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穿純白的禮服,靜靜在此等待。
“歡迎,高潔而純真的靈魂。
你終于來到這里了呢。
自我介紹……應該已經不用了吧?
那,這就是最後一次了……
嗨,感覺如何?”
花瓣飄落,記憶中的少女佇立在那里。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不說點什麼嗎?這麼沉默可不像你。”
面對臉上滴落淚滴的芽衣,愛莉希雅是這麼回答的。
“那,我回來了?”
看來還是那個她,喜歡開玩笑。
“嗯,歡迎回來。”
愛莉希雅用手遮掩微笑的嘴巴,一雙眼楮月牙彎彎。
“哎呀……這可是超級犯規的發言呢。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變得相當主動了哦,芽衣?”
“畢竟有個人自說自話地【消失】了呢。”
芽衣也放開不少,單手叉腰,眼中含笑。
“那……我和你記憶中的【她】一樣嗎?”
雖然她以這副模樣出現在芽衣面前過,但此刻的芽衣知曉她的全部,她害怕被討厭。
“分毫不差。”
“那就好。”
面對這個答案,愛莉希雅開心不少。
“話說小塵呢?”
果然,愛莉希雅最在意的還是洛塵。
“他說要在盡頭等著我們,好像不在這里。”
在附近看了一圈都沒瞅見洛塵,看著有些失望的愛莉希雅,芽衣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
她與愛莉希雅既是閨蜜又是情敵,那該叫什麼,敵密?
“芽衣,你真的做到了。
現在,你的記憶,還有大家的記憶……它們全都在這里,交織纏繞在一起。
我都看到啦……我明明撒了那麼大一個謊,大家就算生我的氣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他們最後都笑著原諒了我……是不是有點太寵我了呀?”
“這話由你來說真的合適嗎?
還有你打塵那一巴掌還真是響啊。”
芽衣搖頭,即使那一巴掌不是打在她的臉上,但是看上去就疼。
“哎呀,沒辦法嘛。”
愛莉希雅用兩根手指在胸前轉圈圈,提到這個,她倒有點不好意思。
“我當時也是氣急攻心。誰叫小塵想用他的命來換我的,這點我決不允許!”
她雙手叉腰,其余的她可以依小塵,這點絕對不行!
“不過這也證明了你在乎他,他也在乎你。”
說這話時,芽衣感覺嘴有點酸,是為什麼呢?
那一天的……(do)
“你對每個人都付諸真心,那麼他們也以真心回報……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哇哦,既然芽衣都這麼說,那一定就是這樣咯。?”
愛莉希雅歪著腦袋,芽衣則是一臉無奈。
“你是算準了我會這麼說吧。”
“嗯哼。?”
“我已經讀完了名為《愛莉希雅》的故事書……現在,只差最後一頁了。
那場宴會的結局……”
“同時也是,我的結局。”
愛莉希雅雙手背于身後。
“這一次,我不想再作為讀者,或是故事之外的旁觀者。
閱讀遙遠的回憶,卻無法觸之分毫……我不想以這樣的方式迎來終結。
所以這一次,我想踏上書中的舞台,作為親歷者,見證名為愛莉希雅的【人類】的結局。
見證……你和英桀們的全部。
然後將一切銘記于心。”
芽衣目光堅定,態度堅決。
“這就是我作為後繼者,對為我們開闢前路的英雄們……致以的最高敬意。”
“芽衣都這麼說了,那我根本沒辦法拒絕嘛。
那就由我來帶領芽衣……翻開故事書的最後一頁吧?”
正如她之前所說,無論何時何地,愛莉希雅總會回應你的期待。
這一次,也是如此。
……
愛莉希雅作為向導,為芽衣介紹宴會的流程以及參會人員。
整個過程對芽衣來說更像是在游樂園,抓娃娃機,打氣球,過山車,還有煙花。與其說是愛莉希雅帶著她回憶過去,倒不如說是兩人在進行一場別開生面的約會。
最終,在一座空曠的庭院內,愛莉希雅向芽衣伸出了手。
“可以請你陪我……跳最後一支舞嗎?”
