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動作依舊干脆利落,聲音冷冽地發出指令,飽滿的胸脯隨著動作起伏,充滿了力量感。
似乎感受到目光,她猛地抬頭,銳利的目光如同鷹隼般射向307的方向,與張煜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她停頓了一秒,然後對他微微點了點頭,那眼神似乎復雜了一瞬,有關切,有詢問,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認可?
隨即她又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
至于安靜和張檸老師,則沒有看到身影。
陳琛也怯生生地走到窗邊,站在張煜身邊,小聲說“…霧散了…我…我是不是該回去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猶豫和不舍,在這里,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張煜收回目光,看著她依舊有些蒼白的側臉“再等等,現在外面還不完全安全。等學校統一安排。”
“嗯…”陳琛低下頭,小聲應著,手指無意識地卷著衣角。
這時,宿舍門又被敲響了。
這次來的是一位女老師,她是來找陳琛的。
“陳琛同學,你果然在這里!你們宿舍的人都很擔心你!”女老師看到陳琛,松了口氣,但語氣帶著責備,“你怎麼能擅自跑出來!太危險了!”
“對不起,老師…我…”陳琛小臉一紅,怯生生地不知如何解釋。
“好了,沒事就好。跟我回去吧,學校正在組織女生集中安置,這里畢竟是男生宿舍。”女老師的語氣緩和下來。
陳琛看向張煜,眼神中流露出求助和不舍。
張煜對她點點頭“跟老師回去吧,集中安置更安全。有事…可以來找我們。”最後一句,他說的很輕,卻讓陳琛的小臉瞬間又紅了,她飛快地看了張煜一眼,輕輕“嗯”了一聲,然後跟著女老師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陳琛離開後,307宿舍似乎一下子空蕩了許多,也安靜了許多。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那絲淡淡的、純淨的馨香。
下午,學校的通知終于來了。
要求所有學生攜帶簡單行李,以班級和宿舍為單位,轉移到學校大禮堂和幾個最大的階梯教室進行統一安置,以便管理和保護,直到徹底排查完所有危險。
307的兄弟們收拾好東西,跟著人流走出了被困三天三夜的宿舍。
走廊里彌漫著消毒水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其他宿舍的學生們臉上都帶著驚恐未消的表情,沉默地走著,沒有人說話,氣氛壓抑得可怕。
走在校園里,更是滿目瘡痍。
除了之前看到的污漬和拖痕,他們還看到了一些牆壁上留下的巨大、詭異的爪印!
以及某些地方如同被強酸腐蝕過的痕跡!
這一切都無聲地訴說著不久前這里發生的恐怖。
“我滴個親娘哎…”王亮看著一個幾乎將一堵牆抓穿的巨大爪印,臉色發白地喃喃道。
“都別看了,快走!”溫陽低聲催促,敦實的身軀下意識地擋在兄弟們外側。
張煜面色凝重,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四周。
他的感官依舊高度警覺,他能感覺到,雖然濃霧散了,但那種詭異的“氣息”並未完全消失,只是變得極其稀薄,隱匿了起來,仿佛潛伏在陰影之中,等待著下一次機會。
他還注意到,一些工作人員正在小心翼翼地收集那些爪印和腐蝕痕跡的樣本,他們的表情嚴肅得可怕。
就在他們即將進入大禮堂時,張煜的目光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安靜!
她正從禮堂的側門走出來,似乎剛剛配合完調查。
她依舊穿著那身臃腫的棉大衣,但帽子摘了下來,露出清冷蒼白的臉龐和利落的黑色短發。
她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不同,但張煜敏銳地注意到,她棉大衣的袖口處,似乎沾染了一小塊不起眼的、暗紅色的污漬!
而且她的步伐,雖然依舊穩定,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相遇。
安靜的眼神依舊冰冷深邃,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但她極其輕微地、幾乎難以察覺地對著張煜的方向,搖了一下頭。
那是什麼意思?警告他不要靠近?還是暗示他不要多問?
