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嗚……”
夜幕之下，森森鬼影與繚繞著雷電弧光的殺劍轟然撞在了一起。
劍氣撕裂虛空，雷弧照亮蒼穹，至陽至聖的氣息，將天上的陰雲都震散了。
可那些充斥著陰寒、森冷氣息的暗影鬼物，卻又裹挾著一道道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霧，誓要將這九柄殺劍盡數腐蝕、湮滅。
二者爆發了激烈的廝殺！
那些由暗之法則凝練出來的黑霧鬼影，不斷發出尖銳到極點的嘶吼。
聲波烈烈，將空氣都震蕩得宛如水面一樣，發出層層漣漪。
這些尖銳的嘶吼聲，完全是厲鬼夜梟的嚎叫，讓人靈魂都陣陣生疼，幾欲裂開。
哪怕是在遠隔上千米的度假村，緊張注視著這一場大戰的眾人，也都痛苦地捂住了耳朵，滿臉蒼白。
唯有邢碧蘭和方中磊這兩個宗師後期境界的武者，勉強能抵御一二。
眼看著一道繚繞著紫青電芒的瑩白劍氣沒能斬中鬼影，落在了下方海邊懸崖的礁石上，整座礁石直接炸開，連海水都爆起數十米高的水柱，二人心神俱顫。
方中磊失神道︰
“無法想象，如果我們處在那片戰場的正下方，會是何等慘狀，恐怕會直接被余波撕成碎片，連完整的尸首都找不到。”
邢碧蘭也是雙眼失焦，神色復雜。
她說︰
“這就是先天強者的恐怖力量嗎？難怪各國會定下所謂的先天盟約了。”
方中磊聞言，回過神來，幽幽嘆氣︰
“也許，今日之後，所謂的盟約，恐怕就沒多大約束力了。
“北辰一龍能練出影分身鑽空子，其他那些先天高手，誰又比誰弱多少？
“都是一群粘上毛比猴兒還精的老怪物。”
邢碧蘭沉默不語。
片刻後，方中磊再次開口︰
“話又說回來，張老弟真是不斷創造奇跡啊，年紀輕輕成為了大宗師也就罷了，居然還能跟先天高手激烈廝殺到這種程度。
“咱們華國上下五千年，還沒听說過有類似的人物吧？”
邢碧蘭由衷點頭︰
“是的，聞所未聞。
“或許……”
邢碧蘭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絲奢侈的希冀，喃喃道︰
“或許他真的能在北辰一龍的手中替我們搶回一條生路呢？
“畢竟那老鬼子只是來了一道分身，實力不足本尊五成。”
方中磊也有此意，正要點頭。
可就在這時，天空中的戰斗出現了變化。
原本雷霆法則的加持下，穹滅劍陣已經殺得那些黑霧鬼影慘厲嘶嚎，好幾道鬼影都直接被九柄殺劍斬得灰飛煙滅。
但隨著時間推移，黑霧中持續不斷的飛出鬼影，穹滅劍陣的威能開始力有未逮了。
漸漸的，九柄殺劍各自都已經被兩三道鬼影給纏住。
像是陷入了泥潭一般，進不能進，退也不能退。
電芒漸暗，光澤勢微。
眼看著是徹底失去主動權了！
望見這一幕，方中磊臉色微變，暗道一聲不好︰
“張老弟好像穩不住局勢了。
“如此恐怖的殺伐劍陣，對于勁氣的消耗肯定是無法想象的，張老弟的修為本就不如對方，還要拼盡全力控制劍陣，天然就無法持久。
“原本還能壓著那些鬼影廝殺的劍陣，現在已經後繼乏力。
“繼續這樣打下去，一旦張老弟勁氣耗空，就會不戰而敗了。”
邢碧蘭當然也能看得懂局勢。
她神情苦澀，萬萬沒想到，心中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就這樣破滅了。
偏偏她還不能說什麼。
張大川作為一個晚輩，能在關鍵時候不計前嫌地跑來幫忙，還能拿出這種驚天的底牌跟先天高手硬撼，已經做得足夠多了。
這個年輕的表現，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絕對當得起一個“天賦絕倫”的評價。
奈何終究是吃了年紀小的虧。
境界不如對方，天然就處于劣勢，何況對方還是傳說中幾乎不可見的先天強者，豈能輕言獲勝呢？
正常來說，想打成平手，都是天大的奢侈。
戰場之上，成功逆轉局勢的北辰一龍自黑霧中顯露身形，他的神態已經輕松了許多。
他眼神冷漠地看著張大川，語氣淡然︰
“還要繼續打下去嗎？”
張大川咬牙露出一抹狠色︰
“老狗，你還沒贏呢！”
北辰一龍淡淡道︰
“你這劍陣的確很驚人，我甚至能感覺到你並沒有完全掌握它，很可能才發揮出它真正威力的十分之一乃至百分之一。”
“如果你完全掌握了它，或者你現在立刻晉升到先天之境，那我肯定不會跟你打了。”
“至少在找到克制你這劍陣的方法之前，我會避其鋒芒。”
“可如今這一切都不成立。”
“現實是，你那劍陣中的九柄殺劍都已經被我的墮獄鬼影纏住，繼續耗下去，你能耗多久？”
“你有資格跟老夫拼消耗嗎？”
北辰一龍背負著雙手，表情平靜，言語間，已經是勝券在握的姿態。
面對他的嘲弄，張大川冷笑道︰
“老鬼，你真以為你能吃定我了？！”
北辰一龍沒想到都這種情況了，張大川居然還能這麼嘴硬。
他眼底閃過一絲殺意，森然道︰
“小輩，這世間最沒用的就是嘴硬。
“我這一生，見過了太多的天才，你以大宗師的修為，能與老夫拼殺至今，已經足夠自傲了。
“繼續這樣執迷不悟，等待你的，將會是生不如死！
“你們華國有句古話，叫‘識時務者為俊杰’，你已經手段盡出，一切都結束了。
“只要你能乖乖配合，將你身上的秘密給老夫交代清楚，那老夫可以保證，一定給個痛快，不會折磨你。”
張大川聞言，哈哈大笑。
片刻後，他才猛然收住聲音，眸光幽幽地盯住北辰一龍，緩緩道︰
“小鬼子，誰告訴你，我就只有這些手段了？”
話音未落，張大川仰天長嘯一聲，一股驚人的狂暴氣息從他身上驟然浮現。
原本已經氣息羸弱的張大川，在這一刻，武道威勢節節攀升，整個人的氣質都出現了變化。
由不屈不撓、熱血昂揚的年輕人，變成了渾身上下都充滿狂野氣息，恍若從遠古時代走出來的嗜血凶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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