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江塵淡淡的掃了其一眼。
隨即，將自己的九州鼎拿出，從中，可以听到先前的神菩正在驚恐的嚎叫，仿佛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而鼎身也在劇烈搖晃。
頓時，背生雙翅的神環生靈面色陡然一下變了，旁邊戴著面具的戒疤，僧人同樣如此。
神菩作為無上的弟子，死後肯定會被用長生物質復活。
他自己本身又心性極強，根本不會低頭，別說他死不了，就算真的會死在這里，他也不一定會這樣失態。
能讓神菩這樣，恐怕面前的大鼎之中，有著什麼可怕的東西。
不待其反應，剛剛那個還不忘放狠話的神環生靈，一下子就被扔了進去，鎮壓其中。
下一刻，鼎中多出了另一股驚恐的慘嚎。
同時，大鼎正在劇烈的搖晃，似乎里面有什麼東西在掙扎，不過，隨著鼎身身上，那些名山大川的烙印微微發光，這股掙扎也陡然熄滅。
這下子，戴著面具的戒疤僧人徹底坐不住了，他眼中滿是驚疑。
究竟是什麼，會比死亡更讓人可怕。
那鼎中，究竟有什麼可以令兩大序列都變色的東西？
而事實上，里面的確存在著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
“我問你答。”江塵道。
他平靜的看著面前之人，樣子很隨意，不過卻給面前的戒疤僧人，一股恐怖的壓力，在其眼中，赫然已經成為了洪水猛獸一般的家伙。
“嗯...”戴著面具的戒疤僧人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了。
他實在不敢確定，那鼎中是否有什麼可以針對他們的東西，如果猜測成真，他可不想將自己葬在此處。
戒疤僧人盤算著，自己有什麼籌碼可以拿出來交換。
“諸天也有佛嗎。”出乎意料，江塵沒有詢問諸天這一次的大戰，沒有去問一些隱秘的謀劃。
反倒是開口問了這個問題。
“有。”戴著面具的戒疤僧人微愣。
“你們的佛，拜的是誰。”
听到這個問題，戒疤僧人顯然更加遲疑，似乎有些忌諱，但猶豫片刻，終究是正色開口。
“我佛，釋迦摩尼。”
說到這個名字，他顯然態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整個人在這一刻變得很虔誠，似乎不敢有所褻瀆。
江塵輕輕點頭，他見到對方的那一刻，其實心中也有所疑問，諸天那一邊，難不成也有佛嗎？
如今看，的確是如此。
並且兩邊所供奉的佛，貌似是同一位。
是同一位佛帝。
“佛嗎...”江塵心中自語。
從最開始的芒碭山，再到後來的武當山天猿一族，一路走來，關于佛的存在，似乎如影隨形。
沒想到，如今在這星空地帶之中，在這道關與諸天大戰之中，又遇到了與佛有關的存在。
“你可信轉世輪回。”
“自然，我佛教義之中，自然有轉世輪回之身。”戒疤僧人雙手合十道。
“那你又為何追求長生，轉世輪回，一世又一世，難道不對嗎。”江塵看著他道。
戒疤僧人不由愣住。
這一次他明顯遲疑了良久，最終開口道。
“轉世輪回與長生，兩者並不沖突，我修道為長生，卻也是為了渡化世人，早登極樂。”
“若我長存于世，終究能夠更好地渡化世人。”
“呵。”江塵笑了笑，懶得與其爭辯，無非是給自身怕死，找個由頭，渡化世人，恐怕是你與我佛有緣，早日皈依。
若是不肯，那便是魔頭，需要鎮殺。
“既然你信輪回之身，那麼這一切有所謂的佛帝轉世，你認為是真是假。”江塵繼續詢問。
“荒謬！”听到這話，戒疤僧人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佛帝誕生于我們諸天，就算有輪回轉世之身，也不可能存在于你們那里，這斷然不可能。”
“那家伙不過是個冒牌貨，狗尾續貂，簡直令人貽笑大方。”
戒疤僧人冷笑不止，涉及到這方面，他顯然難以忍受。
江塵見狀心中也有數了。
“看來，佛教的轉世輪回之身的確存在，不過，他為何說佛帝誕生于諸天，難道兩界的歷史還有所差異嗎？”
他不由又詢問了一些細節。
“佛帝在十不朽時代之前就已存在，並且他也沒有死，只不過是消失了，很可能早已飛升仙域，怎麼可能轉世輪回到九天。”
