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這點，就想給我扣口大鍋，”江盡染的目光銳利似箭，淬染著攝人的冷芒，“執夜人的高級指揮官，只有這個水準嗎？”
“江盡染！”秦漾憤怒地咬緊了牙關，臉部的肌肉因為生氣，不正常地繃緊起來。
這個家伙，比她想象的還要伶牙俐齒。
她完全不懼怕自己，和之前審訊的嫌疑人完全不同。
意識到這點，秦漾的眸色慢慢沉靜下來。
然後，她低低地笑出了聲，“還在嘴硬啊——”
“沒關系，”她眸色深沉地看過來，笑容充滿了譏諷和危險，“等會……你就會說真話了。”
說完，秦漾把一旁早就準備好的香爐，捧到了面前的木桌之上。
她的動作小心翼翼，看起來十分謹慎。
香爐正中央，插著一根筆直的長香。
秦漾動作利落地把香點燃——
灰白色的煙霧瞬間升騰而出，一股有些刺鼻，難以形容的氣味緊接著撲面而來！
就像是清冷的檀香中，混了些許格格不入的油漆味……
江盡染皺著眉頭，身體下意識地往後退。
然而，奇怪的事情在此刻發生了——
江盡染正對面，也就是秦漾背後的壁畫，那顆巨大又詭異的眼楮，仿佛在不經意間動了一下。
江盡染頓時愣住，眼楮猛然睜大。
她的注意力忍不住被那顆眼楮所吸引，畫上漆黑沉邃的瞳孔里，仿佛涌動著攝人心魄的漩渦。
幽幽沉沉的氣息，在里面無止境地盤旋著。
江盡染全身都僵直住，臉上的表情漸漸消失。
她一動不動地凝望著正對面的眼楮，像個失魂落魄的娃娃，被不知名的力量控住了所有心神。
秦漾見狀，知道一切已經開始生效，現在——
是審問的最好時機。
“江盡染。”秦漾聲色明亮地開口，咄咄逼人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女孩身上。
女孩下意識地眨了眨眼楮，然後格外乖順地看向秦漾，仿佛在等待秦漾繼續發話。
此時此刻的江盡染，和之前渾身是刺的模樣判若兩人。
秦漾滿意地勾起唇角，“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神音組織的成員。”
江盡染下意識地動了動嘴唇。
神音組織……
她在心里默念著這四個字，無法聚焦的雙眼正一動不動地對著秦漾——
“我……”她斷斷續續地開口，聲音並不連貫，“我……我是……”
听到這里，秦漾頓時心中大喜。
果然，這家伙之前在騙人！
江盡染差點就把自己，還有整個執夜人給蒙騙過去！
事實證明，她的選擇無比正確。
如果不把江盡染帶到這里審訊，他們永遠都無法從這個小女孩嘴里撬到真話！
然而——
對面的江盡染，卻突然抿住了嘴唇，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秦漾疑惑地皺起眉頭，忍不住問道，“江盡染？怎麼不繼續說了？”
江盡染縴長的眼睫，此刻正微微垂落，然後又劇烈地顫動起來。
秦漾看不見的地方，江盡染垂在身側的雙手，正用力地緊握成拳，發白的指節和凸起的青筋交錯在一起，克制掙扎的力量猛地爆發出來——
“我…我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江盡染的眸光依舊平靜無神，但說出的話顯然已經不是秦漾想要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