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是爆炸!”
“別慌!離開發光的地面!往後退!地下源石開始活性化了——”
“薩卡茲粗口來不及——”
火光在凍土下蠢蠢欲動,暴雪夾雜著天災的火花。每一口呼吸都無比沉重,仿佛“泰拉”這個抽象的概念,正在壓迫一個個具體的生命。
而這種壓迫,在轉瞬之間消失殆盡。但眼前的景象卻讓人下意識地長吸了一口氣。
“嘶——爆炸怎麼......停止了?不僅如此......雪花......雪花竟然停在半空中?”
pith說道︰“此刻的雪花冰晶已經近乎源石結晶,如果你足夠細心,可以控制住它。”
“你,您......”被pith救下的巴別塔成員驚訝的看向pith。
“精確控制一片片雪花極為困難,但是在富源石環境,停滯一片暴雪,反而不該是難事。艾丹,你沒有好好听課。”
“老......老師!您來了!您......”被稱作艾丹的人驚喜的有些說不出話。
“我能撐十分鐘。退回谷底的草地上去,向南走,sut會為你們指引一條路。以及,我怎麼教你的?暴露在富源石環境中行軍,有很多應急防護手段。你卻什麼都沒做。”pith嚴厲的說道。
“等等......你的隊伍里甚至有急性礦石病患者,不像話!注射劑,接著!再多給你十分鐘原地休整!我來想辦法!”pith在通訊中喊道,“夜恆,我這邊有急性源石患者。”
“嗯,馬上就到。”夜恆的聲音在通訊中響起,下一刻他就出現在這里,“pith,你的源石技藝真的很厲害。”
“救人!別貧。”
“好 ,”夜恆手中的天火聖裁被換成黑淵白花,“我是來自......咳咳咳......”
夜恆突然半跪在地,剛剛亮起光芒的黑淵白花也落到地上︰“嘶......呼......我沒辦法了,傷員太多了。”
pith瞬間喊道︰“夜恆!快,你們只能自救了!在天災真正形成之前,動作快!趁我還能掐住它的脖子,至少這附近都是安全的!”
“——對了。我現在同時使用著幾種法術,各來自什麼學派,這周末前我要看到你的論文。你們所有人的......所以活著回去,听到沒!”
“哈哈......當你的學生還真是,咳咳,我還有很多抑制劑,你們都拿上。”夜恆拿出十幾根抑制劑,“抱歉,沒辦法解決急性感染者。”
……
一個雇佣兵說道︰“......通訊失效?天災馬上就要降臨了,這種老土貨色確實沒法用了......唉,但願其他隊伍找到了逃走的辦法。”
尤莉葉說道︰“別傻站了。把不能動的感染者......全部搬到這里吧。”
“也沒什麼希望了啊,又躲不開天災。”
“既然都沒什麼希望了,讓你做你就做。”
“......然後呢?有的都已經重度昏迷了。”
“我的感染情況比較嚴重,和他們差不多,我來結束他們的痛苦。他們死後,源石會擴散,我估計也沒什麼好下場。你躲遠點,拿個弩箭什麼的,替我收個尾。”
“我才不干。”雇佣兵低聲嘟囔道,“喂,站住。別靠近那些感染者。尤莉葉會處理的。”
博士看著那些感染者說道︰“......感染者。你把他們像柴火一樣丟在這里。”
“又不是我願意的。”
“他們還有救嗎?”
“沒救了,都在等死。不出十分鐘就會全部化成粉末。”
“他們本來有救的。”
“多活一會算不算有救?他們感染太重,離開這里,也是死在卡茲戴爾哪條破小巷子里。早知道我還不如繼續待在薩爾貢......”
“這是抑制劑,給他們吧。至少能緩解他們的痛苦。”
“......你哪來的抑制劑?不對,你是誰?你什麼時候來這里的?”雇佣兵瞬間舉起武器,“別動!報告你的識別碼,否則我就——”
特蕾西婭的聲音響起︰“讓博士過去吧。沒事的。都沒事的。”
“你好像有點眼熟——”
尤莉葉趕緊說道︰“殿、殿下!您——您怎麼能——這里是天災下方!我們來不及逃開的!您......很感謝您來......但您......這......”
“您不該來這里!我們怎麼承擔得起讓殿下您冒這個風險——”
白色的薩卡茲出現在了戰場上,無聲,突兀。
人群議論紛紛,這位悄無聲息到來的人物當真是巴別塔的魔王,活著的六英雄之一,卡茲戴爾的孕育者?
特蕾西婭只是朝錯愕和疑惑的人群點頭致意。她跪在了那些感染者身邊。
“抱歉,我來晚了。我已不能拯救你們的生命......我做得還遠遠不夠,對不起......”
瀕死的感染者看特蕾西婭想要握住自己的手,強撐著說道︰“請......不要......”
特蕾西婭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其他的感染者,尚有意識的、尚對自己的生命有所留戀的,都同時感受到了那丁點的......溫暖。
“我听著,孩子們。我會記住你們每一個人的人生......原諒我,我無法許諾你們更多,但你們的家人、孩子,你們的朋友和戰友......”
“他們終有一日不必在恐慌中活著。你們的性命本不該如此渺小。至少這一刻,你們應得一個溫暖的夢......一個未來一定能被實現的夢。”
“睡吧,卡茲戴爾的孩子們。在溫暖的家鄉里安睡吧。睡吧。”
“......感......謝......您......”
感染者的身體開始發出源石的色彩。很快,細小的礦石就開始侵蝕血肉,將他們承載的生活與欲望,一並變成了璀璨的火光。
特蕾西婭始終握著他們的手。直到亮閃閃的灰塵升上天空,被風雪打散,無緣成為天上的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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