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達，王爍又重新走進值班室。
正在打游戲的青年抬頭，皺了皺眉︰“你們怎麼又來了？”
“是這樣的，同學，我要……”
王爍剛剛露出微笑，還沒有把話說完，身後的劉菲婷就走上前，直接從兜里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證，展示給值班的青年︰“我是咱們計算機學院的教授。”
青年仔細看了一下工作證，微微愣了愣︰“劉教授，你們到底是……”
劉菲婷將工作證重新裝好，說道︰“這台計算機可能要關停一段時間，王教授要對它進行升級。”
“升級？”
明顯比王爍年齡大的青年更懵逼了︰“可它還在運算數據。”
“我來看看。”
王爍拉過青年的椅子坐下，順手點開了面前的屏幕，也不見怎麼操作，直接登入了管理員界面。
正在進行的任務確實多不勝數，但是在零佔用了絕大部分計算資源的情況下，這些任務的進度慢的驚人。
王爍直接在命令窗口輸入︰“零，將所有任務轉移到中央科學院漢中市分院的超級計算機中去，不必優化和改動，已經計算的數據保存後一並轉移。”
“好的，先生。”
重新站起，屏幕上已經出現了一個窗口，倒計時十分鐘。
“好了。”
王爍笑了笑道︰“十分鐘後正式關機。”
值班青年站在原地看著，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礙于教授的威嚴又咽了回去。
十分鐘……九分鐘……
當倒計時消失，整個屏幕徹底暗淡下來之後，王爍站起身重新走進了機房。
嗡嗡的聲音仍未消失，散熱風扇仍然需要經過一段時間才能將余溫降到設定水平。
打開機櫃，王爍隨手拉出隔板，三下五除二取下了里面的計算芯片。
抹了抹灰，吹了吹，芯片上的字跡清晰可見。
“英特爾至強e5。”
王爍將芯片遞給身旁的劉菲婷，有些感嘆道︰“十年前的老東西了，應該還是淘汰的二手貨。”
劉菲婷摸了摸手上的芯片，余溫仍然有些燙手，將芯片扔給旁邊的青年，點了點頭道︰“確實是很落後的芯片，該升級了。”
青年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手上的芯片，巴掌大的芯片散發著炙熱的溫度，他趕忙用衣服襯著手，腦子里到現在還有些發懵。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是一塊滾燙的芯片落入他懷里。
這次不是計算芯片了，而是一塊體積比至強e5更大的芯片。
他認得這東西，這是超級計算機的協處理器，沒有這玩意超級計算機的性能將會下降一大截。
現在就這麼水靈靈的被拆下來了？
看著兩人走過機櫃通道，拐入拐角消失不見，青年略有些無語。
“小朝。”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青年人微微一個激靈，連忙轉身問好︰“孫老師，您來了？剛剛有兩個自稱是學校教授的人……”
“我都知道了。”
被稱為孫老師的中年人微微擺了擺手，問道︰“他們人呢？”
青年人道︰“往後邊去了。”
中年人微微點頭，剛想離開，突然看了看青年懷里的東西，眉頭微挑︰“這是墨子上的計算芯片？”
“嗯。”
青年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他們剛剛拆下來的，還熱乎。”
……
將整個機房轉了一圈，王爍對這個機房的布局和面積有了大概的了解。
重新回到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門口多了一個中年人。
王爍沒見過這個人，劉菲婷倒是似乎很熟悉，往前走了兩步，打了聲招呼︰“孫老師。”
“原來是菲婷。”
中年人原本嚴肅的面龐有了一些笑意，說道︰“怎麼，今天沒有去看曾教授？”
“老師他不在學校。”
劉菲婷解釋了一句，對著王爍道︰“這位是孫學仁孫老師，超級計算機的實際管理人。”
劉菲婷又對著孫老師道︰“這位是咱們學校的新晉教授，王爍。”
“我听過你。”
孫老師上下打量了一下王爍，說道︰“听老丁說你要改造墨子，我今天正好在學校，就過來看看。”
“麻煩孫老師了。”
王爍很客氣的道。
“不麻煩。”
孫老師抬頭看了一眼整個機房，輕聲道︰“其實你不用去數，問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當時建造墨子，我從頭到尾都有參與，對它的結構和計算節點十分清楚。”
“整個墨子共用了5000塊英特爾至強e5系列芯片，其中部分還是2014年的最新款—2620v3至尊款，即便是二手價，每片的價格也在元華夏幣；協處理器芯片用了6000塊，都是國產二手產品，听說是從天河上淘汰下來的。這些硬件，我們用了6000萬。”
孫老師有些驕傲又有些自嘲的道︰“當時花光了我們整個團隊兩年的項目資金。”
“確實很不錯。”
王爍點頭表示認可。
墨子對零的幫助還是很大的，不能否認它的功績，否則的話王爍和零跟那提上褲子就不認人的渣男有什麼區別。
“我們奮斗了一百多個日日夜夜，才讓墨子出現在這個世界里，直到現在……”
孫老師看著王爍，目光十分平靜︰“丁校長已經給我說了前因後果，但我還是來了，王爍，要改墨子可以，但你要給我一個足以說服我的理由。”
“理由？”
王爍想了想，說道︰“孫老師，您是專家，我也不想騙你，墨子現在的硬件已經落後了。即便是英特爾至強e5芯片，26系列v3至尊款，那也是2014年生產，是五年前的產品。對于芯片來講，落後五年的概念您比我應該更清楚。”
“我也沒什麼能說服您的理由。”
“我只是覺得，如果墨子有生命，它或許也會期待一次進化。”
“我會給您一個全新的，真正意義上擁有生命的——墨子超級計算機！”
孫老師站在原地，微微沉默，隨後向前邁了兩步，一只手輕輕搭在服務器機櫃上，動作輕柔的像是在撫摸戀人的皮膚。
“它也期待進化麼？”
孫老師喃喃自語，隨即低聲道︰“你想怎麼改？”
王爍道︰“全部拆掉，重新搭建。”
“這會需要很長時間。”
“不會很長時間，一周足矣。”
王爍看著孫老師有些寂寥的背影︰“一周以後，我把新墨子完整的交到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