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天黑之前，北境軍團 著齊膝的泥水，成功撤回了馬洛里城，幾名殿後的高階強者也陸續回城。
雖然是初冬，但氣溫已經極低，沒有保暖物資，北境人也無法在野外過夜。
等到第二天，傷亡才統計上來，北境大公的臉上肉眼可見的老了幾分。
六千人的奧達洛夫火槍軍團，僅存一千八百人。
六千人的重甲精銳軍團，僅存三千二百人。
兩百疾風騎士，戰死四十八名。
三百具裝騎士，戰死一百二十名。
岡瑟、格蘭特、奧列格等人的小軍團，全都死傷三成以上。
二萬多人，戰死七千，傷者無數！
自從火器被大規模運用，戰場殺傷效率極大提升，精銳戰兵和超凡者的傷亡率也跟著大幅增加。
原本一名疾風騎士，只有同等戰力的超凡騎士才能對付，哪怕是種族大戰里，也沒有戰死這麼多位。
有著重甲保護的精銳戰士和具裝騎士，同樣難以殺死，單手刀劍無法對他們一擊致命，緊密的戰陣中也容不得雙手戰錘肆意的揮擊。
許多時候一群鐵罐頭撞在一起，戰到精疲力盡，傷亡也不到三成。
但是只需要一桿大口徑火銃近距離來一下，一名重甲精銳就要連人帶甲一起報銷。
特別是排隊槍斃的火槍軍團，戰死率簡直慘絕人寰。
雙方的火槍手都是兩境精銳中的精銳，最是悍勇，無懼死亡。
但火槍之下眾生平等，哪邊的戰術更嫻熟，火槍更優秀，哪邊就佔據優勢，和個體實力沒有太大關系。
兩支火槍軍團對決，布魯圖斯家族的火槍軍團，以絕對優勢殲滅了奧達洛夫火槍軍團。
他們的火槍軍團中，征召了大量的南境貴族子弟，這些人的火槍都是高級槍匠精心制作，射程和威力僅次于河灣線膛槍。
一些人手里還有威力更大的煉金火槍，幾乎媲美河灣線膛槍，能夠在奧達洛夫火槍手的最大射程之外狙殺敵人。
要不是河灣火炮團及時給予一輪火力壓制，剩下的一千八百人都不一定能活著回來。
看著沉默的諸將，格蘭特忍不住開口道︰“大家也別太喪氣，敵人死的更多。”
里奧聞言，不由撇撇嘴。
或許在格蘭特這樣的名門貴族眼里，傷亡只是一串數字，自己的戰損比對方的好看，這場戰爭就是優勢。
但是在真正的統治者眼里，戰爭不是目的，而是維護政治地位和經濟利益的手段。
如果打贏了戰爭，收獲的卻是血虧，那就該盡量避免戰爭。
北境大公就是如此，守在馬洛里城三個多月沒有魯莽出戰，就是不想損兵折將。
別說沒有必勝把握，就算打贏了，獲益的也是其他勢力。
一名具裝騎士，需要十五年以上的訓練，一名重甲精銳，需要十年以上的訓練。
而且能夠成為具裝騎士和重甲精銳的人，全都是領地里的名門貴族和富裕階層，是地方的統治基礎。
兵要時間訓練，武器裝備，也需要錢財積累。
這一戰的死傷，等于損耗了北境數年的根基。
但南境軍團呢？
南境最不缺的就是錢和人！
這場戰斗結束，北境需要五年才能緩過來，南境沒準明年就能將打殘的軍團恢復滿編狀態。
北境大公看著戰報，最後搖頭嘆息，“這場戰爭結束了，等他們主動和談吧。”
此時的馬洛里城外，變成了一片澤國。
雖然積水不深，還淹不死人，但也無法再進行戰斗。
一夜過去，水面已經凝結了厚厚的一層冰殼，一些小獸在上面到處亂竄，企圖啃噬下方的死尸。
澤國的對面，南境軍團正在拔營後撤。
馬洛里城外已經無法進行交戰，原本用來陷殺北境主力的澤國，變成了馬洛里城的屏障。
就算要繼續作戰，也得另外開闢戰場。
布魯圖斯伯爵看著遠處的城池，嘆氣道︰“派出使節，準備和談吧。”
旁邊的佷子霍爾特不由道︰“這就和談，那我們不是白打了？”
“還能怎樣？難道坐等被對方的援軍包圍？現在和談，我們還能掌握主動，過了這個冬天，就輪到對面擺臉色了。”
“該死的里奧•蒙多，真是心頭大患，屢屢壞我大事。”
按照他們的計劃，本來就不打算提前開戰。
而是要拖到深冬時刻，再來施展這個毒計，用藍龍配合北境寒冬，將北境的主力一鍋端掉。
北境最強大的奧達洛夫家族覆滅，河灣這樣的新勢力也翻不起多少浪花。
可惜里奧蒙多來得太快，西路大軍敗的太離譜，逼得布魯圖斯伯爵提前出手。
使用閃電戰術的西路大軍，被閃電般擊敗。
使用對峙戰術的東路大軍，也就對峙不下去了。
這一戰，三萬南境大軍，戰死一萬，傷者無數。
一夜過去，還有數千人受到神經毒素的影響，渾渾噩噩，失去戰力。
光是夜里裸奔被凍死的人，就超過百人！
整場戰斗一半的死傷，都是河灣火炮造成。
河灣的十二磅野戰炮，射程是南境火炮的兩倍，堪比高階法師的施法距離。
不管是近距離霰彈炮、中距離榴彈炮、遠距離實心彈，全都精準高效，只要無人干擾，就能在戰場大殺四方。
南境軍團尚處于使用火器的早期階段，還缺乏有效的措施，來應對這種強大的火力壓制。
但布魯圖斯伯爵也不是沒有任何收獲，他端起一桿河灣線膛槍，上上下下觀摩一番，這才小心翼翼的放進身邊的寶箱，對身邊的高階護衛道︰“真是神兵利器，好好保管，送到煉金工坊拆解研究。”
蜥蜴人的迅猛龍騎兵團被擊潰後，布魯圖斯伯爵第一時間派遣了身邊的高階護衛，企圖依靠個人戰力，殺散這支火炮團。
但是火炮團有芙蕾雅坐鎮，高階護衛沖入火炮團，第一時間被芙蕾雅攆走。
這位高階護衛另外還有任務，硬扛芙蕾雅一記頭槌，強行奪走了兩桿河灣線膛槍。
布魯圖斯伯爵的火槍工坊也在研究線膛技術和紙包彈藥，但這些不是有個想法就行，也需要大量的實驗參數和配套的生產設備，才能制作出成品。
有了河灣線膛槍作為樣品，這些技術就能提前解鎖。
“明年這個時候，我要列裝到軍團，親自會一會里奧•蒙多的河灣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