戒疤僧人連連搖頭。
涉及到諸天核心機密的一些問題，他或許還要遲疑糾結一番，想著要不要模稜兩可的回答。
可既然涉及到這方面。
他自然沒什麼好保留的，將自身所知曉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佛帝未死？”
江塵眉頭微挑，他不動聲色，心中暗暗思索，兩界差異，想要從中窺探到一點蛛絲馬跡。
他總有種預感。
這背後有一份驚天手筆。
九天十地的佛帝轉世輪回。
諸天的佛帝卻消失，可能飛升仙域。
如果兩界供奉的都是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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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是如何做到的？
難不成，這位佛帝，在兩界都曾真實存在過。
想到這里，他都不由有些震動。
能夠橫跨兩界，真實存在過的大帝，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因為按照時間推算。
佛帝存在的時間乃是太古。
而諸天的佛帝，卻在十不朽時代之前。
也就是那所謂的神話時代。
具體就像神菩弄出的那片神話戰場，在距離這個時間段非常相近的年份，佛帝就存在在那個時代。
如此來看，這中間的跨度可是十分久遠了。
畢竟，按照諸天人所說，當初的九天十地，乃是完完全全壓著諸天的。
按照已知的時代來講，恐怕也只有荒古時代之前，兩大仙王並存的仙古時代，與之對標。
而這兩者之間，距離的年份，可不知誕生了多少大帝。
如果佛帝還活著，他是如何避開同世無二帝，這個必要條件呢。
“黑暗動亂，佛帝，仙域...”
江塵自己思索著這些信息，心中大概有了一些脈絡，心緒平靜下來。
佛帝 ，如果真是從諸天而來，那麼他很可能是又活了一世，在九天十地再次證道。
能讓這種存在大費干戈。
恐怕他是在尋找著什麼，諸天也不知曉佛帝最終的去向，只是覺得他或許飛升仙域。
可實際上，他卻真實存在過九天十地的歷史之中。
“我佛信徒遍布萬界，雖然听聞你們這一界也有佛，但這與佛帝的聯系太牽強了。”
“當初佛帝座下有十二弟子，去往了不同的大界，進行傳道授藝，你們所謂的轉世佛帝，恐怕是當年的十二弟子中的一位。”
戴著面具的戒疤僧人又補充說道。
江塵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涉及到這種兩教之爭，尤其是還橫跨一個大界，西漠的那些禿子，恐怕也要對其破口大罵，要說對方不是正統。
但兩者所供奉的的確是同一個存在。
他可不信什麼十二弟子，傳道授業居然會化身自己師尊的名字。
就算他們去了別的大界。
但至少在這一界，江塵可以肯定，諸天和五域的佛帝，絕對是存在過的同一位。
“按時間來算，他活的甚至比仙王還久了。”
仙古時代的兩大仙王，伴隨著仙古時代的落幕，也終究成了歷史長河中的一朵浪花。
可如果當年的諸天，佛帝存在，並按照後面發展的脈絡，這位存在可是橫跨了不知多少個時代了。
不過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奇怪。
為何芒碭山，會有荒廟，來幫助十二妖祖脫困呢。
他不知曉這種存在在布什麼局。
但涉及到自己的家鄉，容不得他懈怠，他必須未雨綢繆，在百年之後，應對黑暗動亂。
如果只是處理那些“祖境”還好，可萬一出現什麼恐怖的存在，例如...“佛帝”，那到時的情況可就不簡單了。
“嗯，我知曉了。”江塵道。
戴著面具的戒疤僧人遲疑了一下，然後再一次咬牙開口道︰“你殺了我，我可以告知你一個秘辛。”
“哦？”江塵來了興趣，挑眉道︰“說。”
“你先答應我。”戒疤僧人咬牙，然後還不忘又側目看了一眼旁邊的方天休。
“你現在沒得選。”江塵搖頭。
他可不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局面的主導權在他手上，殺或不殺，他一言而決。
想要與他討價還價，實在太天真。
