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德借著微弱的光芒摸索著前進︰“左起第三間......左起第三間......一,二,三......找到了!”
她用力敲著門︰“麥克拉倫!麥克拉倫!你旁邊的房子已經燒起來了!我們得趕緊撤離了!”
黑夜里沒有任何人回應貝爾德的聲音,她只听到了火焰燃燒木材的 啪聲。她緊張地將耳朵貼在縫隙處,空曠的屋內回響著若有若無的牙齒打顫聲與喘息聲。
貝爾德松了口氣︰“麥克拉倫!謝天謝地,你還活著!對了,摩根說過......他聾了。我得找支筆——口袋里的這支鋼筆!”
她急忙在鋼筆上夾著的紙上寫下兩行字︰現在外面的情況很不好,我們得趕緊撤離。我是貝爾德,卸下木板。
“看看這些紙條,維多利亞俚語,你到底注意到了沒有!”貝爾德听里面的人沒有反應不由得著急起來,“沒時間了,我得直接進去......麥克拉倫,你別緊張,這些窗戶釘得太死了,我必須......”
貝爾德用她的蝴蝶刀將門上木板的縫隙鑿大,然後試圖用刀柄將這些爛木條扒開。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里面的人虛弱的聲音傳來,但被 啪的火焰聲蓋住,貝爾德完全听不清他說了什麼︰“你是在說話嗎?我听不清。這些板子好像沒那麼牢固,你再堅持一下!”
“你說什麼?該死,這些火怎麼蔓延得這麼快。我得再快點,再快點......還剩最後兩塊木板了!麥克拉倫,你能看到我嗎?”貝爾德又在紙條上寫道︰快到門口來
“火馬上就燒過來了,我們得抓緊時間!快看啊!我字寫得還不夠大嗎?!你站開些,我現在就把最後的木板踹開。”
麥克拉倫的聲音驟然大了起來,聲嘶力竭的喊道︰“離遠點!!!”
一道銀色的光芒劃過,貝爾德後退一步,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滑膩的液體正在滲出。貝爾德不可置信的看著門口的人,“怎......怎麼回事......麥克拉倫......”
熟悉的錄像廳老板就站在門後。他的脖頸上,從耳朵淌下的血跡已經干涸,耳廓上黑色的源石結晶已經頗具規模,摩根說的沒錯,他大概徹底聾了。
他之前應該只是盯著那唯一的一盞燈在呢喃,其余什麼都沒有注意到。否則的話,在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是她的時候,不至于這麼驚恐,不至于急著揮動手上的刀刃。
又或者不是這樣的。無論打開門的人是誰,他都會這樣做。
門外的這場災難已經奪走了他的兩只耳朵和幾乎所有財產。為了保住最後一點口糧,他不得不拿著刀時時刻刻守在這幾塊脆弱的木板後。
麥克拉倫死死攥著一把刀,那大概就是剛才劃傷︰“這是我的......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我想要活下去,求求你了......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其他的我都已經給你們了......為什麼還要來找我?”
貝爾德還是不想放棄他︰“麥克拉倫,你看看我,我是貝爾德。我會幫你活下去的。現在,把你的刀慢慢地放下,把手給我。”她在紙上寫道︰放下刀。
“火快燒過來了,我們真的沒有時間了。對,對,就是這樣。我會慢慢過去,你不用緊張!”
貝爾德終于看清了那個曾經熟悉的錄像廳老板的全身。她也發現了,照亮房間的並不是燈,是那台陪伴了她們無數個日夜的小放映機。
“現在我會拉住你的手,把你扶起來。”
麥克拉倫小聲說著什麼,這下貝爾德是听清了,他說道︰“我會活下去的......”
但她沒注意到麥克拉倫的眼神,一心想著要帶他離開︰“會的,我們都會。沒事了,沒事了。我們都會活下去,你會有一個新的錄像廳,而我也會擁有一個新的拳館。”
貝爾德的手摸到了那只虛弱的手臂,柔軟肌肉下源石結晶的觸感讓她一陣心悸。
“我會活下去的......”麥克拉倫還是反復說著這句話。
“現在,放松......我會把你的刀拿走,你安全了,已經不需要這個東西了......”貝爾德安撫著麥克拉倫的情緒。
她的手緩緩地伸向了麥克拉倫靜靜攥在懷中的刀,而他懷中鼓起的那一部分應該就是麥克拉倫僅剩的食物了。
貝爾德拿走了麥克拉倫的刀,這個渾身顫抖的男人緊繃的肌肉在如此長的日子以來第一次放松了下來。
除了驚恐之外,男人渾濁的眼楮里浮現了另一種情緒。貝爾德猜測,也許他認出了自己。他懷中的東西終于掉了出來,那是一個空罐頭,里面的食物早就沒有了。
“終于......我們可以走了。”
但麥克拉倫的注意力全在那個罐頭身上︰“那是我的......”
貝爾德終于松了一口氣,彎腰幫麥克拉倫撿起了那個空罐頭,“可這只是空——”
她話只說了一半,就感覺腰間突然一陣刺痛,那把明明握在自己手中的刀此時已經插進了自己的身體,而麥克拉倫則是那個握住她的手的人。
麥克拉倫瘋狂的從她手中搶走那個早已空空如也的罐頭︰“我說了!這是我的!這是我的!這是我的......我要活下去,你們答應過我要把食物留給我的......”
“我會活下去,我會保護好自己......”原先屬于麥克拉倫的刀如今深深刺入貝爾德的身體,現在他急著為自己尋找一把新武器。
男人看向了貝爾德的蝴蝶刀,泛著冷光的刀刃照出了他那雙癲狂的眼楮。這把蝴蝶刀已經陪伴了貝爾德不知多長時間。
在很多年前,格拉斯哥幫的她們都還幾乎只是孩子的時候,貝爾德在舊貨市場上用很便宜的價格買下了它,從此再未離身。
這把蝴蝶刀與貝爾德一起經歷過一場場戰斗,一次次歡慶,它並不貴重,貝爾德也沒有特意珍視它,只不過是習慣了,便自然而然。
麥克拉倫的爭搶軟弱無力,大概是剛才刺出的那一刀就已經花光了他的全部力氣。可貝爾德發現,自己不知怎的,也幾乎沒有力氣還擊。
麥克拉倫喘了幾口氣,鉚足力氣又一次全力地拉扯,刀鋒差點捅進了他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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