效的助眠方法。
“怎麼樣?三位姐姐要不要試試?第一次體驗,分文不取哦!”她眨了眨眼,語氣透著十足的誘惑力。
三人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動搖。她們同住明星齋街,那條街白日里總是車水馬龍、人聲嘈雜,想好好歇口氣都難,睡眠早就成了煩心事。
最終,百聞率先開口“那……就有勞胡堂主了。”
“沒問題!三位姐姐跟我來吧。”胡桃立刻眉開眼笑,轉身引著她們往往生堂的方向去了。
……
三人跟著胡桃穿過兩道掛著墨色挽聯的木門,三人原以為會聞到香燭味,卻見院中竟擺著幾盆開得正好的晚香玉,晚風一吹,清甜的香氣漫在空氣里,倒讓人先松了半口氣。
“到啦!”胡桃推開一間廂房的門,剛踏進廂房,三人目光就齊刷刷釘在了屋中央——那里竟擺著數口雕花楠木棺,棺身打磨得 亮,還透著淡淡的木香氣,倒沒有半分陰森感。
百曉嚇得當即攥緊了百聞的衣袖,聲音都發顫“胡、胡堂主,這……這助眠,怎麼還跟棺材有關系啊?”
胡桃卻笑著繞到棺邊,輕輕敲了敲棺壁“幾位姐姐別怕!這可不是普通的棺材,是我們往生堂特制的‘安寢棺’。你們想啊,人這輩子最安穩的歸宿就是這兒,躺在里面,就像回到娘胎里似的,哪兒還有心思瞎琢磨煩心事?”
這話倒是話糙理不糙,胡桃也不管三人的臉色如何,她直接掀開棺蓋,示意三人看去。
三人探頭一看,棺內居然鋪著一層厚厚的雲絲棉墊,墊上還繡著纏枝蓮紋樣,再配上房藏在房間角落里的小小暖爐,將棺內烘得溫溫的,連空氣都帶著股讓人安心的暖意。
“這是我們特制的‘靜氣香’,摻了安神的草藥,而且這楠木棺材能安神,棉墊是用曬足了太陽的新棉做的,你們試試躺進去,保準比家里的床還舒服!”
百聞半信半疑地坐進棺內,剛躺下,就覺得周身的暖意裹了過來,之前被冗雜的工作攪亂的心緒竟慢慢沉了下去。一旁的百識百曉猶豫著也躺了進去。沒過片刻,百曉就忍不住小聲說“好像……真的沒那麼害怕,還挺暖和的……”
三人剛躺進去沒多久,就听見一陣腳步聲,胡桃又搬來個木盒,里面是幾枚打磨光滑的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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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把這個握在手里,溫溫的能壓下心緒,再听我念段‘安寢訣’——不是往生堂的咒哦,是我照著話本編的助眠小段子!”
說著,胡桃清了清嗓子,語調慢悠悠的“從前有片雲,飄到山腰就懶了,裹著松針打盹;山下有只兔,抱著蘿卜啃完,蜷進草窩就睡……”
她的聲音混著晚香玉的甜香,還有玉片傳來的溫意,百聞百識只覺得眼皮漸漸沉了,身旁的百曉更是沒一會兒就發出了輕淺的呼吸聲。
三人都睡著之後,張邢從窗簾後走出“我說,你這算不算欺詐消費者?”
所謂助眠,別的都是其次,主要還是靠張邢動手,他只需要躲在暗處,悄悄使用一點能力就能讓她們沉沉睡去。
“哪有!其他方面本堂主也有精心準備好吧!不過是找你幫這麼個小忙而已”
……
秋露沾濕崖邊的草葉,甘雨指尖的冰霧正緩緩凝成箭形,淡藍箭身映著她微垂的眼睫。
……
秋陽把楓樹葉曬得透亮,甘雨指尖的冰霧凝了又散。又一支冰箭擦著靶邊釘進土里時,她輕輕嘆了口氣——風里飄著的清心花香總讓她分心,連帶著冰元素都跟著晃。
“甘雨,你今天的箭法,倒比平時多了幾分慌神。”
熟悉的聲音從清心花叢後傳來,甘雨沒有轉身,耳尖卻瞬間漫上薄紅。
張邢站在幾株盛放的清心旁,手里還拎著個竹籃,籃沿沾著的晨露正慢慢滴落。
“上山時見這處清心開得正好,想著你或許會喜歡,就采了些。”
甘雨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盯著自己的腳尖,指尖還殘留著冰霧的涼意,她其實早看見張邢穿過花叢的身影,可越想把手中冰箭凝得穩些,越控制不住地走神。
“謝謝,我……”甘雨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怕這份藏在心底的在意說出口,會打破此刻相處的平和;更怕自己特殊的身份,會讓這份心意顯得格外沉重。
張邢似是看穿了她的局促,提著竹籃走近,將一塊包裹好的糕點遞到她面前
“嘗嘗吧,這是我試做的一道糕點,名叫清心蜜糕。”
甘雨接過糕點,輕輕剝開包裝紙,里面的糕點露出了真容,柔和的淡綠色,就好像春日里樹間的嫩葉。
甘雨將一塊糕點放入口中,甜甜的,沒有絲毫清心的苦澀感。
“你看這清心,長在崖邊也能開得自在,從不怕風急露重。其實射箭和心里的事一樣,越怕失準,手越容易抖。倒不如順著心意來,說不定反而能穩些。”張邢坐到甘雨身邊,遞過一朵清心,輕聲說道。
他頓了頓,指尖輕輕踫了踫她微涼的手背繼續道“這清心,開了便有香氣,從不怕沒人懂它的好。有些心意,藏著反而悶,不如讓風替你捎帶些出去?”
甘雨捏著那朵清心,花瓣上的晨露順著指尖滑落。她抬頭時,正撞見張邢眼底的笑意,像秋陽落在山間。指尖的冰霧重新凝聚,這次的箭身格外清亮,她輕聲說“這清心……比我上次采的,要香些。”
“可以……陪我射出這支箭嗎?”甘雨輕聲道。
“當然。”張邢來到甘雨身邊,與她一同握住弓與箭。
冰箭離手,這一次,正中靶心。
“我要回去一趟,你願意和我一起嗎?”張邢問道。
“嗯。”甘雨輕輕點了點頭,身體依偎在張邢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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