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機會？
注意到這個詞的琴酒在聯想到boss的那番仿佛暗藏請求的話語後，瞬間變意識到了夏目口中這句沒機會究竟意味著什麼。
嘖，麻煩。
果然安分了一段時間後總會有些大動作，但這次就連boss都驚動了的話...
是不是意味著他終于可以下死手了？
琴酒眼中並沒有任何對于夏目這出舉動的擔憂，相反，他倒是覺得夏目這時不時尋死覓活的舉動格外煩人的很。
既然這麼想死，他自然會成全對方。
“呵~行，那我等著替你收尸。”
“...”
“boss讓我轉告你，他想見你一面，記得保留個人樣，別弄得太碎了，哦對了，電話放著，我好听听你為自己安排的死法。”
琴酒那毫不掩飾的嘲諷伴隨著發動機愈發強烈的嗡嗡聲在電話中一同響起。
讓人有些分不清對方究竟是由于在意他的安危、還是打著看場好戲的情況在瘋狂加速，但這對夏目來說並不重要。
他會讓琴酒親眼看到這一幕的。
畢竟只有這樣，對方才會真的相信他已經死了，而非像雪莉那般用“消失”脫身。
“正有此意。”
夏目將電話放回到了畫板上，清脆的木質踫撞聲就仿佛為這一場談話敲下了定格鍵般，電話內外都十分默契地再無動靜傳出。
來往的車輛中帶著幾分雜音，在畫筆與紙張的摩擦聲中顯得格外突兀。
那由于悠閑而不知覺哼唱的音調略顯熟悉，琴酒記得自己曾在哪兒听過——杰克，或者又不是，因為其中還摻雜著些未知的旋律。
但這份悠然可不太符合此刻的氛圍。
距離著夏目口中的地點愈發靠近了幾分，琴酒也稍微減緩了自己的車速，開始思考起對方這一出是為了什麼。
如果是正常的找死，可不太會驚動boss。
要知道最開始若不是他一路找到醫院去，並主動告知boss這件事的話，夏目可一點都不打算和boss說的。
而且後來boss也十分重視的派遣了醫生過來。
試圖將人帶回美國。
所以是為了離開這里才整的這一出不成？哼~看來夏目也知道boss遠在國外並無法過多地干涉他的想法。
不過...
自身的死亡可不是用來威脅他人的籌碼，這麼簡單的問題夏目居然現在還沒弄明白？
要想達成目的，得把槍從自己頭頂上挪開，先廢掉那不服從計劃的家伙的手腳，再指著對方的腦袋問到底願不願意配合才對。
可夏目，真的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嗎？
嗒嗒嗒...嗒嗒嗒...
手指連續敲打的聲響作為思考的配樂，可當琴酒反應過來聲音的來源時，夏目的聲音率先打破了這一幕的寧靜。
“哥，你應該快到了吧。”
“...嗯。”
溫順的聲音讓琴酒都愣了片刻，若夏目能一直像這般乖巧听話，他其實並不介意多出一個無用的兄弟。
可惜，他們太特殊了，特殊到本身便容不下任何的溫情。
如果還想活得自在的話。
但琴酒還是不自覺地放緩了語氣，在沉默半晌後主動詢問起了夏目的目的。
“信一，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我不知道，先不說這個，紅色，我穿著當初回到這里時的那套服飾，等下看到我後記得開快點，我報警了。”
報警？！
琴酒下意識地皺著眉頭踩下了剎車，但很快又根據周圍的環境迅速判斷出了這里可不像設下埋伏的模樣。
周圍的車輛並沒有任何變化，警方不敢在這里動手的。
而且，他並不相信夏目會背叛組織。
以對方過往做過的那些事情，哪怕自首也免不了一死，這點對方比他更加清楚。
但是...
“嗤，你背叛了我？做好接受我的報復的準備了麼？”
“那我等著。”
夏目的聲音漸漸變大了幾分，顯然是拿起了電話，同時更加準確的報點隨之到來。
“左前方，路燈，然後，向右打方向盤！”
下意識听從指令的琴酒注意都放在了出現在道路前方的那個紅點上，直到迅速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時，才看到從他後方猛然加速擦身掠過自己的黑色車輛。
失控般地撞向了那道正望向他的紅點。
加速截停那輛車，或許還有救下來的可能，但是...太危險了。
迅速做出判斷的琴酒緊緊握緊著方向盤，可腳下的油門卻還是松動了下來，然後便是巨大的撞擊聲從前方響起。
亦在耳邊響起。
滋滋的電流聲從電話中傳出，最終變成了嘟嘟嘟的忙音，再到自動掛斷。
紅色...
染料與血液在地上擦出一道刺眼的痕跡。
車輛帶著人體一同撞破了大橋的圍欄，從車輛內部燃燒的火焰預示著進一輪的爆炸即將到來。
可滿地的血色與那徑直從橋上做自由落下的人影表明對方再無半分存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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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習慣了死亡的琴酒都未曾反應過來。
他只是仍保持著原本的車速，就這麼駛離了現場，就好像這不過是一場與他毫無干系的、十分平常的車禍而已。
哪怕，他此趟的目標，已然失效。
直到尋到了橋邊兩邊街道陰暗無光之處，他才饒有余悸地停下了車，搖下車窗點燃了一支煙。
就這麼在煙霧中凝望向了大橋上那警車圍繞之處。
“呵∼”
好，好樣的，信一，你還真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呢，哈哈∼好樣的。
琴酒那雙如毒蛇般墨綠色的細長眼眸就這麼凝視著那抹火紅的光暈，眼底卻還是被這抹火光染上了一份褪不盡的憤怒。
比以往都要凝重的殺意在此刻暈染，卻又迅速被理智壓下。
你最好，是真的死透了。
最好如此！
平復了幾分自己的心緒，琴酒才下次撥通了boss的號碼，語氣帶著連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冰冷。
“boss，白酒宣告死亡。”
【“怎麼回事？...告訴我具體情況吧，琴酒。”】
听著電話那頭boss了然後泄力的語氣，琴酒心中也提起了一絲波瀾，他毫無保留地匯報了剛剛發生的那場車禍。
以及當場喪命的夏目。
然後才目光灼灼地望著那道火光，吐出口中的煙圈，向boss詢問起了自己一直隱藏心中那些有關夏目的疑問，以及目前最為在意的一點——
“boss，我想知道，他真的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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