“你可以告訴我，我會判斷你所說話的價值，是否值得你死。”
戴著面具的戒疤僧人難免遲疑，但最終還是咬牙道︰“此番前來，除卻現在在道星的霓裳和華藏，還有三大真神之首的蒼梧。”
“他沒有來到這處光陰裂縫，如今他正在破解禁制，隨時準備對整個星空地帶動手，徹底顛覆這一方戰場。”
江塵微微皺眉，沒想到，此時此刻，天空地帶，居然還有一位年輕真神，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如今他沒有坐鎮道星，也不知萬道山是否能守住，不過，三大年輕真神，在他來之前都沒有動手，如今，霓裳和華藏還沒有得手，這所謂的蒼梧，也不會貿然行動。
總體來說，他還有時間，不過的確需要快一點了。
畢竟他也很難保證，這是否是兩面夾擊之策，無論是光陰裂縫，這里成功，或者是蒼梧破解禁制成功。
星空地帶最終都會淪陷，無非時間早晚。
“還有，此番前來的一位無上，正是蒼梧的師尊，如今，他就在關外。”戒疤僧人又補充了一句。
旁邊，方天休詫異的看了一眼戒疤僧人，旋即目露寒芒，開口斥責道︰
“你這個諸天的叛徒。”
戒疤僧人對此卻不以為意︰“不知，我這些消息是否能換取一死？”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怕死，所以哪怕當叛徒，也不想進入到鼎中，同時，這或許也是在表達他的態度。
當著方天休的面，做出這種無異于叛徒的舉動，顯然是在告訴江塵，我的把柄在你手中，你可以放心的殺我，我不會對你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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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殺你，不過，你以後能為我帶來什麼。”江塵饒有興趣。
“我可以幫你一次，無條件幫你一次，日後如果你需要我幫你，我會傾盡出手！”戒疤僧人咬牙開口。
為了活下去，他顯然是什麼都敢承諾。
“可以。”江塵思索了一下，隨即就滿足了對方的願望，隨手捏碎了對方。
戒疤僧人死之時，眼中露出解脫，同時露出憐憫，似乎預感到方天休的結局不好，會跟神菩他們一樣，都困在鼎中。
又一位序列死在面前，不過方天休卻沒了剛剛的冷漠，轉而是用一種古怪的目光打量著對方。
“看來，你知曉了。”
江塵眸光微抬，手中把玩著那件殘破神弓，開口道︰“你是如何得到這物件的。”
“是那位大人交給我的。”方天休道。
江塵不語，等待著下文。
“我知曉你對我有所戒備，但我也是無奈之舉，在這光陰裂縫之中，有些話我可以對你講，可在外面，有很多眼楮都在盯著這里，我無法做出什麼舉動。”方天休道。
事實上，戒疤僧人之所以敢做出這種交易，透露出一些內幕，本質上就是因為光陰裂縫之中，這里發生的一切沒辦法被看到。
只要他自己出去了，那麼誰會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
誰會知道他曾經與江塵有過交易？
“孔大人，囑咐過我，萬不得已之時，暴露自身，要救下你，第一次與你交手，我知曉你很強，所以全力出手，不過也是為了演戲，還請諒解一下。”方天休繼續道。
說到這里，江塵其實有些相信，畢竟他剛來到此處，方天休知曉他的存在，反常的沒有告知其他幾大序列，而是用一種好大喜功的樣子，自己前來迎敵。
就算是後面的紅拂女，也是被吸引來，壓根不是被告知，然後匆匆趕來。
“孔大人在我的記憶深處，留下了一份只有你可以打開的神念烙印，你可以打開看看，我所言非虛。”
方天休繼續說著，同時打開了自己的識海，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那些禁制之中，被打開了一條裂縫，而上面的氣息...的確是孔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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