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大巨頭組成的巨頭會議決定著安州上下億萬黎民的前途命運。
六位巨頭執宰著安州最高的權力。
來者不善。
刺史高良看著坐在主位上的太守沙月經心下一沉。 “鴻昌城城主湯姆丁,欺上瞞下,隱瞞城池的財政收入,截流上繳大漢國庫的稅收,為不法勢力謀取利益。
自大漢歷1041年至今,有實質性證據證明湯姆丁截取上繳的財政收入達千億貝利。
大合城光明區區長孫觀星,懶政不作為,平生只愛夜觀天象,其轄區內黑惡勢力橫行,自大漢歷1049至今僅僅一年的時間,妖獸傷人事件就發生了近千起,光明區的防線簡直跟篩子一樣。
邊防軍三個人共用一把刀,財政緊張至此何其可笑。
漢東城城主趙立秋一手遮天,不尊王令,不奉教化幾乎可以說是脫離了大漢自立為王,在漢東城可以說是土皇帝……
趙立秋還和安州最大的黑惡勢力莽村有來往,他有三任妻子,他的第二任妻子是莽村之主李友田的妹妹。
在趙立秋的幫助下這個李友田成為安州地下最大的武器販子,其手中的兵工廠有一百座遍布安州各大城池!
還有,江城城主……”
說到這,安州監察御史季正淳看了一眼高良。
“這個江城城主祁天大聖,勾結黑惡勢力山水集團,在其中有大量股份,名為開采沙土可含有的利潤卻超乎想象,有理由懷疑祁天大聖和山水集團開采的含有大漢戰略性資源……”
沙月經等季正淳說完後,“大家對這件事怎麼看?”
“那還等什麼,對這些官員中的害群之馬,蛀蟲,必須頂格處理,嚴抓嚴打,絕不姑息!”
大合城主康達率先發言。
沙月經點點頭又看向高良目光帶著審視,“高刺史,在官員干部的任用選拔上,你最有發言權,你覺得呢。”
高良笑了笑,“首先我是支持康達城主的看法的,但是康達城主也先別急嘛。”
“我急了麼?”
康達耿著腦袋反問。
高良無視康達面帶笑容鎮定自若的闡述。
“咱們不能放過一個罪人也不能誣陷一個好同志,對于這批干部官員的處理上不能片面的一刀切。
就比如在江城城主祁天大聖的問題上,我們的季御史怎麼能用懷疑這個詞來武斷草率的判定一位二級城池城主級別的官員呢。”
沙月經背靠在真皮座椅上點評,“有道理。”
安州別駕牧兵開口,“高刺史說的確實有道理,不能一刀切,我很認同,不過說起來咱們安州頂頂有名的五大黑惡勢力。
三村二集團,塔寨村、莽村、黑水窪村,山水集團,和強盛集團。
這份名單上就有兩名城主和莽村和山水集團有很深的掛鉤,這祁天大聖赫然在例,他要是清白的,實在難以說服人吶。”
安州監察御史季正淳接著牧兵的話緊隨其後。“是啊,除了和山水集團有勾結,祁天大聖在江城幾乎經營的跟鐵桶一樣,絲毫不亞于趙立秋,可以稱得上是無冕之王了。”
高良面帶微笑,可內心忽然一驚,沙太守不過是才到任,這些人一個個就開始刷好感度了,沙月經僅僅只是對這份名單上的官員流露出些許不滿,一個個就一邊倒的站在他那邊。
鴻昌城主湯姆丁還是康達曾經的心腹秘書,說拋棄就拋棄了。
就因為太守是安州一把手。
權力真是迷人眼啊,可那個位置本來應該是他高良的……
沙月經用不容質疑的口吻開口,“城主身系著一城之地的安危,肩負著千萬百姓的生產安全,是絕不允許他們出岔子,他們要是出了問題,那就是大問題啊。”
沙月經一錘定音,高良直起身子也不得不表態。
“在這里我得承認我的錯誤,在官員的選拔和監督是我的失職,我檢討。
在祁天大聖的問題上,他其實向我主動承認過錯誤,交代過自己的問題。
作為主政一方的官員在剛上任的那會為了貫徹自己的意志,站穩腳跟不得不與當地的地頭蛇虛與委蛇,與山水集團有糾葛也是情有可原。
當然,他有沒有問題呢,也有,在土地建設和截流財政收入,有中飽私囊的情況。
在管理方面確實存在強勢霸道的情況,這是客觀事實。
我會派出專項檢查小組,幫助其整改,督促其更正錯誤。
一棍子打死不是目的,懲前毖後治病救人才是我們的原則。”
康達冷笑一聲,“高刺史,你這未免也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過于避重就輕了。
你可不能因為祁天大聖是你的學生,就如此重拿輕放啊。”
牧兵也開口,“早就听聞,咱們安州有一個高大幫,這個祁天大聖听說後台不小,最近還要被提拔擔任安州大合城的監察司司主,那是一路被舉報,一路亮綠燈啊。”
沙月經扭頭看向高良,“高大幫?還有這事?”
