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
在周成韻和王飛期待的眼神中，方岩關閉了視頻。
“方總，怎麼樣？”
王飛忍不住問道。
這是兩家公司主要負責人的直接對話，談判的過程他倆沒有參與，也無法參與。
“成功了。”
方岩輕輕吐出一口氣，看向兩人，微笑道︰“諾蘭先生已經同意，將高通公司新一代雷霆芯片的首發權交給我們。”
王飛忍不住握了握拳頭︰“太好了。”
周成韻也十分興奮，但他是搞產品的，還是十分理智的問道︰“方總，代價呢？”
“作為首發優勢的代價，每片芯片我們需要額外向高通公司支付百分之五十的費用，不過作為合作伙伴，他們可以將這個費用降低到百分之三十。”
周成韻在心里默默計算了一下，默默松了口氣。
還好，還在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作為高通公司最新發布的雷霆芯片第八代，雷霆815芯片的首發價格達到了驚人的1500元華夏幣，因為厘米公司本身的知名度、體量，以及其他一些原因，他們的供貨價格被壓低到了1000元華夏幣每片，現在即便每片再加上百分之三十，也才堪堪達到1300元每片。
這個價格，仍然遠遠低于國內其他廠家，成本壓縮空間仍然充足。
況且，他們公司還具有首發優勢，這足以抵消部分成本支出。
“方總。”
周成韻道︰“我回去就讓設計部和采購部加班更改產品規劃，爭取從其他地方壓低成本，空出利潤空間。”
“嗯。”
方岩微微點頭，他們的產品本來利潤率就不高，僅僅只有百分之三十五，遠遠低于行業平均水平，再不從其他供應渠道想辦法，那就只能吃土了。
“王總。”
方岩看向王飛︰“宣傳方面一直是你主管的，不要怠慢，一定要盡快拿出營銷方案，盡快鋪開，能早一秒，我們就能多讓一個人看到。”
“明白。”
王飛也沒有疑遲，直接道︰“我讓市場部也來加班吧，最遲到今晚之前就能拿出文案，自媒體那邊可能會更快有一點，他們有經驗。”
“注意要隱蔽，不要過于明顯。”
方言囑咐道︰“拉一踩一的方式已經不適應現在的市場環境，要轉變思維和方式。”
王飛淡笑︰“放心吧方總，我知道您是這方面的專家，但我們都是您帶出來的兵，不會差。”
方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你辦事，我放心。”
……
半個小時後，王飛和周成韻走出了辦公室。
總部大樓並不大，此刻正值放假期間，除了少數部門的值班人員之外，大部分員工並沒有上班，顯得有些空曠。
“王總。”
周成韻陪著王飛走了幾步，一直來到電梯前，這才道︰“我就先回科技園了，芯片適配還有一些新功能的開發需要我去盯著。”
王飛點了點頭，語氣和善的囑咐道︰“辛苦了。你還是要注意休息，事情就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學會御人才能更上一層樓嘛。”
“我知道。”
周成韻笑了笑。
“加把勁。”
王飛拍了拍周成韻的肩膀︰“等這次的產品大獲成功，我親自向方總保舉你進高層，副總裁的位置我給你留著。”
周成韻露出一抹感動︰“謝謝王總。”
王飛微微笑著，看著周成韻走進電梯，直到電梯門關上。
臉上的笑意收斂，王飛面沉如水︰“副總裁？呵。”
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十幾分鐘之後，一名年輕人推門走進了王飛的辦公室。
“王總。”
王飛放下手上的平板，看了年輕人一眼，點頭道︰“叫你來是有幾件事吩咐你。”
“第一件事情，幫我去聯系劉刀，讓他控制幾個賬號幫我們散布一些消息，具體怎麼干我們不管，消息內容真假我們也不過問，但圍剿華能新品發布會的目的一定要達到。”
“第二件事情，找人寫幾篇文案，宣傳一下華能的新品發布會，重點突出余同光點出來的新芯片，性能夸張一些，但不要太過，內容要多樣，形式要豐富，不要重復。”
“第三……”
說著，王飛抬頭看向年輕人，見他面色有些奇怪，忍不住皺眉︰“有什麼問題？”
“這個……王總。”
年輕人咽了口唾沫，說道︰“劉刀他們我從一個月前就聯系不上了。”
“聯系不上了？”
王飛一愣。
“是聯系不上了。”
年輕人有些心虛道︰“之前您不是吩咐讓我們阻擊一下友商的輿論攻勢嗎？我就聯系了劉刀，但……因為那篇稿子有事實部分，不算完全造假，所以我就咱們自己人做了。”
王飛面色不愉︰“聯系不上，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
“這個……”
年輕人苦笑︰“是您親自下的命令，讓我在年終這段時間不要打擾您，除非方總有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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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飛想發火的話堵在了嘴里。
確實，這是他親自下的令。
“既然聯系不上，就去聯系其他人，輕水他們對這種事情也很擅長，讓他們去做，盡快將熱度拉起來……”
“這個……王總。”
年輕人有些猶豫的話音打斷了王飛。
“又怎麼了？”
王飛眉頭緊皺。
“輕水他們……”
年輕人有些躲躲閃閃道︰“也聯系不上了。”
“什麼？”
王飛有些懵。
“不止是輕水，還有霸海、暗影、幻夢，幾乎所有跟咱們長期合作的幾個活躍水軍最近都聯系不上。”
王飛愕然在原地，隨即面色陰沉下來︰“查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嗎？”
年輕人咽了口唾沫︰“原本是沒有消息的，但……”
王飛眼神冷芒閃爍︰“但是什麼，說！”
年輕人嚇了一跳，急忙道︰“但是就在今天早上，前沿科技的官網突然發布了新的公告，我才……”
“前沿科技的公告？”
王飛眼神微凝，直接指了指桌面上的平板。
年輕人不敢怠慢，連忙上前拿起平板，利索的打開了前沿科技的官網。
那上面，確實有一篇最新的公告，準確的說，這不是一份公告，這是一份感謝信。
“嚴厲打擊網絡水軍，護航科技競爭新公平——致漢中市全體政法機關的感謝信。”
感謝信寫的很格式化，沒有太多華麗的辭藻，但其中的內容卻讓王飛的心沉到了底。
他緩緩將平板放在了桌面上，微微閉上了眼楮。
良久，他淡淡道︰“立即以自媒體的身份，向漢中市當地公檢法機關打電話詢問，核實清楚。”
“核實過了。”
年輕人苦笑︰“判決書已經可以在文書網上查到了，輕水團隊二十五人、霸海團隊三十二人，劉刀團隊五十四人，其他團隊共計二十一人，全部以危害公共安全、傳播虛假信息罪被判刑，輕水他們作為頭目被認定為非法經營，其中劉刀因為造謠生事在2016年逼死了一名孕婦，一尸兩命，以故意殺人被判了無期徒刑，正在上訴。”
王飛沉默了。
他是真的沉默了。
搞這一行這麼久了，他還是第一次有脖頸上涼颼颼的感覺，似乎自己正走在懸崖上，下一刻就會掉進去。
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既然能判，說明證據充足。
但……網絡言論鋪天蓋地，說是海洋都不為過，他們的證據是哪里來的？怎麼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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