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話落在兩人的耳中如驚雷一般炸了開來,以至于兩人望向他的目光都帶上了幾分猜忌與忌憚。
當然,還有不可避免的提防。
琴酒直接將手搭在了白的腦袋後面,並在對方的默許下逐漸下移至脖頸處,靠放在了上面。
白的安靜使得這一舉動沒有進一步的發展,哪怕這讓琴酒越發慌亂起來,那源自自己的心思被揣摩透徹的不安。
幸而,沒打算繼續刺激兩人的白未再出聲。
“看來還是自己人呵∼介紹一下吧,如果不想受罪的話別玩什麼小心思,boss如今可不在日本。
現在這里歸我管。
收起你那有恃無恐的模樣,倘若你真的出了什麼事,他也不可能來得及趕過來救你的,或者你可以試試賭我有多少種方式讓你生不如死?”
望著自始至終都面無表情的白,琴酒直截了當地說明了情況。
當然,他隱藏了boss給予他的任務。
若是不知情的人听到這番話大都會猜測他琴酒的任務是護送其返回或者保護之類的,可誰又能想到事實上他需要一直照看這小子呢。
也可以找個任務合理把人弄死,這樣就能輕松很多。
琴酒從不掩飾自己偶爾冒出的殺意,因此接受到這一信息的白連眼神都懶得給予對方,只是略作無辜地表示自己只是一個小孩子而已。
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孩子。
“很可惜,要是你不來的話,我說不定還能在警察的幫助下幸福地活到成年,而不是整天東躲西藏地當一個黑手黨。”
“希望等下你的嘴還能這麼硬。”
“...”
見琴酒將他的真實情況當做了謊言,白突然釋然地笑了一下,也對,難怪他曾經喜歡陰陽怪氣的諷刺人。
原來是有人听不懂人話。
行吧,給你現編一個。
“所以你們就打算這麼對待結盟伙伴?行,我是偷溜到日本來的,身份保密,短時間他們應該也不會找我回去。
不妨讓我猜猜,你們boss應該是讓你暫時帶上我行動。”
白似是隨意地瞥了眼琴酒搭在自己頸後的手臂,語氣中帶上了幾分貴族被嬌慣出來的高傲,以此來證實自己的身份。
“居然是讓你來跟著我麼?我看過你的資料,倒也算夠格了。”
“...”
將一位地區負責人被調侃成保鏢任誰都不可能高興得起來。
尤其是再配合上白那一張理所應當的淡漠臉,倒是很好地在車上兩位組織成員心里刷了波仇恨。
不過琴酒在冷哼一聲後,反倒是收回了手。
看樣子是信了三分,大概是怕他等下鬧起來不好處理,因此反而不會過多地為難于他。
而在琴酒不主動搭話的情況下,白還沒賤到自己湊上前去,一路無言,直到他徑直被送到了某個特制的安全屋內。
並被關進了帶衛生間的房間內。
“你們打算關我多久?會給我送飯嗎?我後面該去哪里找你們?”
“呵。”
回應白的是一聲冷笑,再無更多。
明顯得不到答案的白看情況也就不再繼續詢問了,他看了眼房間內幾乎無死角的攝像頭與封死的窗戶,若無其事地躺在了床上閉眼入睡。
一點看不出被囚禁的模樣。
讓另一個房間的琴酒都不由地高看了一眼,並真誠祝願“希望你兩天後還能是這種狀態”。
只是伏特加倒是有些疑惑。
“大哥,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
“和我能得到的信息目前是一致的,況且你沒發現他一進門就準確找出了所有攝像頭的位置麼?”
琴酒指了指顯示屏上那幾個畫面。
“這小子舉止看著都不簡單,又能準確叫出我的代號,或許是個重要角色。”
“那為什麼還要關起來?”
這種情況不應該好吃好喝供著,然後安安穩穩送回去嗎?
伏特加順著已知條件思索了片刻,但還是不理解為什麼琴酒要囚禁白,明明這種人他們只需要找個下屬隨便跟著就行了。
就和白說的,給他找個保鏢跟著。
“boss讓我培養他,伏特加你跟著我的時間也不短了,哪次見到新人一來就帶在身邊的?更何況還是接觸過警方的敏感人物...”
琴酒就差沒把我想弄死這小子挑明了。
而後知後覺的伏特加也意會了琴酒的意思,雖說有些擔憂boss那邊的情況,但還是保持了沉默。
任由著琴酒去操作。
“行了,你先回去吧,最近沒什麼行動,注意監視警方那邊的動靜。”
“好的大哥。”
將伏特加放回去,又在顯示屏前抽了支煙,確認白應該是徹底睡著後,琴酒也靠在座椅上眯起了眼。
畢竟監視向來是乏味且無趣的。
次日。
確認完白還在房間內,甚至除了早餐沒有提出任何需求後,琴酒便沒有再理會對方。
他倒要看看這小子能堅持多久。
暴躁、哭喊、求饒...饑餓與孤獨向來擅長毀掉一個人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以這個小子的情況,不知道能不能撐過三天。
他很期待。
白的安靜使得等待的時間在不斷拉長,而轉機出現在了深夜的時間,一道略顯虛弱的喊話從監控中傳出。
並引起了琴酒的注意。
“琴酒,黑澤陣,你果然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惡劣。”
一句不知是陳述還是謾罵的評價,監控中白獨自坐在了床邊,那雙漆黑的瞳孔此刻終于大發慈悲地直視起了攝像頭。
深不見底,仿佛想要透過屏幕看穿那藏著背後的人。
其中卻夾雜著幾分無奈。
他之所以願意等上一天,不過是想看看知曉劇情的景光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以及順帶排查一下伏特加的行動安排。
但現在他不想等了。
而對于白的反應,琴酒倒是接受地格外坦蕩,更難以入耳的辱罵都經歷過,這點還不至于引起他的注意。
才一天就撐不住了麼。
可望著監控中仍然平靜的白,琴酒心里還是莫名出現了幾分不安,並下意識查看起了手機內的信息。
警方目前沒能找到更多的線索,boss那邊暫時沒有反應,朗姆的話,只要人還活著就行。
那白這一出真的只是抱怨不成?
就在琴酒思索著白究竟是無知,還是有別的後手時,目光突然瞥見了監控室被不知何時被打開了幾分的門。
有人混進來了!
剛剛產生這個想法的琴酒迅速摸向了自己懷中的手槍,可來者顯然早有預料。
一道快作殘影的人朝著琴酒撞了上去,並一腳踢在了琴酒手上,確保尚未拿穩的槍被甩出後,手上則做挾持狀試圖控制琴酒。
琴酒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擺了一道,但也在槍離手的瞬間反應了過來。
抬手擋住了那人的挾持,兩人隨即打斗起來,期間琴酒根本不打算留手的舉動讓佣兵的動作也變得越發狠厲起來。
打斗的聲響掩蓋了門被打開的動靜以及腳步聲。
還未等兩人分出勝負,原本飛出去的伯萊塔則被另一位臉上帶著燒灼傷的男子撿起。
並徑直上前兩步,將其抵在了琴酒的後背。
“槍可是個好東西,但饑餓不是,該停手了吧兩位,難不成要白來親自勸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