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青這是在做什麼？”
孟雲樂雙手抱著甦小小，還沒打開門就听見江雪說的話。
甦見山听到孟雲樂的聲音，緊繃的肌肉才放松下來。
江雪沒想到屋內竟是這樣一幅場景，瞪大了雙眼，看著孟雲樂懷里的孩子。
孟雲樂小心翼翼地把甦小小遞給甦見山，她累了一上午，體力有些不支。
而甦小小的左腿纏繞著白色的繃帶，小腿兩邊用夾板固定著，蒼白的臉蛋也有了些血色。
孟雲樂呼出一口氣道“小孩受傷了，我幫她擦一擦身上，江知青是有什麼意見嗎？”
江雪說不出話來，眼神在甦小小與孟雲樂之間來回轉，不知道在想什麼。
孟雲樂提高音量，對著院子里的人一起說道“只有心髒的人，才會看什麼都髒！”
“我相信，各位都是樂于助人又善良的知青，不像某些人，一顆老鼠屎，壞了咱們知青的名聲！”
有幾個知青忍不住笑出聲來，她們平日里也挺看不慣江雪，只是沒人敢觸這個霉頭。
江雪氣急，又想指著孟雲樂大罵，沒想到這次孟雲樂絲毫不慣著她。
“江知青不要對號入座，你自己搞的那點破事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不要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
“還有，我最討厭別人指著我，我切菜的刀功不錯，我覺得切個手指也沒問題。”
孟雲樂冷冷地看著江雪，伸手捏著江雪的食指，用了一點巧勁，讓江雪疼得不行，卻又看不出什麼毛病。
江雪在那里哇哇亂叫，院子里的知青沒一個出來幫忙的，要是李艷在的話，估計還有人能為她說兩句話。
孟雲樂松開江雪的手後，江雪立馬跳開了。
“好你個孟雲樂，你竟然敢謀害同窗！你把我的手都掰斷了！”
她不長記性，換了一只手，還是用食指指著孟雲樂，孟雲樂挑了挑眉道。
“我什麼也沒做，而且我看你活得好好的，你可不要詛咒自己死了啊！”
江雪大聲喊著“什麼好好的！你看看我的手！”
她伸出受傷的右手食指，結果活動自如，完全沒有一點影響，甚至連剛才剩下的疼痛都消失了。
“我，我的手怎麼？”
孟雲樂沒工夫搭理她，叫上甦見山就要走。
“你站住！”
沒想到江雪依舊不依不饒，孟雲樂甩開她的拉著自己衣袖的手道。
“怎麼，江知青听不明白我說的話？這樣吧，我去找張嘉豪同志過來，我相信他說的話，你肯定能听懂，畢竟你們倆在油菜花地……”
江雪心中一驚，下意識就覺得孟雲樂知道了，尤其是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而旁人都以為孟雲樂說的是偷魚那次的事情。
江雪不敢再有什麼動作，只是眼神陰惻惻地看著孟雲樂離去的背影。
兩人走出知青宿舍大門之後，孟雲樂低頭看了看甦小小，她給孩子注射了止痛鎮靜的藥物，現在小孩看起來好多了。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孟雲樂問甦見山，她隱約記得，書中的甦見山早早就分家出去了，估計也是因為這件事。
甦見山嘆了口氣道“我以後上山都帶著小小。”
孟雲樂道“那你也不能帶著她一輩子啊！”
孟雲樂的話讓甦見山沉默了，他也知道，可是現在短時間內，他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往前又走了一段路，孟雲樂看不下去，讓甦見山坐在路邊的石頭上休息。
好在今天沒有這麼熱，中午也沒什麼太陽。
甦見山好不容易坐下來後，孟雲樂又問他。
“我知道你沒辦法，可是小小都這樣了，她不被媽媽疼愛，硬要在一起生活，她會害怕的！”
說了這麼多，甦見山的內心也動搖了。
孟雲樂摸著甦小小的頭發道“孩子這麼小，昨天早上我去你家的時候，她蹲在屋後面一直哭，當時我還以為她只有**歲！”
沒想到甦見山突然抬起頭，看著她道“昨天你去我家了？小小吃的糖是你給的。”
甦見山突然聯想起這件事，孟雲樂有些心虛，她解釋道。
“我心疼孩子，幫她做了飯，又給了兩塊糖，不過我都是直接給她吃的，沒有留給她！”
甦見山卻重重地嘆了口氣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怪我自己，連一塊糖也沒給小小買過。”
甦小小在家里的情況他不是不知道，一直以來他都認為，這些只是他娘對小小嚴厲一些。
可是今天早上，他抱著奄奄一息的甦小小的時候，甦小小跟他說。
“有個姐姐給了我兩顆糖，第一塊我吃完了，因為太好吃了，第二塊我舍不得吃，從嘴里拿出來，想留著給哥哥吃，卻被娘發現了，她很生氣，便踢了我一腳！哥哥，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甦見山不知道，甦小小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
但他知道，自己很愧對甦小小，尤其是父親走後，他們兄妹倆相依為命，因為家不像家，母親不像母親。
今天站在孟雲樂房間門口的時候，甦見山就在想，這六年的時間里，小小是不是都習慣了母親的打罵？
甦見山抬頭看了看天，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
孟雲樂隨即起身，她往旁邊走了走，給甦見山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不過沒過多久，甦見山就抱著甦小小站起身，他叫上孟雲樂。
“孟知青，我想請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大隊長那里，我有些事要做。”
孟雲樂點了點頭，並沒有多問，轉身跟上甦見山的腳步。
兩人很快走到張建國家里，他們一家剛吃完飯，見到甦見山抱著甦小小，都有些吃驚。
“見山這是咋回事？你娘真的把小小給打了？”
大隊長的媳婦劉大妹著急地拉著甦見山道，她看著甦小小，這麼小的孩子，也不知道她娘怎麼下得了手。
張建國表情凝重一言不發，他知道，甦見山帶著孩子來找他，肯定下了決心。
劉大妹找了兩個凳子，招呼著兩人坐下。
甦見山把甦小小遞給孟雲樂之後，他一步一步走到張建國前面。
“隊長，我想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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