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已經表現出足夠的誠意了。”伊內絲說道。
    灰禮帽說道︰“不算出人意料,我們也早就注意到了薩卡茲的秘密交通網。但確實有一些值得確認的細節,我們會針對這些地方進行進一步的調查。其中的一些節點......我能猜到背後是誰。”
    “有關後續調查的結果,希望我們也能共享。”
    “當然,就和我之前承諾的一樣。”灰禮帽不知道從哪得來的消息,感嘆道,“羅德島的反應很快,你們的終端信號已經重新加密了。如果有機會,我倒真的很想認識一下那位可露希爾工程師。”
    “她一定不喜歡你。”
    “貴司真是一家人才濟濟的制藥企業。”灰禮帽看似感嘆,但在場的眾人都能听出話外之意,“不過,公爵閣下從來不介意自己多一些朋友,少一些敵人。”
    “更何況,公爵閣下畢竟是亞歷山德莉娜的血親,她十分願意愛護自己的這位晚輩。嗯,當然還有你們所不知道的合約。”灰禮帽說道,“不過很抱歉,沒有晦暗之刃和公爵兩人同意,我並不能告訴諸位詳細內容。”
    “夜叔怎麼會和公爵有合同,我印象中他確實有去過維多利亞,但他到底做了什麼?”阿米婭問道。
    “暗殺一位大公爵。”灰禮帽說道,“抱歉,以我的權限只能說到這里。”
    維娜嘆了口氣︰“那麼,務必替我感謝她的關照。”
    “殿下,我出于尊敬仍願意這麼稱呼你,但這並不代表我的任何立場。”
    “你可以選擇叫我推進之王。”
    “維多利亞是一副沉重的擔子,亞歷山德莉娜殿下,它遠不如表面那般光鮮。某個人——無論她是誰,自稱什麼,某個人的歸來對這個國家毫無裨益。”
    “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如果那個人不恰當地運用了她的身份和影響力,甚至可能有害。這是我個人的見解。”
    “那就藏好你個人的見解。你知道,我如今願意暫且和你和平相處,不是因為想听你那些陳詞濫調。”
    “殿下,我們之間沒必要這麼針鋒相對,我不過是個听命辦事的,在職權範圍內我也已經表達了我的善意。”
    “或許是你表達得太隱晦了,要不就是我們對善意的定義有所不同。”
    “提出讓各位前往諾伯特區不算嗎?你在那里應該有位被困的朋友。我以為,你能感受到——我很願意站在你的立場上推進我們的合作,我在送你人情。”
    “那麼我再送你一條情報吧,你心心念念的晦暗之刃此刻就在諾伯特區。”伊內絲眼神示意阿米婭,讓她先不要說話。
    “還真是提出了一條......讓我無法拒絕的情報。我很好奇他是怎麼做到讓我們所有人都察覺不到他的行蹤的。”灰禮帽不由得說道,“我們還是看到了他出劍才確認他在此處。”
    “我的目標是拿到結構圖,其余的行動可以由各位自行定奪。”灰禮帽繼續說道,“至于晦暗之刃的情報,我會回去上報,我相信會給諸位一個滿意的答案。”
    維娜沉默著看向灰禮帽,心里不知道想著什麼。
    “我剛剛收到聯絡,公爵閣下的特別反應小組已經為各位做好了撤離倫蒂尼姆並登上諾伯特區的準備。各位,出發吧。”
    “灰禮帽先生,在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在我了解到公爵閣下對羅德島的信息掌握到如此程度的時候,我就在想......”阿米婭問道,“其實,你們一直都做得到,對嗎?”
    “你指什麼?”
    “無論是我們,還是薩卡茲,乃至自救軍的行動,你們從來不是一無所知。”
    “也並不像各位想象的那般簡單,那般完整。薩卡茲,特別是王庭中的某些人就算對我們來說也很棘手,我有很多同事因此喪命。”
    “可你們自始至終都牢牢把握著事情的走向。你們......尤其是你們背後那些維多利亞的大公爵們,為什麼要放任事態發展到這種地步?”
