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結界在北極冰原上空緩緩沉降，最後化作一道肉眼難見的能量薄膜，將那道險些吞噬世界的空間裂隙徹底封死。
杜力懸立于結界中央，七枚冰髓靈石在他周身環繞，幽藍光芒中流淌的空間法則如同無數細小的銀線，正被他的龍形元嬰貪婪地吸收。
體內靈氣已如沸騰的岩漿，經脈中奔涌的龍氣帶著龍吟般的轟鳴，每一次流轉都在沖刷著更細微的靈脈節點。
當最後一絲冰髓靈石的本源法則被納入元嬰時，杜力頭頂的百米龍影突然暴漲，九條法則鏈如活物般鑽入虛空，再出現時已纏繞住北極上空的空間節點。
“嗡——”
天地間響起一聲輕顫，杜力的身形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下一秒已出現在地下溶洞的靈石山旁。
這便是化神期修士方能掌握的“空間挪移”，無需借助任何媒介，僅憑對空間法則的感悟便可無視物理距離。
他抬手在溶洞四周布下“九轉鎖靈陣”，陣紋亮起時，整個礦脈的靈氣都被壓縮成液態，在他周周形成一道淡金色的能量繭。
盤膝坐下的瞬間，杜力閉上眼，龍形元嬰離體而出，開始梳理體內暴漲的靈力——化神初期的瓶頸已破，但境界的穩固需要時間，而這座冰髓靈石山，正是最好的溫床。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臨時避難營地已是一片死寂。
幸存的各國修士望著北極方向那道逐漸隱去的金光，臉上寫滿復雜。
北美聯邦的鋼鐵艦隊殘骸在冰原上燃燒，黑色機甲的碎片與修士的法寶殘片混在一起，構成一幅慘烈的圖景。
“杜力……他真的踏入化神期了。”歐盟領隊的聖光元嬰黯淡無光，想起剛才那道焚盡機甲的龍息，仍心有余悸。
北熊國殘余的修士聚在一處冰谷里，看著傳訊符上“佐羅二世隕落”的消息，有人咬牙道︰“華夏修士奪走了冰髓靈石，還毀了我們的冰神大陣！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
“代價？”旁邊的老修士冷笑，“你能打過化神期？剛才那道龍息要是再偏三尺，我們現在都成冰渣了。”
非洲的穆圖長老撫摸著受傷的獅魂，沉聲道︰“當務之急是弄清楚，北熊國到底召喚了什麼，那道裂隙里的氣息……比古籍記載的‘界外邪魔’還要恐怖。”
議論聲中，華夏小隊的靈能戰機緩緩升空。
龍傲天望著舷窗外的冰原，眉頭緊鎖︰“杜力突破化神是好事，但樹大招風，這些人丟了靈石，又怕了杜力，遲早會搞出亂子。”
冰妍指尖轉動著一枚冰晶，輕聲道︰“他們不敢明著來，只會用陰招，比如……拿空間裂隙做文章。”
話音剛落，張角的傳訊符突然亮起，他看完內容後臉色驟變︰“各國修士聯合發來了通牒——限我們三天內交出所有冰髓靈石，否則他們將聯手轟擊北極結界，‘不惜一切代價’奪回礦脈。”
“瘋子！”鐵山一拳砸在艙壁上，“他們不知道結界破了意味著什麼嗎？”
龍傲天眼中寒光一閃︰“他們知道，但貪婪比恐懼更甚，傳訊給國家修真管理局，讓他們做好應對準備，另外，密切關注各國的靈能波動，尤其是那些研究空間法術的勢力。”
戰機劃破雲層時，杜力正在溶洞中穩固修為。
外界的喧囂被陣法隔絕，但他的靈識早已覆蓋全球，各國修士的密謀如同蚊蚋在耳邊嗡嗡作響。
“想要靈石？”杜力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龍形元嬰的鱗片上，空間法則的銀紋愈發清晰，“可以給，但得用命來換這個資格。”
三天後，華夏昆侖墟的封神台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熱鬧。
這座上古修士留下的石台位于昆侖山最高峰，四周刻滿了華夏獨有的神秘o!符文。
遠遠看去，石台如同懸浮于雲海之間。
此刻，來自全球三十七個修真勢力的代表站在台下，神色各異。
有人帶著警惕，有人藏著怨毒，更多的則是一種被逼無奈的焦躁。