高良明白了,這場巨頭會議就是在明明白白的針對他,會開到這,無形之間他已經站在所有巨頭的對立面。
既然如此,那就一分高下吧!
高良抿了一口茶水,目光掃視眾人,臨危不亂。
“我們安州是平原地區,哪有那麼多山山頭頭,高大幫這個詞我也是第一次听說。
主觀上沒有,客觀上也許存在。
畢竟領導干部在選拔任用下面的官員,任用一些自己熟悉的下屬,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熟悉就知根知底,有多大本事,什麼品行,大體也比較清楚。
這無形之中可能會出現所謂的團團伙伙,就像這位湯姆丁,听說還是康達城主提拔上來的,是康達城主的秘書,用牧兵的說法,這是不是該叫秘書幫呢。”
安州別駕牧兵臉色變的難看,康達也是神色不悅的瞪了一眼牧兵。
“高刺史說的對,山頭主義是無稽之談,牧兵別駕,我們是在討論這批干部的處理,你不要討論這些不相干的話題!”
“有點道理啊。”
即便是沙月經也不得不贊嘆高良縝密的邏輯和觀點。
3v1,難道這都拿不下高良,還得他沙太守親自下場不成。
“高刺史說的好,你繼續。”
高良乘勝追擊,
“那我就簡單說兩句,像祁天大聖這樣的城主級別強者,大漢培養他們也不容易,對抗迷霧,打擊妖獸,發展民生,千頭萬緒全在他們一肩挑著。
對他們的處理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不能光看過,不念功。
祁天大聖捉拿黃金級詭異鏡心魔,幾乎是九死一生,那次戰斗,他召集同境界的同僚不少,可見他在群眾中是有基礎的。”
沒錯這里的群眾基礎不是指黎民百姓,而是同樣是官員的干部,他們才是群眾基礎。
“至于貪污的問題嘛,這年頭,哪個官員經得起查,如果非要從這里找問題,我看在座的各位有一個算一個,都得下詔獄啊。”
“我對他們的處理意見就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畢竟我們的監督檢查一向是,上不抓中樞,下不拿基層。”
眾人被高良說的啞口無言,他說的有理有據,幾乎挑不出一點毛病,如果硬要挑,死抓著規章制度說事,那就是掀桌子徹底撕破臉了。
沙月經平靜的臉上第一次出現波瀾,難道自己堂堂一個一把手要向高良妥協了麼!這以後我還怎麼開展工作! 關鍵時刻,安州監察御史季正淳接到一通電話,隨後向沙月經表示,有新的情況。
高良的內心突然心生一絲不安。
五階宗師之境幾乎已經是正常人類所能達到的巔峰,于人世間已經能稱的上是武道巔峰。
宗師之上已非人間之人所能抵達。
他相信自己的不安絕非心血來潮。
宗師之上是六階尊主境,叩問心關,度心魔障,于百世輪回中找尋一抹靈光,得見真我回歸現實,否則便會沉淪無邊幻境,靈魂衰竭而死。
而七階王者,更要渡三災六難,渡不過身死道消。
而傳說中的八階帝座則需要得到神秘的天地力量加持。
“廉政公署的局長猴亮平找到了新的補充材料。”
沙月經心中一喜,咳嗽一聲“快讓他進來匯報工作。”
猴亮平氣宇軒昂的走來,朝眾人行禮,高良的看著自己的得意門生,心里五味雜陳。
猴亮平拿出來的赫然是一份股權名單。
“這是我們犧牲的同志千辛萬苦傳出來的情報,那份名單上面,江城城主祁天大聖光一年的分紅就達千億,而他僅僅佔有百分之五的股份。
試問那個礦場開采的利潤能達到這個地步?”