花瓣從少女身邊拂過,一把極具美感的長弓出現在她的手中。
“榮幸之至。”
作為回應,芽衣拿出滌罪七雷,雷光纏繞,獨屬于二人的舞蹈,就此開幕。
“芽衣,在和我這樣美麗的女孩子共舞的時候,發呆可不是什麼好事哦。?”
粉色的箭矢攜帶著流光從芽衣耳邊掠過,愛莉希雅俏皮地對芽衣吐舌頭,揚了揚手里的弓。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他們】都來了,對嗎?”
“是啊,就讓我們慢慢進入,宴會的高潮吧!?”
躲避芽衣的斬擊,愛莉希雅靈活飛舞在場中。
水晶箭矢一枚接一枚朝芽衣飛去,欣賞著愛莉希雅優美動作的同時,芽衣發現庭院忽然被十四根柱子所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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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中原因,不言而喻。
漸漸的,芽衣落入下風。
“這就是愛莉希雅真正的【力量】嗎?
那我也必須回應她的期待……”
“嘿嘿,那就讓咱再幫芽衣姐一會吧。”
此時此刻,意外乍現,芽衣听到了帕朵的聲音。
“帕朵?”
“有那麼吃驚嗎,芽衣姐?之前的賬你還沒結呢,咱可沒忘。”
順著聲音看去,芽衣看見了,十四根柱子的其中一根,【空夢】的刻印亮起,為芽衣帶來力量。
“嘿嘿,咱們也不能讓愛莉姐失望吧?
空夢無常。把咱的好運氣……分你一半!”
帕朵還是那麼活潑,也正是她的樂觀,使得芽衣站了起來。
那麼接下來,就是英桀們的精彩亮相。
“浮生短暫,但意志會不斷延續。”
“你的顏色……正如繁星漫天。”
“所以,超越無限吧……別讓我失望哦∼”
“這是你所點亮的旭光。”
“只此一劍,剎那亦是永恆。”
“以此天慧,開拓前路。”
“站起來,見證萬物鏖滅!”
“此刻便是你的舞台,為你獻上螺旋的喝彩!”
“以此黃金之歌,奏響命運的旋律。”
“無須戒律,將我等十四英桀……”
“以救世之名,傳唱後世吧!”
“願以灼月為引,護你左右,領你遠行。”
這里只有她們,卻又不止有她們。
刻印的力量,凝聚在一起。
“你看,他們都在這里,見證著這場宴會。
因為芽衣做到了,因為芽衣是【十四英桀】認可的人呀!”
“這是最後的踐行,最盛大的落幕……所以,我不會留下任何遺憾。
向我展示你的【全部】吧,愛莉希雅!”
她的情感愈發強烈,十四枚刻印匯聚其身,芽衣再一次向愛莉希雅發出期待。
“嗯,來吧,芽衣!”
愛莉希雅飛至空中,一枚無與倫比的水晶箭射出,隨即長弓化作法杖,華麗的禮服也變換模樣。
而芽衣,也改變了樣貌。
“終于,來到舞會的最高潮啦。
芽衣有沒有感到很意外呢?
【始源之律者】,這是我的另一個名字呢……感覺如何?”
平靜的水面之上,愛莉希雅看著進入灼月狀態的芽衣,很是羨慕。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的這套衣服也具有特殊的意義,絲毫不比芽衣的差。
“始源之律者?
不過是一個尋常的人類女孩,僅此而已。”
雷電與冰雪交織,為這場盛大的結尾作點綴。
二者你來我往,有來有回,直到……
巨大的粉色鰩魚于星海中躍起,托舉著愛莉希雅飛向天空。
芽衣在水面抬頭,正在想接下來該如何的她,就听見一聲激昂的龍吟。
漆黑的巨龍撕裂空間,擊破水面,扇動寬大的翅膀扶搖直上。
它懸停在半空,目光掃視愛莉希雅與芽衣,轟地一聲落在芽衣面前。
看著那雙巨大的金色菱形眼楮,芽衣便知道眼前的巨龍來自何處。
“塵?”
