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喜歡嗎？”
她不是非得要得到這個答案，只是希望他做的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而不是有她的因素在里面。
畢竟大伯母和曲譜在她耳邊說的話她不能不在意。
曲凌沒立馬答話，移著身子坐遠些點煙。曲蕪本想阻止，但想到自己的身份閉了嘴。
灰白色的煙霧在黃昏的合襯下將他如雕刻般的面容遮掩起來，“當然是真的喜歡，所以我們就一起去音樂學院吧！”
少年的聲音生動悅耳，但不難听出緊張和絲絲請求。
曲蕪手掌輕微抖動了下，握在手心的沙粒撒掉，一粒不剩。
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
曲凌是在跟她約定志願吧？她沒有會錯意吧？
兩個反問蕩漾在心口，反復折磨著她。她好想就這麼同意啊，可是那些外在的因素該怎麼處理呢！
“大伯母他們是不會同意你去音樂學院的。”
“他們同意了。”
“啊…”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她猛地抬頭撞進曲凌深邃的眸子中。
這種驚喜比中彩票還要愉悅。
看出她的喜悅，曲凌趁熱打鐵，“所以可以和老子一起去音樂學院嗎？”
“也加上我一個。”
沉靜中，宋嶼痕的聲音突然闖了進來。
曲蕪錯愕抬頭，眼神里充滿疑惑，“你不也是要…”
“老子和曲凌一樣，因為喜歡。”也是不給機會她說完，宋嶼痕勾著曲凌的肩膀晃了晃，“你說是吧。”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爽，但還是保持著笑意。
曲凌掐滅煙點頭。
曲蕪扭回頭盯了盯落日，不知哪根筋錯亂，她竟然答應了，“那就試著一起去吧！”
兩個少年得到承諾都暗自竊喜。停留會跟著鄭贊他們下海去了。
待兩人離開，曲蕪才想自己為什麼會同意呢！大概是因為听到曲凌說大伯母同意了。
趁著落日余暉，眾人搭船上了青山島。
相對于甦明月吶喊式的歡快，曲蕪顯得沉悶得多。但旁人都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夜晚來臨，十幾個人圍在沙灘支起桌椅談心聊天，大抵有通宵的架勢。曲蕪從沒試過這麼瘋狂，三點後終于忍不住垂了頭。
她雙手撐在桌上，頭一點點往桌面扣。曲凌見勢急忙托住她的下頜。
她渾渾噩噩說了句謝謝換了個方位繼續睡，全然沒看剛剛托住她的人是誰。
困，真的困。
曲凌寵溺笑笑，有些回味剛剛的觸踫。他倒了杯果茶靠在椅子上打量她的睡顏，心口處莫名有些酸澀。
上了大學的話，以後這樣相處的機會是不是就會變少了呢！
若是她在大學交了男朋友，他該怎麼辦？
以前的曲凌從來不會為沒發生的事情擔憂，但現在他很怕。
怕小刺蝟的一切他無法參與！怕她的身邊不是他！
只要想到這些，他壓抑在胸口的所有情緒便堆積到了頂峰。
這半個多月，他試著不在乎，但腦髓里深刻的記憶還是讓他時時刻刻關注著她。
他知道，這一次在她這里又是輸家。他也明白，她從來不必低頭，因為他會仰頭追上去。
他心甘情願讓自己沉淪！
許是趴得太久，曲蕪的手臂有些發麻，抬頭緩解時猝不及防對上少年略帶隱晦的眸子。
她對視幾秒，驀地轉開壓制狂跳心率。
明明是曲凌偷看她，她為什麼要發慌心虛啊！
“快五點了，日出準備出來了。要不要喝點什麼，我去給你拿。”
他小心翼翼問著，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點著桌面。
“不用了，我等會自己去拿。”她拒絕得干脆，轉過身子看海面。
曲凌推開凳子站起來，什麼也沒說。
以為他離去的曲蕪長吁口氣，趴在桌上玩著手機。
點進甦明月的qq空間里有今天拍的照片。她把最喜歡的保存起來，而後返回仔細看時，不禁屏息以待。
十幾張照片，不同位置不同時間，但照片上的曲凌、宋嶼痕、甦傅月都沒有看鏡頭，目光所及皆是她。
怕自己看錯，她折返回去看其它的——依舊是同樣答案。
轟……
有什麼在她世界轟然崩塌。她的腦子混沌無比。
她知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只關注一個人。
她問過宋嶼痕，他說只把她當妹妹。
那甦傅月呢……
沒來得及細想下去，一瓶開了的可樂遞在了她面前。她順著瓶身往上看，看到了曲凌那張過分好看的臉。
他折返回來了！
“喝一口就給老子。”他生硬開口，表現自然坐下。
曲蕪再一次沒管住自己，當真乖乖喝了口。
喝完後，她就想扇自己。
好不容易堅持半個月，為什麼又控制不住了。
煩躁情緒涌上，她猛地起身朝甦明月和風淺夢玩的地方去。
曲凌盯著她背影，笑得像只老狐狸。
在看了日落後，眾人又去周邊玩了圈，返程時是下午兩點。
易叔看著一車疲憊的少年們，不免笑出了聲。旅行什麼的，其實最累人了。
自從旅行回來，時間過得飛快。在經過幾次考試後，眾人已經到了高三下學期。
再一次被安排上台演講，曲蕪沒了以往的緊張。演講稿是她同班主任共同完成的，所以在班主任的指導下，很快把稿件內容背了下來。
臨上台時，班主任還在跟她開玩笑，讓她這次不要撂挑子。想到之前的兩次，曲蕪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在主持人宣報她的名字時，場內的呼喊聲震耳發聾。
甦明月左右張望幾眼，不免嘖嘖搖頭。蕪蕪的人氣當真是比以前更旺了些。
站上台，望著眼前的人山人海，她順了順胸口。
沒有過多華麗的詞藻堆砌，她的演講通俗易懂，其掌聲如雷鳴。
虛軟著身子下來，曲蕪的手掌心都是汗水。
因為緊張後遺癥，她鑽去了洗手間。
體育館的洗手間在外面，她出來時因為沖得太快，撞到了一個人。
瞳孔緊縮，她整個身子瞬間僵直。面前被撞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曾經用指甲鉗劃傷她手的李夢。
她回來二中讀書了？
帶著這個疑問，她廁所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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