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曾經還對她有過幾分父女之情的甦祺順告知他會幫她嫁進去顧國公府，而甦康一家，到時候只會成為他昌平侯府的墊腳石並讓她想辦法哄甦歲安陪她到護國寺，等回城時，他會有其他安排
于是，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不能怪她對甦歲安狠心。
要怪只怪甦歲安出身不好。
從她在外面回來看到甦歲安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對甦歲安有一種莫名的反感。
不為別的，僅僅只是因為甦歲安不過只是昌平侯府的一個養子之女，憑什麼可以過得比她這個正兒八經昌平侯小姐還好？
在她看來，甦家二房花在甦歲安身上的每一分錢，給她做的每一套衣裳
不，應該是整個甦家二房，花的都是她爹侯府的錢
寄人籬下就得有寄人籬下的覺悟。
甦家二房這種“瀟灑”，顯然已經超越了“寄人籬下”的用度，她不允許
“我就喝了一點點，婉兒”
甦瑾澄的聲音把趙清婉拉回了現實。
他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了她的身邊。
一只手在捂著她的嘴，另外一只手將她環抱在他的懷中。
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把她往床上帶。
趙清婉嫌棄地想要躲開他的觸踫。
偏偏甦瑾澄惹人嫌還不自知。
看到趙清婉因為激動而瞪大了眼楮，他還自作多情地因為趙清婉是因為太想他
“我就知道是父親搗的鬼，他自己被戴了綠帽子，卻連帶把我也嫉妒上了。”
“他不去找秦姨娘，還不許我來找你，簡直就是過分。”
他絮絮叨叨地抱怨完，就迫不及待地把趙清婉重新壓回床上。
昏暗的小燈下，他的笑容落在趙清婉的眼中，眼神偏執病態，笑容扭曲，就像是半夜前來索命的惡鬼。
“你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明明她已經讓人守在周圍。
為何
來不及讓她細想，甦瑾澄已經將她壓得動彈不得。
她費力想要掙扎。
卻發現甦瑾澄像是早有預料到她的做法，扯下腰帶，將她的雙手捆起。
“婉兒，你這些天難道就沒有半點想我？”
即使身邊的小廝一直在告訴他，說他的婉兒對他只是利用。
他還是不願意相信小廝的話。
要是婉兒真的那麼討厭他，她又為何在馬車上撩撥他？
要是婉兒不喜歡他，又怎麼會在意識迷離的時候依然能認出他？
簡直就是一派胡言。
最過分的，還是父親，明明知道婉兒與他真心相愛，他居然想要通過讓婉兒給他做妾來折辱她
趙清婉被他眼底時不時流露的凶光嚇壞了。
連忙點頭，眨著眼楮楚楚可憐地看向他。
她的意思很簡單，只希望甦瑾澄可以看在兩人以往的情分上放過她。
甦瑾澄對趙清婉的情分從來就不純粹。
趙清婉那可憐巴巴的眼神落在她眼里，就是無聲的邀請。
他腦子發熱，動情地扯出了自從那天與趙清婉分開以後就隨身攜帶的小皮繩。
“婉兒，你放心，不管你用什麼身份待在我身邊，我甦瑾澄的妻子，也只會是你，即使後面我再娶妻納妾，旁人也越不過你。”
屋內的兩人狀態深入。
絲毫沒有注意到，屋外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離開。
翠和苑內，下人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
月影森森。
甦府的圍牆之內。
一個高瘦的黑影俯身在稍微矮了一點的身影耳邊低語。
清風徐來，把周圍的樹葉吹得沙沙作響。
掩蓋了高影說話的內容。
很快，矮影頷首，高影直起身子離開。
听雨小築內。
明亮的燭光在甦歲安的寢房內搖曳。
柳兒小心翼翼地敲開了甦歲安的門，在甦歲安耳邊小聲開口。
“小姐，甦心蓮想要見您。”
甦歲安此時毫無睡意，手中捧著一卷書，看似正在細讀。
可是仔細注意到，就會發現，她連書都拿反了。
很顯然，她都是心不在焉。
听到柳兒的話，甦歲安沒有任何意外。
