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魂燈,一種非常特殊的燈盞。
其最初由誰人創造出來的,已經不可考究了。
煉制命魂燈的方法,在天靈界也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這種古燈,內部沒有摹刻吸納天地靈氣的小型法陣,這些被吸納而來的靈氣,就是它的燃料。
也就是說,只要它內部的陣紋不出問題,它是可以長明不滅的。
不過想要讓內部的小型法陣正常運轉,需要修士將自身的一滴精血與 一縷元神留在里面,充當那小型聚靈法陣的陣眼。
所以每一盞命魂燈都是獨一無二的。
只要在命魂燈內留下精血與元神的修士沒有死亡,命魂燈就能長明不滅。
而若是修士在死了,那麼這魂燈的精血與元神自然也就會消散,從而導致命魂燈熄滅,繼而內刻陣紋崩裂,整盞燈都會碎掉。
用這種方式,可以非常準確的知道,某個人到底是死是活。
在天靈界那些古老的強大道統之中,幾乎每一個嫡傳弟子在宗門內都有專門的命魂燈,不論他們身處何處,宗門內的強者都能隨時知道他們的生死。
甚至,一些特殊的弟子身上,還會有宗門長輩留下的護身符與神識印記。
若有人敢加害他們,一旦殺了這些弟子,連凶手是誰、什麼身份,都能被感知到。
所以,當宏翝看到不遠處那盞屬于幽鯤的命魂燈突然碎掉時,臉色頓時就變了。
他豁然起身,低吼道︰
“不可能!”
“幽鯤的命魂燈……他怎麼可能會隕落?那姓張的人族小輩縱然有帝器,也不該能打贏他。”
幽鯤的眼里爆起一團熾盛的暉芒,他滿臉凶戾與憤怒,神色無比難看。
幾個呼吸前,他還在期待著這個最忠心的手下從地球上將帝器帶回來,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結果轉眼間這個得力干將就死了,這算什麼?
玩他嗎?!
轟!
盛怒之下,宏翝一掌就將洞府內的諸多陳設都化作了齏粉,狂暴的真元和妖氣讓洞府外面的整座王宮都在搖動。
堪比聖境的可怕威壓讓王宮內外的侍從與驍騎衛士全都跪在了地上,根本扛不住這種威壓,每一個人都在瑟瑟發抖,瞳孔中盡是驚駭與恐懼。
他們不知道是誰那樣膽大包天,竟然惹怒了自家王上,只能在心里祈禱自己別被殃及。
否則,若是淪為了王上的出氣筒,那就算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死的。
……
王宮深處,靈氣瑞彩噴薄。
宏翝站在閉關的洞府之中,沉聲低語︰
“不過金丹境中期的修為,竟然能拼掉在金丹境後期沉澱多年的幽鯤,看來,我必須得親自走一趟了。”
他滿臉陰晴不定之色。
那位妖族第一戰將的身上雖然沒有他的神識印記,但這不代表他就不知道誰是“凶手”。
幽鯤的口中緩緩吐出一口郁氣,微眯的眼角目光冷冽如刀,雙手緊握成拳,躁動的殺意讓整個洞府的溫度都下降到了冰點。
就在剛剛,他嘗試著跟地球那邊的幽鯤聯絡了數次,可惜根本溝通不上。
聯系完全斷了。
事實上,從命魂燈破碎的那一刻起,幽鯤就注定是凶多吉少了。
這一點宏翝也很清楚。
奈何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他實在是不願意相信幽鯤會死在地球那邊,畢竟,那邊連一個跟幽鯤同階的修士找不出來啊。
他沒道理會隕落的!
可如今諸般嘗試都聯系不上,結果已經不用說了。
一想到殺死幽鯤的最大嫌疑人修為只有金丹境中期,宏翝的心里還是止不住的憤怒。
“哼,一群廢物!”
“號稱我妖族第一戰將,卻如此無能,讓一群出生在貧瘠之地的土著算計得損兵折將,身死道消,簡直是奇恥大辱!!”
“還有那姓張的人族小輩也是可恨!”
“連殺我妖族高手,本座,必要親手剮了你。”
宏翝怨念極重。
他恨自己的手下無能,恨張大川得老天爺偏愛,恨地球上那些抵抗的人們不肯順從他。
因為這些,導致他此刻只能冒險離開自己的“安全屋”,前往地球親自謀奪那件“帝器”,這跟宏翝預想中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變化太大了。
無形中,自然也就會激增出許多他難以預料的變故。
這不符合他一貫謹慎小心的性格。
然而,若是別的什麼法寶,宏翝或許還會猶豫一番,但帝器……
對他而言,吸引力太大了。
一旦得到,便可以徹徹底底的改變他如今的處境,還能有機會讓他晉升成為真正的聖人境強者。
偌大的妖族,自上一代妖聖坐化之後,已經有幾千年不見新的妖聖誕生了。
宏翝做夢都想走到那一步。
在驚怒之余,他仔細琢磨了一番,自忖此去地球,應當是不至于有什麼危險。
地球上那些“抵抗勢力”中,實力最強的也只有金丹境中期,即便是那張大川和洪神峰二人聯手,也不太可能是他對手。
畢竟,宏翝的修為可是實打實的金丹境巔峰,在有妖族氣運加身的情況下,基本可以說是半個聖境高手。
這種實力差距,即便對方人數翻一倍,也不可能有機會打得過他。
至于對方手中的帝器……
宏翝根本沒把那當成是威脅。
金丹境中期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催動帝器全面復甦,更不可能真正發揮出帝器的威力。
那東西,是好東西,但也是“燒火棍”。
至少在金丹境巔峰以前,屬于是中看不中用的系列。
正當宏翝推算著此行前往地球的勝算有多大時,洞府之外,忽然傳來了一聲通稟︰
“啟……啟稟王上,蚩虺將軍求見。”
傳話的是幽鯤身邊的貼身侍衛,一頭實力在先天虛丹境巔峰的雪鵠妖。
大概是因為剛剛從洞府之中傳出了充滿憤怒的氣息波動,所以此妖在說話時顯得戰戰兢兢的,非常緊張,生怕一不小心觸怒了這位王上。
不過宏翝此刻顯然沒心思關注這些,甚至在听到對方的通傳後,他都愣了下。
半秒後才反應過來,蚩虺是他前不久傳令要召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