封神台中央，杜力負手而立。
化神期修士的威壓如無形的山巒壓在眾人心頭，讓那些原本準備發難的修士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身前的石桌上，擺放著一個半人高的玉盒，里面盛放著從礦脈中開采出的冰髓靈石，幽藍光芒透過玉質，在雲海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諸位遠道而來，想必不是為了看風景。”杜力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冰髓靈石就在這里，想要的話，先听我說完三個條件。”
北熊國的新領隊是個留著絡腮胡的壯漢，此刻忍不住喊道︰“杜力！靈石本就是無主之物，憑什麼由你定規矩？”
杜力瞥了他一眼，那目光仿佛帶著空間切割的力量，讓壯漢瞬間感覺脖頸發涼。
“無主之物？”他冷笑一聲，抬手一揮，一道水鏡出現在空中，里面正是北熊國修士用活人獻祭、試圖召喚界外生物的畫面，“用五十條人命換來的‘無主之物’？”
水鏡中，佐羅二世瘋狂的笑容、冰繭里古老遺骸的掙扎、以及那些被剝離元嬰的修士慘狀，讓全場瞬間安靜。
非洲的穆圖長老閉上眼楮，拳頭捏得發白——畫面里有他部族的三個兄弟。
“第一個條件。”杜力收回水鏡，聲音轉冷，“所有參與或知曉召喚儀式的勢力，必須交出所有相關典籍、法器、陣圖，三天內，我要在昆侖墟看到這些東西的銷毀全過程。”
歐盟代表皺眉道︰“我們並未參與召喚儀式，為何要……”
“因為你們默認了北熊國的行為，甚至想坐收漁利。”杜力打斷他，龍形元嬰的虛影在身後一閃而逝，“要麼交東西，要麼現在就滾，永遠別想踫一塊靈石。”
第二個條件隨之而出︰“所有勢力，必須簽署《界外防御公約》，從今往後，任何試圖打開空間裂隙、召喚域外生物的勢力，將被視為全球公敵，華夏將聯合所有締約國共討之，違約者，殺無赦。”
“殺無赦？”北美聯邦的代表臉色難看，“杜力先生，您這是在威脅整個修真界？”
“是警告！”杜力指尖彈出一道金色法則鏈，瞬間穿透百米距離，在北美代表面前的石地上刻出一個“禁”字，字痕中流淌的空間法則讓對方的元嬰劇烈顫抖，“月球背面的裂隙、北極的冰原大陣，兩次教訓還不夠？法則荒漠的怪物一旦涌入，沒人能獨善其身。”
最後一個條件簡單卻苛刻︰“靈石按貢獻分配，參與封印裂隙、銷毀召喚資料的勢力優先，其余按實力等級遞減，但有一條——任何勢力不得囤積超過自身十年消耗量的靈石，多余部分由公約組織統一保管，用于界外防御。”
台下頓時一片嘩然。
“憑什麼限制我們的儲量？”
“這是變相的掠奪！”
“華夏想獨佔礦脈就直說！”
杜力沒理會這些叫囂，只是抬手示意龍傲天。
後者走上前，將一份份早已擬好的公約文本分發下去，每份文本上都需要用心魔立誓——任何簽字者若違背誓言，元嬰將直接遭受心魔反噬。
每個修士進階都需要戰勝心魔，若是被心魔血誓反噬，修為根本無法寸進。
“給你們一天時間考慮。”杜力轉身走向封神台深處，“想清楚，是要靈石還是要命。”
他的身影消失在雲海中後，台下的爭吵聲愈發激烈。
北熊國的壯漢將公約摔在地上︰“絕不能簽！這是華夏的陰謀！”
穆圖長老卻撿起文本，沉聲道︰“我簽，只要能阻止那些怪物再來，別說限制儲量，就算分不到靈石，我也認。”
他看向眾人，“你們忘了部族里那些被黑色觸手撕碎的孩子嗎？忘了月球基地里化為灰燼的戰友嗎？”
歐盟代表猶豫片刻，對身邊的助手低語︰“讓科學院評估一下，華夏的封印結界能撐多久。”
北美聯邦的代表則悄悄激活了傳訊符——他們的空間實驗室里，還藏著從月球裂隙帶回的黑色觸手樣本。
當天傍晚，第一個簽字的是非洲部族聯盟。
接著是東南亞的幾個小國，然後是南美修真協會。
到第二天清晨，除了北熊國、北美聯邦和少數幾個歐洲勢力，其余三十一個勢力都在公約上簽下了名字。
杜力看著封神台上堆積如山的典籍和法器，眼中沒有絲毫波瀾。
