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啟明就那麼走在諾伯特區的大街上，四周時不時傳出打砸的聲音。
“變形者，血魔，食腐者，女妖，薩卡茲的王庭還真是有趣，到底是什麼將他們團結起來？”夜啟明思考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薩卡茲劃定的邊境。
“小姑娘，听說你是新被調來的雇佣兵？”一個士兵問道。
夜啟明挑眉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他看到那個眼熟的小雇佣兵明椒︰“算了，不想了，讓我看看這姑娘想清楚了嗎？”
“是......是的。”明椒回答道。
“那你運氣不錯，這里可是個輕松的任務。只要看著那些維多利亞佬別翻過封鎖線就行。要是有人敢鬧事，就干掉他。”
“好的！”
“哈！這幫傲慢自大的維多利亞人也該過過苦日子啦！要我說，不如再給他們幾把斧頭什麼的，他們自己就能把自己殺光了！”
“丫頭，你真夠沒意思的。我們是薩卡茲，他們的死活和我們又有什麼關系？不如給自己找點樂子。”
“可......可是......”
“算了吧，我去再睡一會兒，好好看住這里。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也不介意連著你的那顆小腦瓜一起砍掉。”
“......”明椒剛才猶豫的眼神很快便柔和下來，對著一處說道，“他走了。”
“謝謝你，姑娘。”一個薩卡茲老人走了出來。
“這次我帶出來的東西不多，有些吃的，還有些藥......”明椒把藏在旁邊的東西一股腦都塞到了那個老人手上。
夜啟明眼神有些驚訝︰“那不是，變形者變成的人？他......”
“足夠了，謝謝，謝謝......”老人連連道謝。
“你是個薩卡茲，幫你應該沒什麼關系吧？你是我們的同族......老人家，也許我們可以去和長官們說一聲，你不用和那些維多利亞人待在一起。”明椒試圖說服自己。
“不了，我在這里生活了一輩子，這里是我的家。”老人揮揮手拒絕道。
“在倫蒂尼姆？”
“哪里都有薩卡茲，不是嗎？在你們來倫蒂尼姆之後，我還當上了酒店經理呢......我沒去過卡茲戴爾，小姑娘，你是從那里來的嗎？”
“不，我也沒去過。”
“那你的家是哪里呢？”
“家？我......我不清楚，我出生在哥倫比亞，可是......我以前的隊長說，卡茲戴爾才是我們薩卡茲的家。”
“可你明明都沒去過那里呀？”
“我......我也不知道，但他們都這麼說......”
“哈哈，我對那些士兵們宣揚的東西沒那麼感興趣，與其和他們一起殺人，我寧願想辦法修好酒店里的那盞大吊燈。你真該看看那盞吊燈還完好時候的樣子，要我說，沒有一位貴婦人的首飾能比得上！”
“更何況，我年輕的時候，每天都要花好多功夫親手把它擦亮呢！”
“您......您還真是個奇怪的薩卡茲。”
“喜歡吊燈比喜歡殺人還要奇怪嗎？抱歉，我確實沒怎麼和雇佣兵打過交道......不過，有你這樣好心的姑娘為我帶些物資進來，我就已經心滿意足啦。”
“再會吧，孩子，我不能在這里待太久，如果以後有機會，你一定要來我的酒店看看。放在三四十年前，諾伯特區最熱鬧的時候，日落街酒店可是全倫蒂尼姆最好的住處！”
“我......我會的。也許......等到打完這場仗？”
“哈哈，好，到時候我偷偷請你吃我們那里最棒的甜品！”
……
“破碎。”ogos說道。
“這種咒術對于我們而言沒什麼意義，女妖。這些日子里，你已經試了足夠多次了。”變形者說道，“這是浪費時間，你並不真正了解我們的集群。”
“你的知識都是從學習中得來，但切身的經驗卻太少。要不然，暫且放下你那支骨筆如何？我們只是想和你散散步。”
“一位我們曾化身的子爵先生說過，如今是這座城市最好的時節之一。走慢些，中央區的這些行道樹可是倫蒂尼姆的驕傲。”
“變形者，你到底想為自己選擇何種命運？你有很多化身，你有很多變體，你以為自己總能逃過死亡。我會奏響你的挽歌，全部的你。”
“不用這麼嚇唬人，女妖，我們清楚你有哪些手段。只是，對于我們而言，個體的死亡不是終結，如同一座城市不會因某條街道的拆除而變質，一個文明不會因某行文字的消失而崩塌。”
ogos說道︰“然而文明亦會凋敝衰落。”
“所以，我們重視更新，重視經驗。我們認識你的幾乎每一位先祖，女妖，他們都曾年輕過，都曾和你一樣懷有巨大的熱忱與希望。”
“我們認識你的幾乎每一位先祖，女妖，他們都曾年輕過，都曾和你一樣懷有巨大的熱忱與希望。或許本應如此，或許變革本就該從挽歌中而生。但是他們最終都化為了一仸塵土。你們亦無法逃過背後的喪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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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經驗依舊把你引向了那團毀滅的火焰身邊嗎？”
“不，不是的。我們已經尋找了很多年，我們仍在尋找，以不同的樣子，在不同的地方……”
ogos發現變形者的話突然停止，便問道︰“你在想什麼？”
“......夜啟明，這火焰，我終究是找對了，但繼續我們之前的話題吧，我們是否能邀請你，為這份長久的回憶提供些微不足道的布景呢？”
……
“快！快點，別跟丟了！”
“我......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我沒法兒跑......”
