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綿挑了挑眉,伸手接過那小巧的弓弩,只覺得做工精致,戴在手腕上也很容易隱藏在袖子中。
雖然里面的弩箭只有五根,但足夠了。
確實能在關鍵時刻救她一命。
看來這男風館也不是她想得那樣,僅僅是用來打听消息的地方。
江意綿只道了聲謝。
沈于卻連連擺手,心里只有些得意。
墨閣那些人若是得知他不僅親眼見到了郡主,還為郡主提供了保命手段,定會嫉妒得面目全非。
讓那些人總嘲笑他管理男風館,等他下一次回去,定要好好吹噓一把,一群沒見過郡主真容的人。
這可是能讓少主提到就變溫柔的人。
江意綿收好弩箭,才想起九娘,猶豫會才道︰“九娘那里……”
沈于只連忙道︰“郡主放心好了,九娘是男風館里的常客,如今,咳,估計還沒結束,郡主不若在男風館里逛逛?”
他話語中帶著些試探,心里也猶豫了幾分。
他掌管的青樓楚館少主從來不在意,也從未踏足過,就是半年一次的會面,少主也很少見他,多數都是讓王三等人接見。
如今郡主好不容易來,他怎麼也要給對方好好介紹一番。
這可都是他這麼多年來的心血。
只是,若是郡主真的在男風館看上什麼人,他到底該不該把這事稟告給少主?
心里正天人交戰,江意綿卻沒讓他糾結。
江意綿只連忙擺了擺手,“既然九娘還沒結束,我就先回去了,勞煩掌櫃到時告訴九娘一聲。”
沈于這才松了口氣,只是心里卻莫名有些失落。
他這男風館里可有不少絕品,可惜郡主沒瞧見。
早知道他一開始就應該把館里的頭牌通通送到郡主面前。
江意綿沒在男風館多停留,直接離開。
門口的侍從見江意綿這麼快就出來了,一時也有些意外,但終究是沒多說什麼,跟著離開了。
直到重新回到客棧,江意綿才感覺到那跟蹤自己的人消失了。
這會阿古贊也已經回來了,見江意綿從外面回來,不禁挑了挑眉,壓低聲音調侃道︰“嘖,我倒是誤會郡主了,本以為郡主和陸大人感情深厚,如今瞧著也不過如此嘛!
不過,我倒是好奇郡主喜歡男風館里的哪款?郡主不若看看我。”
比起男風館里的那些人,他一個吐谷渾王子,怎麼也比那些人好了。
他本以為江意綿得知能出去逛逛,至少會去醫館尋求幫助,或者是意圖跑路,怎也沒想到,這人來春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男風館。
他听說的時候愣了好半晌都沒敢相信。
也不知道陸辭簡得知江意綿去男風館會是什麼表情。
江意綿只瞥了他一眼,冷淡道︰“怎麼,你也是男風館的?下次我若去,可以點你。”
阿古贊當即瞪圓了眼楮,不敢置信地盯著江意綿,沒好氣地道︰“你,你居然把本王比做那群人。”
不是說大晉女子最是在意自己的名節,絕不會輕易去那種地方,怎麼如今瞧著,這人像是老手似的。
半點該有的窘迫和心虛都沒有,反而還理直氣壯。
江意綿卻懶得再理會對方,丟下一句,“我去哪都和你無關,你不若好好想想接下來怎麼辦。”
說罷,就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阿古贊听見這話也收起了臉上的調侃,正色道︰“妹妹放心好了,兄長定會保護好你的。”
江意綿斜睨他一眼,見對方如此自信,想必已經安排好了後續,也沒再說什麼,只打算等沈于那邊準備好,再告訴這些人。
想著,她就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阿古贊回到自己房間沒一會,一圖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如何,消息傳遞出去了嗎?”
一圖只點了點頭,恭敬地道︰“回稟王子,消息已經傳遞出去了,只是剛才我出去的時候察覺到有人跟蹤我。
那些人應該和吐谷渾官兵脫不開關系。”
阿古贊只應了聲,“知道了。”
剛才江意綿出去,那些侍從也說了有人跟蹤。
他原本以為此次走水路是個明智的選擇,現在看來反倒是有些麻煩。
他一開始在潿洲的布置比起春城如今的情況,還是有些不夠看。
阿力吉這次是真下了大功夫,絕對不可能讓他輕易回到吐谷渾都城。
吐谷渾官兵如今已經對他產生了懷疑,周圍定然也已經全是人盯著他們。
想要不動聲色的離開,簡直難如登天。
若是連夜離開說不定還會打草驚蛇。
那些人既然對他們還只是懷疑,那應該就是不確定的。
不若先繼續留在春城,等待他的部下前來支援。
他如今只能期望他在吐谷渾的那些部下,收到他的消息能盡快趕來。
想著,他只道︰“先暫時留在此地,這里吐谷渾官兵不少,如今又盯著我們,若沒有十足把握能悄無聲息的離開,只會提前讓我們陷入危險的境地。”
一圖只點了點頭,遲疑了會才有些猶猶豫豫的開口,“那個吐谷渾被刺殺的皇室中人我打探到是誰了。”
阿古贊看向一圖,見對方有些欲言又止,心里當即有了不好的猜想,聲音都不自覺拔高了,“說,是哪位娘娘被刺殺了?”
一圖只被對方突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一跳,好一會才道︰“是端娘娘。”
阿古贊只死死握緊了拳頭,呼吸都不自覺加重幾分,但他卻一個字都沒說。
垂在身側的手松開,又再次用力握緊,直到骨節泛白,再松開,如此反復幾次後,他才閉了閉眼楮,平靜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一圖只小心翼翼抬起頭,看了對方一眼,猶豫半晌才道︰“王子節哀,端娘娘應該是自殺,她只是不想成為您的軟肋。”
阿古贊听見這話,卻只是嗤笑了一聲,“她若真不想成為我的軟肋,就應該在生下我後就直接死了,而不是一遍遍提醒著我和父王,我身體里流淌著骯髒的大晉人的血。
此事到此為止,不必再提。”
他對那人本就沒什麼感情,有的只是恨意。
一圖只點了點頭,躬身退了出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