“亮平,這個原本都不是,看起來應該是手抄的吧。”
猴亮平朝著老師高良,“沒錯原本在我方臥底人員逃跑的過程中丟失,這是一名叫方榮的幸存者依靠記憶復制的。”
高良冷哼一聲,“一份沒有根據的實質性證據,就來誣陷我們的一位城主,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高刺史,你別激動,亮平過去可是你的學生,他還能騙你不成,這個證據真實性暫且不說了。
真金不怕火煉,那就好好查一查,把山水集團和祁天大聖查一查,還他個清白嘛。”
猴亮平急了上前插嘴,“這可是我們的人用犧牲換來的情報!”
康達大喝一聲,“閉嘴,這里輪不到你在這里大聲喧嘩!”
宗師不可辱,巨頭會議哪里輪的到猴亮平說三道四。
“可是,沙太守,山水集團的背後站著的是張世蕃,他的父親是朝廷右相張巨正,對這件事,是不是需要從長計議?”
沙太守重新奪回話語權,趁熱打鐵,“高刺史,你這個認識就不夠好,難以說服人吶。
張巨正又如何,我在這里表個態。
安州的官員糾察工作,上不封頂,下不保底,不管查到什麼人,那個級別的官員,一律追查到底,同時老虎蒼蠅一起拍,蒼蠅雖然很小,但是也挺惡心的。
對于糾察過程中發現是清白的官員,我們會為他恢復榮譽。
你們都說什麼功過相抵,他們為城池付出了心血,一個地區的安定繁榮就一定要在這群黑惡勢力和貪腐官員的手中才能發展的起來?
無論是地下軍火販子莽村,還是致幻劑產家塔寨村,異形養殖業黑水窪村,背景通天的山水集團和建築業龍頭強盛集團。
因為他們貪的夠多,在百姓身上吸的血夠狠,隨手扔點邊角料美其名曰讓利于民,這個地區百姓就算是安居樂業了?
我們要擊退妖獸,驅散迷霧,保證人類的發展,就必須要把屋子打掃干淨,老鼠臭蟲蟑螂全部打死,所以,掃黑除惡,反腐,必須勢在必行!”
沙太守的話擲地有聲,全場巨頭紛紛鼓掌。
高良陷入沉默。
沙太守最終提議對名單上包括祁天大聖在內的少數有爭議的官員進行調查,其余問題干部立即凍結他們的任命。
隨後六大巨頭投票。
沙太守率先舉手,隨後是康達城主,安州別駕牧兵,監察御史季正淳,安州司馬程梟選擇棄權。
執掌安州全部陸軍力量的程梟一般不參與安州具體的行政管理,除非安州出現重大來著妖獸詭異的威脅。
“高刺史?高刺史!你的看法呢。”
沙太守呼喚著陷入沉思的高良。
高良緩過神來,這場會議他敗了,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舉起手。
“我……我支持沙太守的決議。”
“哎,這就對了嘛。”
.............
安州江城。
一處偏遠的鄉村宅院。
江城城主祁天大聖大熱天彎著腰在地里割麥子。
每當祁天大聖心中憂郁的時候,他就會來到三叔公這里,干干農活然後一個靜靜的坐著。
割了一車後,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回到三叔公的小院里。
手里拎著一盒精致的糕點。
“三叔公,活我給你干完了,你好好養傷,喏這是您老以前最愛吃的柏兆記桃酥。”
三叔公佝僂著身子拄著拐杖笑呵呵的接過。
品嘗了幾口。
“嗯,正宗,還是曾經的味道,以前很愛吃,我呀又舍不得買,那會實在是太窮了。
現在不窮了可如今牙齒快掉光了,血糖又高,吃不了甜食,這一生也沒有辦法。”
三叔公目光渾濁,像是在追憶,輕飄飄的一句話帶著釋懷,又像是祭奠無可奈何的過去。
祁天大聖擦著汗,“是啊當初沒有您省吃儉用,我也不會有今天。
可您啊還是太節省了,我不會像您這樣。”
人生在世,今朝有酒今朝醉。
“如果你年紀輕輕就貪圖享受,享受生活,享受愛情,享受美酒,享受自由,那等你老了你就會發現,這輩子基本上沒有什麼遺憾了。”
祁天大聖看著窗外蟬鳴不止的盛夏,心里也有化不開的憂愁。
主城那邊傳來消息,巨頭會議上有關于他的議題,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不過他的老師高良沒有支持自己。
祁天大聖心中有些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