“那就維多利亞俚語滾開，有膽子就去吃死人肉吧，別拖累我！”一群人已經盯上了剛剛落到此處的羅德島小隊。
雷德卻擋在了這群人前面。
“想找麻煩嗎？”
“那些人是誰？”雷德反問。
“啊？還能是誰，格拉斯哥幫的那些混蛋！”
“格拉斯哥幫。”
“你是想一起干，還是讓我干掉你？”
“不，我應當見過他們，那個穿制服的人......看來這里的情況比我預想的更復雜。必須加快行動了。”雷德轉身離開。
……
“？”夜啟明看到通訊中博士和霜星一起發來的信息，“這......羅德島還是被迫趟到這攤渾水里來了。”
將消息共享給霜星，讓她們加快速度。又回復了博士的消息，他並不擔心羅德島。做完這一切夜啟明又將注意力轉回明椒那邊。
“今天里面是不是比以前還要吵一點？又有哪里起火了？”
“需要我去看看嗎，長官？如果火勢蔓延起來......”
“那也不關你的事，丫頭。干好自己的活，別讓我抓住把柄。在這里可沒人護著你。”
“將......將軍！”
“將軍！您怎麼親自來了這里？沒有什麼需要您擔心的事情，一切都在掌握中！”士兵立刻立正。
曼弗雷德並沒有理會薩卡茲士兵的報告，他只是走到封鎖區的高牆下，遠遠望著封鎖區里的建築。夜啟明並沒有用能力隱藏自己。
“有......有什麼異常嗎，將軍？”
曼弗雷德看了一眼夜啟明的所在地便轉過頭來︰“戰爭仍在順利進行。明椒，這些天，你看到了什麼？”
“我......這些人，一直在自相殘殺。不，說不上真正的自相殘殺......他們只是......很害怕。”
“恐懼和懷疑會分化人們，契約、習俗與道德在極端的環境下很快就會瓦解。曾經的卡茲戴爾，就如同這樣。”
“卡茲戴爾......”
“所以那......兩位站了出來。”
“您是指......”
“那你覺得，用什麼能夠團結人們？”
“也許是......耐心？我們可以試著勸說，或者用自己的善意來打動他人......我覺得，只要有足夠的時間......”
“她失敗了。這些東西能構築的紐帶都太脆弱了。而他告訴我，最有效率的......是仇恨。”
“所以，你們煽動了這場戰爭。”夜啟明出現在在曼弗雷德的身邊，和他望向一處。
“是，也不是。”曼弗雷德說道，順便攔住了想要對他出手的士兵，“夜啟明，你果然躲在了這里。”
“躲？不盡然，我要是想要拼命，你覺得你們會以什麼樣的代價擊殺我？”
“......你為什麼？”
“我不會再次選擇仇恨，因為我曾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眼中空無一物，只余復仇。”夜啟明淡淡的說道，“但我不會去駁斥任何人的觀點，除非來詢問我。”
“我一直都是這樣，只有特蕾西婭的話能讓你改變想法，但要是，她也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呢？”
“我要糾正一點，是她和我的理論重合。而不是，她讓我追隨她。”說完，夜啟明就離開了這里。
“將...將軍，他是誰？”明椒對夜啟明有點印象，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一個......復活的殉道者，”曼弗雷德說道，“你一直在把自己的物資分給封鎖區里的人。”
……
“怎麼了，埃芒加德女士？”
“別叫我女士，我還沒那麼老。”
“抱歉，埃芒加德......小姐？我搞不太清你們巫妖的年紀......”
“唉，算了，就叫我埃芒加德女士吧。這艘高速軍艦毀得還真徹底，嘖，血魔的人還又把這里洗了一遍。”
“曼弗雷德將軍說，這會是薩卡茲勝利的開始。”
“哼，薩卡茲的勝利。唉，那位凱爾希女士一再警告我，這樣的未來無法給我們帶來任何東西。可我還是不明白，我的老師為什麼會有一位菲林老朋友？”
“走吧，我討厭這里的味道。而且，明明只要告訴我夜恆的事情，我們恐怕會跑得越遠越好。”
“請跟我來，特蕾西婭殿下在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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