    “那位卡茲戴爾的攝政王是個了不起的對手,我想,這一點連老威靈頓都會承認。卡茲戴爾軍事委員會的那些技術與裝備也讓人印象深刻。”
    “這種夸贊由一位維多利亞大公爵意志的代行者說出,未免也太像句諷刺了。據我們的分析,特雷西斯的實力確實很強大,但是遠不該讓維多利亞陷入如此被動的境地。”
    “現在我明白了,你們只是選擇袖手旁觀。你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國家陷入戰火。”
    “阿米婭,羅德島的小小領導人,你多大?十五歲還是十六歲?你甚至還只是個孩子。你們痛恨鮮血,你們痛恨戰爭。但我要說明一點,我們也沒那麼喜歡這些東西。”
    “但對于我們,戰爭的目的永遠不是它本身,戰爭是政治的延伸,薩卡茲們需要用一場戰爭團結自己,維多利亞未必不需要。只不過,團結在誰的周圍值得探討。”
    “僅僅為了這一點,你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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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點很重要,比你想的重要得多。戰爭是殘酷的,它會帶來傷害,帶來死亡,它會讓我們以最赤裸裸的樣子暴露在彼此面前,它會扯下所有偽裝。”
    “在歷史前進的某些階段,我們需要這種坦誠。每個人都需要。做好準備吧,羅德島的各位,我們該啟程了。”
    ……
    “晦暗之刃,僅僅一年就殺出的名號,夜恆......冕下。我想我們應該這麼稱呼你一句。”夜啟明對面坐著一位...女性,至少夜啟明是這麼認為的。
    “......變形者集群,我想,找到我的行蹤不容易吧。”夜啟明淡淡的說道,他自己並不清楚變形者集群,但畢竟有願意相信他的ogos告訴了他絕大部分的事情。
    “當然,冕下。”那位變形者拿出一瓶紅酒為兩人都倒上一杯,“這千年的時光,你是我們最心悅誠服的一人。因為,我們是唯一見證您的死亡之人。”
    “所以,我們要提出一個疑問,你,究竟還是不是夜恆。”
    “如果可能,我並不想是。”夜啟明淡淡的說道,“但,至少現在需要是他。但我希望......不必再稱呼我為冕下,我現在叫夜啟明。”
    “長夜終盡,天降啟明?”
    “當然是出自于此。”
    “即使你不再是夜恆,你曾經所做的一切也值得我們稱呼你一句,冕下。”變形者說道,“那麼,您死亡之前,曾答應我們一件事。”
    “我們很困惑,曾經我們認為最可能的就是從你身上找到答案,可你在死前都未回答我們這個問題。只是跟我們說,去找新生的你,直到現在,我們才確信你所言非虛。”
    “所以,夜啟明冕下,你認為,一個群存活了上千年,見證了文明發展,見證了一切的我們,應該如何生活。”
    “見證一切?不盡然,宇宙何其廣闊啊,就算是我,在臨死之前都未曾探索多少。”
    “宇宙......”
    “你知道嗎?在宇宙之中,我曾見過無數的人,生物,智械。各種各樣的種族,各種各樣的科技。以及那從未停止的戰爭。”
    “以我現在的視角來看,‘我’從未對自己的信念產生懷疑,即使在最後一刻。”夜啟明說道,“這便是我的命途,獨屬于人的命途。是為‘人’。”
    “宇宙從未掩飾什麼,他們只是在那里,等著人們去開拓,去發現,去記錄,此即‘開拓’。”
    “復仇的意志從未消散,有人的地方,就有戰爭,有戰爭的地方,就必然會有仇恨。‘巡獵’的利箭將一往無前。”
    “熵增無窮無盡,唯有‘毀滅’得以緩解,算盡一切,萬物發展永遠無法逃過  的演算,‘智識’之下,無秘密可言。”
    “智慧生命需要抹煞孱弱的私欲與個體的差別,融入同一闕諧樂中——以強援弱,以死護生,‘同諧’的齊奏永不終結。”
    “  就在那里,  從不做任何事情,  對一切都毫無興趣,從未行動。‘虛無’從未擁有定義。”
    “哲思者仰望星河,探求文明的終極目標——『築牆,』雄渾的回聲響徹腦海︰『築牆。』。‘存護’的意志,將守護一切。”
    “令諸有情,所求皆得。哺育眾生,令生命興盛不熄。‘豐饒’將賜予生命不死。”
    “歡樂乃是智慧生靈的特權,享受生命的‘歡愉’。自命運刀鋒般的轉折中尋求快樂。”
    “我的這個答案,可否回答你的問題?”
    “......抱歉,我們需要時間消化。”變形者不由得想起夜恆在那場盛大的死亡之前最後講給他們的話——
    “死亡是為了另一種新生,變形者們,你們渴求的意義,從未離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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