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什麼樣的人，就需要什麼樣的策略。
柳葉眉並不是一個不懂分寸的人，常年在商場中闖蕩的她也並非不懂得笑臉迎人，但……這是談判。
這場商業談判從她進門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個表情，都要為這場談判做出鋪墊。
對方也是這樣。
中年人鎮定自若的樣子看在柳葉眉眼中，那兩名年輕人有些忐忑的神情同樣看在柳葉眉眼中。
這場談判，因為這兩個年輕人，中年人已經輸了一半。
中年人有些無奈的看了自己帶來的兩名年輕人，咳嗽一聲道︰“柳助理，恕我們冒昧，在給貴司發送了商請函之後就立即動身來到漢中，實在是情不得已。”
柳葉眉挑了挑眉。
立威沒用，這是改訴苦了？
中年人是個談判老手啊，這手能屈能伸的本事，一般人還真學不會。
不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些都是虛妄。
柳葉眉直接道︰“趙總請開門見山吧，還有四分鐘。”
中年人微微吐出一口氣，開口道︰“我們想詳細了解一下貴司關于視覺識別的相關技術，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想以一次性買斷的方式進行收購。”
視覺識別技術？
柳葉眉微微皺了皺眉，直接問道︰“零，咱們公司有這項技術嗎？”
“有的，女士。”
空曠的聲音從會議室角落的音箱里傳來，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中年人的面色微微一變，兩名年輕人則是在微微一愣後，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柳葉眉沒有理會其他人的反應，只是繼續問道︰“我為什麼沒有在資料庫里見過這項技術的相關資料？”
“女士，基于攝像頭和其他電子眼采用的視覺圖像實時識別技術，是由先生主導開發的內嵌性基礎技術，它集成于零及序列以下所有子系統中，並沒有單獨存在。”
柳葉眉微微點頭。
“柳助理。”
零的話音不再響起，兩名年輕人中的一名就等不及開口，聲音急切的問道︰“這……這是零蛋？”
柳葉眉看了這名年輕人一眼，身體略微有些單薄，戴著一幅眼楮，此刻正釋放著狂熱的目光。
這是一個工程師。
柳葉眉心里做出了判斷，表面上卻是輕輕點頭。
“真……真的是零蛋。”
年輕人興奮的不能自已，看向自己的同伴，喜道︰“看見了嗎？你看見了嗎？零蛋，作為公司智能核心的零蛋！如果我們有零蛋的話，我們也可以這樣，直接串聯全公司所有的業務部門……”
中年人看不下去了，輕輕咳嗽了兩句。
年輕人陡然醒悟，忙閉了嘴，尷尬的看了中年人一眼。
中年人略有些嘆氣，並沒有責備的意思，看向柳葉眉笑著道︰“我的兩個不成器的子佷，讓柳助理見笑了。”
柳葉眉不以為意道︰“沒事。”
“既然已經說到這了……”
中年人似是下定了決心，直接道︰“柳助理，我們想購買貴公司的零蛋。”
“買零蛋？”
柳葉眉微微皺眉︰“你們可以直接去官網下單預定，我們目前供貨充足。”
“是我沒說清楚。”
中年人歉意道︰“我們要購買的不是實體的零蛋，而是零蛋的軟件，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希望能自行調制零蛋的一小部分源代碼。”
柳葉眉听明白了，沒有任何表示，淡淡道︰“很抱歉，零蛋的軟件並不在我們公司的出售範圍之內。”
“我知道。”
中年人道︰“所以我才親自來貴司進行商談，貴司何不听听我給出的價格。”
“這個問題不需要商談。”
柳葉眉淡淡道︰“趙總也不需要浪費時間或者抱有幻想。”
這件事情王爍早已經定下了基調，沒有任何可操作的空間。零蛋的軟件是不可能出售的，哪怕一行，更別說提供部分源代碼。
並不是王爍不開放，不想社會進步，而是目前的條件不允許。
在英語字符的代碼仍然為主流的情況下，維護和更改零蛋的代碼難度不易于徒步登天，這很有可能造成違約。
而且，王爍可不想自己的零蛋最後被一幫吃飽了沒事干的碼字工改的面目全非。
只要一想到零蛋被不良人士用污穢語言庫一通亂改，然後抱著自己的大腿叫主人……那畫面太美，不敢想象。
中年人似乎早就知道柳葉眉會拒絕，無奈的笑了笑︰“柳助理，如果貴司實在不準備出售零蛋的代碼，那我們可以換一種合作方式，我們希望貴司能給我們零蛋的使用權。”
這是可以談的方向。
柳葉眉沒有立即表示同意，只是道︰“我想知道貴司使用我方零蛋的具體場景和用途。”
“這是當然。”
中年人點了點頭，從年輕人帶來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材料，遞給了柳葉眉︰“這是我公司的合作意向書，上面詳細了羅列了我公司的基本情況，以及如果得到零蛋授權之後的具體用途，當然，貴司也可以參考以下我司提供的具體報酬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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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葉眉接過文件，打開大致翻閱了以下，隨即抬起頭，看向中年人，表情古怪。
“你們叫……石頭科技？”
中年人一愣︰“柳助理也听過我們公司？”
“听過一些。”
柳葉眉將文件放在桌面上，恢復了表情︰“關于你們將我司人工智能使用在你們產品上的方案，我司並不反對，甚至，我司還可以提供一些額外的適配，具體適配的功能和內容可以和我司工程師細談。”
兩名年輕人露出喜色，中年人的表情卻有些微妙，不知道為什麼，他心里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但是，對于貴司給出的報酬方案，我司無法接受。”
柳葉眉抬起頭︰“每年兩千五百萬元的租賃費用在我們看來，是貴方沒有誠意的表現，如果要促成這項合作，貴司要給出更有誠意的報酬方案。”
中年人緩緩道︰“柳助理，兩千五百萬的價格，只是用來租賃零蛋已經是非常高的價格了，我可以肯定，市場上不會有其他廠家給出比我們更高的價格。”
柳葉眉不說話，只是道︰“零，將早上那份合作意向書和方案拿進來。”
中年人坐在座位上，听到這句話面色微微一變，似是想到了什麼。
幾分鐘後，許可欣的小腦袋從門縫里探出，看到柳葉眉後跑過來將手里的東西放在柳葉眉桌前。
“柳姐，你要的東西。”
柳葉眉點點頭，將文件輕輕向前一推。
中年人看著桌面上的文件夾，伸手接過，隨即打開，只是看了兩頁，他就猛然面色大變。
“混蛋！”
中年人痛罵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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