龍傲天遞來一份清單︰“北熊國交了大部分陣圖，但據說還藏著一本《冰神召喚術》的孤本，北美聯邦拒絕交出任何資料，他們的艦隊正在太平洋集結。”
“意料之中。”杜力拿起一本用獸皮裝訂的古籍，封面上畫著扭曲的空間符文，“給他們最後通牒，三天後，若還不交出東西，就按公約第一條處理——視為公敵。”
他將古籍扔進一旁的焚靈爐，藍色火焰瞬間將其吞噬，空氣中彌漫開一股法則燃燒的焦味。
“至于靈石分配，讓張角帶人去北極開采，按協議分發給締約國，告訴他們，想多拿，就派修士來幫忙加固結界。”
北極冰原的開采工作在公約組織的監督下展開。
張角帶著百名符 修士在礦脈周圍布下“聚靈陣”，將逸散的靈氣集中起來；冰妍則指揮著昆侖墟弟子，用“萬載玄冰訣”小心翼翼地剝離靈石與冰層，避免損傷其中的空間法則；鐵山和凌雲負責警戒，他們的靈識覆蓋著方圓千里，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感知。
第一批開采出的冰髓靈石被分成三十一份，由締約國派來的修士帶回。
拿到靈石的勢力大多遵守約定，派出高手協助加固結界，但也有些勢力陽奉陰違——歐盟的聖光修士在結界外圍布下了探測符文，試圖解析華夏的封印陣法；東南亞某國則偷偷將靈石賣給了黑市，換取修煉資源。
這些小動作自然瞞不過杜力的眼楮。
他此刻正盤膝坐在北極溶洞的靈脈深處，周身環繞著上百枚冰髓靈石。
化神期的修為已徹底穩固，空間法則的感悟愈發精深，甚至能在千米範圍內制造短暫的空間褶皺——這意味著他能讓任何攻擊在接近自己前就偏離軌跡，保命能力大大提升。
“歐盟的符文頻率記下了，下次再敢亂探，直接廢了他們的聖光元嬰。”杜力對前來匯報的龍傲天說道，手中把玩著一枚菱形靈石，里面封存著一縷從裂隙中捕捉到的混沌之力，“東南亞那邊，讓穆圖去處理，非洲部族需要立威，這些跳梁小丑正好給他們練手。”
龍傲天點頭應下，又道︰“北美聯邦的艦隊還在太平洋游弋，他們的空間實驗室最近能量波動異常，似乎在做什麼實驗，北熊國則在西伯利亞凍土帶異動頻繁，衛星拍到他們在挖一座上古遺跡。”
“上古遺跡？”杜力挑眉，“什麼年代的？”
“檢測到的符文風格，與北極冰繭里的鎧甲一致，應該是封神之戰時期的。”
杜力站起身，龍形元嬰的法則鏈突然刺入腳下的靈石山，瞬間捕捉到數十個微弱的空間節點。“看來北熊國沒放棄召喚冰神，他們以為找到遺跡就能掌握更強大的空間法則，卻不知道那具遺骸里的真靈，早已被法則荒漠的混沌之力污染。”
他將那枚封存混沌之力的靈石扔給龍傲天︰“讓科學院分析一下，這東西的能量轉化效率，另外，通知隱龍衛，盯緊西伯利亞的遺跡，一旦發現他們打開空間通道，不必請示，直接摧毀。”
就在此時，張角的傳訊符急促地響起。
“杜力大人！結界東南方向出現空間波動！不是我們的人！”張角的聲音帶著焦急，“波動頻率……和北美聯邦實驗室的一模一樣！”
杜力眼神一凝，身形瞬間消失在溶洞中。
下一秒，他已出現在北極結界的東南端。
只見一道淡紫色的能量束正轟擊在結界上，激起層層漣漪。
能量束的源頭，是三架懸停在萬米高空的北美機甲，機甲胸口的發射口還在閃爍著幽光。
“找死。”
杜力抬手結印，九條法則鏈撕裂雲層，如金色長鞭般抽向機甲。
北美修士顯然早有準備，機甲瞬間展開能量護盾，同時釋放出數十枚空間錨，試圖固定周圍的空間，阻止杜力的瞬移。
“以為學了幾招空間法術就敢班門弄斧？”
杜力冷笑一聲，龍形元嬰的銀紋亮起，結界周圍的空間突然開始扭曲。
那些空間錨剛接觸到扭曲的空間，就像投入水中的墨滴般消融。
法則鏈毫無阻礙地穿透護盾，將三架機甲絞成碎片。
但就在機甲爆炸的瞬間，一個黑色的金屬球從殘骸中飛出，突破結界的薄弱點，墜入冰原深處。
“是空間信標！”冰妍的聲音傳來，她的冰凰元嬰正追向金屬球，“里面有定位符文！”
杜力瞬間瞬移到金屬球落點處，卻只看到一個不斷擴大的空間漣漪。
漣漪中，隱約能看到北美實驗室的輪廓，以及一個浸泡在綠色液體中的黑色觸手——正是月球裂隙殘留的樣本。
