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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歡听得心間更加酸軟︰“然後呢？”
“然而我就跟他一起商量了一個計劃。”
遲歡從一旁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眶，聲音帶著幾分疑惑︰“什麼計劃？”
“你先告訴我，你現在在哪，明天可以出來麼？”溫醫生的聲音壓低了幾分，弄著氣氛顯得有些緊張，像是在說著什麼秘密。
遲歡下意識的側耳听了听門外的動靜，听到水聲還在繼續，嘴里這才說道︰“在哪不清楚，不過可以出門。”
溫醫生沒去糾結她的話，小聲的將他們的計劃全盤托出︰“明天我會帶樂樂去一附院，到時候，你在住院樓的心理科和我們會合。”
遲歡輕呼一聲，驚訝的反問道︰“你一個人帶著樂樂麼？喬盛霆怎麼會答應呢？”
“因為我找了一個好理由，”電話那邊的溫醫生勾了勾唇︰“我在一附院有個師哥，在我們業內很有名氣，我就是拿他當借口，說要讓他一起幫忙給樂樂催眠，說服了喬盛霆。”
“然後他就願意讓你帶著樂樂出來了麼？一個人？”遲歡的語氣不由緊張起來，因為激動的情緒，抓著手機的手指刻出了好幾道灰白的印記。
“無論他會不會派人看著我，進心理咨詢室的時候都不能有外人進入，到時候你只要提前先進去準備好，沒人會發現的。”
這意味著，她可以自由的與樂樂見面了，也不會錯過樂樂治療的全過程。
遲歡暗沉的眸底因為她的話揚起激動的情緒，整個人仿佛重新活了過來，房間里都像是多了幾分生機。
“可是……”想到了什麼，她又有些猶豫。
她一個陌生人，醫院又怎麼會讓她進心理咨詢室呢。
溫醫生早就預料到她在擔心什麼，輕笑著說道︰“其他問題你就放心吧，我已經跟我師哥打好了招呼，明天你早點過去就行了，就說是我朋友。”
遲歡的心里像是有一股暖流飄過，感動的無以復加，在她以為孤立無援的時刻，原來一直有朋友在關心著她，為她著想，甚至還為了她這樣探險，幫她想了這樣一個好辦法。
“說來也奇怪，”溫醫生宛若自言自語道︰“我這師兄平時沒這麼好說話的，今天我才說了個大概，他就直接同意了，我都覺得驚訝。”
遲歡的嘴角揚起笑意︰“那我明天一定好好謝謝他。”
“嗯，我等了你好幾個小時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打電話給我，果然沒讓我失望。”溫醫生的嗓音輕快，話音落下，又有些遲疑的說道︰“不過我暫時只能幫忙讓你們偷偷見面，至于要帶樂樂離開的話，還需要從長計議。”
遲歡的心頭一緊，連聲寬慰道︰“已經足夠了，能跟樂樂見面我就已經知足了，真的很感謝你。”
她抿著唇，有無數的話想要說出口，又有些不好意思，最後只能歸納成一句︰“謝謝。”
“不客氣。”溫醫生毫不客氣的收下。
電話兩端的人同時勾起嘴角，凝重的心情都被這通電話驅散了幾分，連窗外的烏雲，也識趣的散了一些，微薄的月光透進來，溫潤而又帶著詩意。
“那我先掛了，明天記得早點去一附院。”
“好。”
遲歡放下手機，按照約定的按下了關機鍵，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甚至有了幾分多雲轉晴的征兆。
即使樂樂可能不是她的孩子，但她的心神依舊為他牽引，即使沒有血脈關系，他們之間也早就有了一層割不開的親情。
如果可以跟樂樂在一起，遲歡覺得，有再多的困難她也有勇氣去面對。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目光從身前轉向窗外，耳邊突然听到了幾聲敲門的聲音。
遲歡連忙收拾好心情，盡量讓臉上看不出異樣，隨後起身打開了門。
“你可以洗澡了。”陸驍站在門外，已經換了一套休閑的睡衣，衣服有點小，露出他一截手臂和一段腳踝，更加襯的他清瘦如竹，剛洗過澡的臉上泛著冷然的蒼白，發梢的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滴著，很快沾的他臉上好幾道痕跡。
遲歡注意到他的一只手里拿著另一套干淨的衣服，連忙接過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