巨龍點頭,回應芽衣的猜想。
這是他的完全人為崩落狀態,雖然經歷過奇美拉手術的他能夠化作更加強大的形態,但是這個狀態下的他,洛塵認為是最具美感的。
“芽衣,上來。”
巨龍撲下身子,讓芽衣從他的翅膀上來。
“哇,小塵,你還真是寵芽衣呢。”
看著芽衣跪坐在龍頭之上,愛莉希雅頓感腳下的鰩魚不香了。
鰩魚:家人們,誰懂啊?
“愛莉你要是想的話,也上來吧。”
巨龍發出嘆息,他保持匍匐在地的姿勢,等著愛莉希雅上來。
雖從他臉上看不到半點表情,但芽衣和愛莉希雅都知道,此刻的洛塵一定是寵溺的微笑。
巨龍起身,他扇動翅膀,再次發出龍吟,載著兩名少女,飛向星海。
……
少女們坐在秋千上,珍惜最後的時光。
“所以,這樣就結束了?”
“嗯,結束了。”
愛莉希雅長舒一口氣,這可真是難忘的經歷。
“沒想到最後能以這樣的方式,再一次體會當初的【宴會】……謝謝你,芽衣。”
“所以,這就是英桀們眼中……你最後的樣子。”
“嗯。
【離席的人們,是因為相信愛莉希雅而拒絕討伐。】
【在場的人們,是因為相信愛莉希雅而出席宴會。】
我原本的想法是,讓大家討伐一個共同的敵人,團結一心。
可沒想最後居然以另一種方式達成目的。”
“可在你想出這個餿主意的時候,你有沒有考慮過塵的想法?”
芽衣緊握秋千的鎖鏈,即使她明白愛莉希雅的苦衷,但這對塵來說實在不公平。
“我想過,明明是知曉一切之人,但卻無法拯救一切悲劇。
其實,芽衣,我很羨慕你。
我羨慕小塵能夠直白的說出對你的感情,也羨慕他在你身邊天天開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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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莉希雅輕輕晃悠秋千,身體跟著一起前後搖擺。
“在你們進到往世樂土之前,外面的凱文曾進來過一會。
他把小塵要進來的消息告訴我們以後,芽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愛莉希雅停下秋千,芽衣看見,一滴晶瑩的水珠掛在她的眼角。
“芽衣,我很感謝你,有你這麼好的女孩陪在小塵身邊。
那個笨蛋其實是個很脆弱的人,沒有人陪在他身邊的話,他會越陷越深的。”
“這點我深有體會。”
芽衣認同愛莉希雅,洛塵就屬于那種外表看上去沒事,但誰知道內心已經碎了幾回的人。
“其實,在我決定犧牲自己之前,我一直在猶豫。我怕我走之後,小塵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愛莉希雅笑得很勉強,事實也的確如此。依據後來塵和凱文的說法,終焉一戰的塵,基本上就是奔著讓終焉打死他去的。
“可我必須那麼做。我們的文明已經走向滅亡。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為你們,為這一次元的人們留下希望的種子。
現在看來,我還是成功了嘛。
不愧是我,聰明絕頂的愛莉希雅!?”
“的確,雖然可能有些晚了,但我還是要說出來。”
芽衣起身,鄭重面對愛莉希雅。
“謝謝你,愛莉希雅,在最初的最初,是你給了我們改變命運的機會。
我,還有我的朋友們,她們都是因為你才得以戰勝命運。”
“是嗎……”
愛莉希雅離開秋千,拉住芽衣的雙手。
“那麼芽衣,作為回報,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沒問題,就算是一百件,我也答應。”
“答應我,照顧好了小塵。別再讓他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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