“只怕她不想只是見我那麼簡單吧。”
她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書。
柳兒頓了頓，猶豫片刻，才把話補全。
“她想不僅想要趙清婉身敗名裂，還想甦心和盡快從昌平侯府出嫁。”
“呵。”
甦歲安冷笑，“她還真敢想。”
人沒多少本事，做夢的本領倒是強。
“那小姐要見她嗎？”
“見，怎麼不見？”
甦歲安拿起手邊溫茶抿了一口，眼神卻落在柳兒身後大開的窗戶上。
“只不過，不是我去見，而是你。”
柳兒不解地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奴婢？”
甦歲安放下手中茶盞點頭，“衢安梁家，說到底也是跟永安伯府有點沾親帶故的關系，甦心蓮因為流言被遣送回來昌平侯府只是梁家與昌平侯府決裂的理由，梁家不想失去永安伯府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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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心蓮不知道其中訣竅，只以為是清婉連累了她，想著自己既然回了侯府，若是趙清婉跟甦心和都還在府上，定然影響她在侯府的地位，說白了，她也就是自私了一點，只要能達到目的，她見誰不是見？在她眼里，你是我的心腹丫鬟，在某些程度上，你的出現，也是代表我的態度。”
甦心蓮看似不起眼，可越是這樣不起眼的暗樁，發揮的作用越大。
所以甦歲安不願意放棄。
生怕柳兒不明白其中關竅，甦歲安還特地把旁人看不到的關聯掰開揉碎了與她細說。
柳兒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半天才訥訥道，“那些‘大人物’的心眼，還真是跟篩子似的。”
甦歲安不置可否，“你只要見了她，听了她的需求，再應下回來告訴我就好了，旁的都不用操心。”
“是，小姐。”
甦歲安點頭，重新拿起放在手邊的書籍。
柳兒看到封面，目光閃過一抹震驚。
“小姐，您的書好像拿反了。”
甦歲安抿唇，有點心虛地放下了手中書。
“我知道，我就看看你的反應能力如何。”
柳兒還想開口說些什麼。
“好了，天色已經不早了，我要準備歇下，你退下吧。”
甦歲安極少會用這種類似催促的方式“趕人”。
所以當甦歲安一開始“反常”，柳兒就覺察到了不對味。
可是想想白天時候自家小姐因為吃得太飽而抱著她哭。
柳兒最終還是沒有多說其他，應聲後退，打算在離開之前為甦歲安關上窗戶，以免半夜涼風灌入屋里，把甦歲安給吹著涼了。
“柳兒。”
一聲變了調調的輕喝，嚇得柳兒一個激靈。
“小姐？”
她疑惑轉頭，連帶抬起關窗的手也頓在半空。
甦歲安覺察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掩唇干咳，試圖以干咳掩蓋自己的心虛。
“我看今夜天色晴朗，也不像是準備要下雨的樣子，要不今晚窗戶就別關了。”
柳兒聞言，看了一眼窗外。
幾天夜色朦朧，天空之上像是罩了一層煙霧，擋住了皎皎明月，連帶月亮投射下來的光線都慘白慘白的。
這是哪門子的天色晴朗？
柳兒重新轉頭看向甦歲安，瞬間明白過來。
自家小姐是想要給某個吃夜宵的人“留門”呢。
她連連點頭，嘴角的笑意都快要壓不下去了。
“誒，好好好，奴婢先行告退。”
小姐長大了，已經有自己的想法了。
相較于眼高于頂的顧修衍，柳兒更加傾向于甦歲安能跟傅景榮好好培養感情，早日忘記顧修衍。
甦歲安不知道柳兒的真實想法，等柳兒離開以後，兀自失神地坐在書案後。
目光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從窗邊移開，似是在等待某人能夠像平時一樣翻窗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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