“他們想用信標定位結界，打開臨時通道！”杜力的龍氣瞬間爆發，金色能量如潮水般涌入漣漪，試圖將其封堵。
但已經晚了。
觸手似乎感應到了北極的空間法則，突然劇烈掙扎，綠色液體蒸發成腐蝕性的霧氣，順著漣漪擴散開來。
霧氣所過之處，冰層開始融化，結界的能量薄膜出現了細密的裂紋。
“吼——”
一聲來自法則荒漠的咆哮穿透空間，漣漪中伸出數根新的黑色觸手，朝著結界的裂紋抓去。
“所有人退開！”杜力怒吼一聲，龍形元嬰完全離體，百米龍影張開巨口，開始吞噬那些黑色觸手。
混沌之力與龍氣在半空踫撞，爆發出刺眼的光芒，整個北極冰原都在顫抖。
冰妍和張角立刻組織修士加固結界，鐵山則帶著體修撞向那些試圖靠近的觸手，凌雲的飛劍化作漫天劍網，將漏網的觸手斬成碎片。
戰斗持續了整整一夜。
當第一縷陽光照在冰原上時，最後一根觸手被龍影吞噬，空間漣漪也終于被重新封印。
杜力落在結界上，臉色蒼白——為了徹底清除信標殘留的混沌之力，他幾乎耗盡了剛穩固的化神期靈力。
“查清楚，北美實驗室的位置。”杜力的聲音帶著疲憊，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殺意，“還有，把北熊國藏著的那本《冰神召喚術》，給我取回來。”
龍傲天看著遠處仍在冒煙的冰原，沉聲道︰“要開戰嗎？”
“不是開戰。”杜力望著結界上尚未完全愈合的裂紋，眼中寒光凜冽，“是清理門戶。”
三天後，北美聯邦西海岸的“深空實驗室”。
這座隱藏在海底的基地是北美修真界的核心，此刻卻彌漫著恐慌。
實驗室中央的培養艙已空，殘留的綠色液體在地面上形成詭異的紋路，空氣中的空間波動仍未平息。
“將軍，我們的信標失敗了……杜力毀掉了所有觸手樣本。”一個白大褂修士對著全息投影匯報道，投影中是北美修真聯盟的總司令，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男人。
“失敗？”將軍的臉色陰沉，“那可是我們用花費大量時間研究出的‘界外引援計劃’！就這麼失敗了？”
“杜力的空間法則太強了，我們的定位符文根本鎖不住他……”
話音未落，實驗室的合金牆壁突然如紙片般碎裂，金色的法則鏈如同毒蛇般鑽入，瞬間纏住了所有修士的元嬰。
杜力的身影出現在培養艙前，目光掃過那些研究記錄，眼神越來越冷。“引援？你們把法則荒漠的怪物當成援軍？”他抬手一抓，一份標注著“基因融合計劃”的文件飛到手中，上面赫然畫著修士與黑色觸手結合的示意圖。
“瘋子。”杜力捏碎文件，龍氣爆發，整個實驗室的儀器瞬間化為齏粉，“北美修真聯盟，違反《界外防御公約》第一條，即日起，列為全球公敵。”
將軍的怒吼從全息投影中傳來︰“杜力！你敢……”
法則鏈一閃，投影中斷。
杜力轉身看向被束縛的修士︰“說，還有多少人參與這個計劃？”
沒人回答。
這些修士眼中閃爍著狂熱，顯然被所謂的“進化”沖昏了頭腦。
杜力不再廢話，龍形元嬰噴出龍息，金色火焰將整個實驗室連同海底基地一同焚燒殆盡。當他沖天而起時，北美西海岸的民眾只看到一道金光劃破海面，隨後便是海底傳來的巨響——那是基地自毀裝置被龍氣引爆的聲音。
同一時間，西伯利亞凍土帶。
北熊國的修士正在一座冰雪覆蓋的山谷中挖掘，谷中央露出半截古老的石碑，上面刻著與北極冰繭相同的符文。
佐羅二世的叔叔，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修士，正拿著《冰神召喚術》的孤本，準備啟動祭壇。
“只要召喚出冰神真靈，融合他的空間法則，北熊國就能……”
話未說完，一道冰藍色的鳳凰虛影從天而降，冰晶蓮花在祭壇周圍綻放，瞬間凍結了所有修士的動作。
冰妍落在石碑前，手中的長劍指著老修士︰“《冰神召喚術》，交出來。”
老修士獰笑道︰“昆侖墟的小丫頭，憑你也敢來管北熊國的事？”他催動元嬰，瞬間掙脫冰凍，飛上半空，一臉不屑的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