不等張煜深思,安靜已經迅速低下頭,拉低帽檐,匯入人流消失不見。
張煜的心頭疑雲密布。安靜在這三天里,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她袖口的污漬是什麼?她似乎知道很多內情。
307被安排在大禮堂的一個角落。這里已經擠滿了驚魂未定的學生,空氣中彌漫著恐懼、不安和各種氣味混合的復雜味道。
他們剛放下東西,就听到入口處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
是黃鶯。她在幾個跟班女生的簇擁下,款款走進了大禮堂。
她似乎絲毫未受這場災難影響,甚至換了一身衣服——一件剪裁優雅的黑色羊絨長裙,外面披著一件價值不菲的貂皮披肩,襯得她肌膚如雪,身段婀娜。
她飽滿的紅唇上甚至重新涂上了鮮艷的口紅,狹長冰冷的丹鳳眼漫不經心地掃過混亂的人群,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疏離感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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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眼前這一切,只是一場擾了她興致的拙劣戲劇。
她的出現,像一道不合時宜的華麗風景,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有羨慕,有嫉妒,也有畏懼。
黃鶯的目光在禮堂內掃視了一圈,最終精準地落在了307所在的位置,或者說,落在了張煜身上。
她的紅唇勾起一個玩味的、帶著挑釁的弧度,居然徑直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喲,小狼狗,命挺硬嘛。”她走到張煜面前,停下腳步,一股高級香水和女性成熟體香混合的誘惑氣息撲面而來。
她毫不避諱地上下打量著張煜,目光在他結實的身材上流轉,帶著露骨的欣賞和侵略性,“怎麼樣?姐姐之前的提議,現在還有效哦?比起擠在這種又臭又髒的地方,我那兒可是有溫暖的房間、舒服的床…和最好的紅酒。”她舔了舔紅唇,暗示意味十足。
溫陽、王亮等人都緊張起來,下意識地站在張煜身邊,對這個美麗卻危險的女人充滿了戒備。
張煜面色平靜地看著她,眼神深邃“謝謝好意,心領了。我們還是待在這里比較好。”
黃鶯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拒絕,也不生氣,反而笑得更加嫵媚,她突然上前一步,幾乎貼到張煜身前,用只有兩人能听到的聲音低語道“真是…不解風情。不過,你越是這樣,姐姐我越是喜歡…”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張煜緊抿的唇和結實的胸膛,呵氣如蘭,“小心點哦,小狼狗,霧雖然散了,但‘東西’…可還沒走光呢。說不定…晚上會來找你哦?”
說完,她發出一陣輕蔑而誘惑的低笑,轉身搖曳生姿地離開了,留下一道窈窕魅惑的背影和令人不安的話語。
張煜盯著她的背影,眉頭緊鎖。黃鶯的話是威脅?還是警告?她似乎也知道些什麼。
“媽的,這女人真是個妖精…”王亮看著黃鶯消失在人群中,咽了口唾沫,小聲嘀咕。
“離她遠點,這女人邪性。”溫陽沉聲警告。
張煜沒有說話,但他知道,黃鶯的危險,遠比她表現出來的更加深邃。
傍晚重逢、疑點與守夜
傍晚時分,學校分發了一些簡單的食物——冰冷的饅頭和咸菜。學生們默默地吃著,禮堂里氣氛依舊壓抑。
這時,張煜看到了張檸老師。
她在一群女生的簇擁下,也來到了大禮堂,臉色依舊蒼白得透明,眼下烏青濃重,走起路來腳步虛浮,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她正在溫柔地安撫著幾個受到驚嚇、低聲哭泣的女學生,那柔弱而善良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生保護欲。
她的目光偶爾掃過全場,帶著深深的憂慮。當看到張煜時,她的眼神停頓了一下,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極其勉強的、安撫般的微笑,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又因為一陣突如其來的咳嗽而彎下腰,單薄的肩膀劇烈顫抖著,讓人心疼。
張煜也對她點了點頭,心中嘆息。張檸老師太過柔弱善良,這場災難對她來說,沖擊恐怕更大。
至于藍山老師,則一直沒有出現在禮堂,想必還在外面忙碌地處理善後和加固工作。
而朱莓…始終沒有出現。關于她的謠言開始悄悄流傳有人說她瘋了,攻擊了同宿舍的人,被控制起來了;有人說她失蹤了,昨晚破窗逃走了;甚至有人說,看到她變成了怪物…
張煜對這些謠言不予置評,但他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
朱莓的瘋狂,恐怕與這濃霧脫不了干系。
夜幕再次降臨。
雖然身處相對安全的禮堂,有老師和工作人員巡邏,但經歷了三天恐怖的學生們依舊如同驚弓之鳥,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引起小範圍的騷動。
307的兄弟們選擇擠在一起休息。經歷了生死與共,他們之間的情誼更加深厚和默契。
“媽的,總算活過來了…”王亮啃著冷饅頭,含糊不清地說,“老子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這種事了…”
“也不知道家里怎麼樣了…”老九吳東小聲說著,眼圈有點紅。
“會好的。”張煜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堅定,“霧散了,就是個開始。我們會弄明白這一切的。”
他的話給了兄弟們一些信心。
晚上輪流守夜依舊繼續,盡管是在禮堂內。張煜值後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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