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留下零蛋？
這個問題似乎並不需要詢問，古板如她都能迅速接受零蛋，更別說那些經常和技術打交道的專家們了，零蛋在他們眼里，已經變成了一個寶藏，每一寸軀殼都值得他們去挖掘。
想到韓小鑫匯報時那手舞足蹈的樣子，柳葉眉平淡無波的臉上總算閃過了一絲表情，說道︰“余總他們對零蛋很有興趣，已經明確表示留下零蛋。”
“太好了。”
王爍拍了拍手，眼楮炯炯有神︰“那余總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支付貨款？”
“沒有。”
柳葉眉微微搖頭。
“沒有？”
王爍摸著下巴思索了一下︰“嗯……或許是事情太多忘記了，改天我去提醒一下。”
總歸不能拿了貨不給錢吧？
自己的領路人說過，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不能因為大生意做成了就忽略小生意，該給的錢還是一定要給的。
而且這可是幾千萬的生意，已經不算小了，總得盯著才好。
柳葉眉漠然。
有時候她真的有些看不懂眼前的王總。
說他在乎錢吧，幾百萬的獎勵說給就給，一萬五千人的人手說招就招，幾個億的生產線說建就建，幾百億的廠子也沒見他眨一下眼楮，似乎錢對他來說就不是錢。
說他不在乎錢吧，一個花了幾百億的合作伙伴，欠他五千萬的“小錢”他也要念念叨叨，甚至還準備當面催賬，說出去讓人哭笑不得。
柳葉眉自然不知道，她們的王總對錢和錢分的還是很清的。
投資建廠的幾百億再多，那也是合作伙伴的錢，要不是自己的技術足夠值錢，對方也不會平白給自己幾百億。
但賣零蛋的錢就不一樣了，那可是自己的錢，裝到兜里就能花，也不用看誰的臉色。這個世界上，一次就能賺幾千萬的生意可是少之又少，機會不能錯過。
最終，柳葉眉還是補充道︰“王總，華能科技對咱們的蜘蛛機器人也很有興趣，或許可以達成合作。”
“是嗎？”
王爍臉上綻放出一朵燦爛笑容︰“這倒是個好消息。”
恐怕也是預料之中吧。
柳葉眉心里明白，但卻沒有點破。
“柳姐，我這里有一份文件，如果華能科技派人和咱們洽談蜘蛛的事，你就按照文件上面的內容辦。”
“好的。”
柳葉眉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對了，韓小鑫呢？”
王爍突然發現自己來了這麼長時間，韓小鑫竟然還沒有露面，這不是他的風格。
柳葉眉抬手，白嫩的皓腕上戴著一只精致的手表，王爍並不懂奢侈品，否則的話他就能一眼認出來這是一只寶璣女士表。
“這個時間，他應該還在工地。”
“在工地？”
王爍一愣，這家伙，這麼喜歡工地的嗎？看來自己無意中又觸發了這家伙的關鍵屬性啊。
微微眯眼，王爍眼中閃爍著神秘光芒，心里已經對韓小鑫未來的生活做出了一系列安排。
老是讓這家伙接觸網絡，他總有些不放心，還是工地好，工地上至少可以鍛煉身體。
就是不知道自己布置的任務完成的如何了。
“柳姐，咱們公司賬面上現在還有多少錢？”
王爍抬頭問道。
“如果您說的是屬于咱們公司可支配的資金的話……”
柳葉眉看向王爍，淡淡吐出兩個字︰“沒有。”
“沒有？”
王爍長大了嘴，驚呼出聲︰“怎麼可……”
還沒呼完，就听見柳葉眉繼續道︰“您最近的連續性支出有……固定匯入您給我的賬戶六千萬，賬目用途為安保公司籌建的資金八千萬，研發投入兩千萬，材料費五千三百萬，人工勞務成本支出九千七百萬，流向為林俊峰公司的資金支出三千四百萬，除了這些，還有新公司的籌建、生物實驗室的籌建等等項目，最主要的是，您撥付給韓小鑫用于美利堅股市的資金二十億，這些資金已經榨干了咱們公司的所有流動資金。”
“呃……”
王爍有些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柳葉眉一筆一筆記得這麼清楚，不過他也不是沒考慮︰“咱們可以從華能科技撥付的款項里扣留一部分。”
“這屬于項目資金，不是公司合法的可支配資金流。”
柳葉眉回答道︰“事實上，如果不是王總您在項目資金里截留，咱們公司現在就已經可以關門了。”
王爍眉頭一挑，為什麼自己感受不到任何被夸獎的感覺？
有心想要和柳葉眉理論一番，但想想還是算了，正事要緊，況且自己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女人斤斤計較，傳出去也不好听。
“這件事我已經和余總溝通過了，沒什麼問題，柳姐你就大膽放心的用，現在，從這筆錢里提取十個億，交給韓小鑫。”
王爍直接說道，言語中沒有任何調侃之意，十分認真。
柳葉眉听出來了。
換成之前，即便王爍說的再嚴肅，這種操作她也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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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異于在懸崖邊上舞蹈。
如果華能集團翻臉，她和許可欣作為經手人一個都跑不了，都得進去面壁思過，在自己的履歷上重重添上一筆。
但現在，柳葉眉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
沒有任何理由，僅僅遵從本心而行。
王爍倒是沒想這麼多。
他總歸不是那個剛剛接觸核心的少年人了，超能芯片也不是初號系統那樣價值不穩定的技術。
技術在手，天下我有。
在這條大船上，翻不翻臉，如何翻臉，他王爍說了算！
微微舒了口氣，王爍問道︰“柳姐，還有什麼事嗎？”
“有。”
柳葉眉似乎沒看出來王爍想離開的意思，直接點頭道︰“您吩咐我向林俊峰傳達的事項我已經全部傳達完畢，林俊峰已經明白您的意思。”
“不錯。”
王爍眼楮微微眯了眯︰“他怎麼說？”
“紅樹公司不會再存在。”
柳葉眉聲音波瀾不驚，似乎說出這句話的人不是她自己。
“哦？”
王爍微微有些驚訝︰“他有這個信心？不需要我幫忙？”
“自然需要。”
柳葉眉看著王爍道︰“他讓我向您討要一個權限，臨時大幅度降價的權限。”
“價格戰？”
王爍微微吸了口氣︰“夠狠。”
這可不是一般的價格戰，這是帶著自己技術的價格戰。
不過王爍並沒有任何同情，這家紅樹公司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犯了他的底線。
收購、打壓同行這並沒有錯，商場如戰場，只要你能力比其它人強，你自然可以擁有更多的話語權。
但它錯就錯在不該站錯隊，錯在不該帶著其它心思做這些事。
一個人如果屁股做錯了位置，那麼他再聰明也只能是絆腳石，公司也是同理。
更何況，他們還是林俊峰公司破產背後的黑手之一。
這樣的公司，即便他們沒有試圖將手伸進軍隊里，即便沒有鄭將軍的吩咐，他也會自作主張教訓一下他們。
buff已經疊滿，他們不死，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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