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子的解答比起大娘說的要清楚很多,但其中諸多的疑團林夫子好似故意避開不談一般。
畢竟牽扯到那一場道儒之爭。
特別是道庭那位鎮壓此間幾千年的太平真人才剛剛破碎飛升,誰也不知道那位什麼時候回來。
所以,沒有人敢拿這件事打趣道庭。
說完之後,林夫子開始講解今日的課程。
或許是因為林夫子被“下馬街”的事情叨擾心緒,沒了多少講解的情緒,草草講了一遍就離開了私塾。
等到林夫子一走,立馬就有一位同窗走上台前。
“各位同窗,今日晚間宗小姐在撈刀河邊設宴,為其父接風。”
“其父宗大將軍素聞雲落私塾的美名,特要我邀請各位同窗前往撈刀河一見,希望各位同窗給個面子。”
那長相偏胖,未曾被許難安記住姓名的同窗朝眾人深深鞠躬。
許難安只是微微停頓一瞬,就繼續拿起他的書來看,對這些事情沒有興趣。
如今已經來到連山郡城,也見到了那位記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仇敵,可仇敵的情況讓許難安有些迷茫。
曾經復盤過不知道多少次對方的手段,也想過無數的應對手段。
甚至許難安還想過要不要學對方一般,拜入對方的門下。
可真見面了之後,卻是這般場景。
似乎對方活著比死了更加折磨。
所以,許難安反而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報仇,因為好像沒有什麼事情比解元現在過得日子還要苦。
不知道該何去何從,走了幾萬里路,才來到仇敵的面前,卻發現自己之前做的好像有些無所謂一般。
他還能看的下書,只是為了掩飾內心之中的不平靜。
一路走來,不知道遇到了多少的大風大浪,許難安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心境已經到了波瀾不驚的地步。
天塌下來都不會讓他有絲毫的皺眉,可是……
恰恰是如今這一幅他從未想過的場景,讓他無從下手,讓他心有余而力不足,讓他失去了方向。
殺掉解元?
那也太便宜他了。
可是不死,又如何叫做報仇?
這才是許難安最糾結的地方。
殺了那看似手無縛雞之力,被一只鴨追著到處跑的白發老翁真的能解決許難安和無為觀的恥辱嗎?
不能!
正是冷靜的知道這個答案,許難安才此般無奈。
“你去不去……”
趙言用力推了推許難安。
“在想什麼呢?不會在想宗大小姐的美貌吧?”
許難安看向趙言,有些困惑。
“我未曾見過宗大小姐,你也不像好色之人。”
哪怕什麼宗大小姐能讓一向以謙謙君子自稱的趙言變了副模樣,許難安還是不曾有半點好奇。
“那是我小姑,我邀請許兄去,許兄可否賞臉?”
趙言微微一笑,原來他剛剛並不是什麼好色,而是想要試探一下許難安。
“趙兄相邀,那……我到時一定到。”
許難安猶豫一瞬,最終答應下來。
他雖然才和趙言相識不久,可相處起來非常的舒服。
正好他如今也心亂如麻,與其一直困在原地糾結那些找不到頭緒的事情,不如出去走走,說不定會有靈光一現。
他已經等了十多年,也不介意再多等幾天。
“多謝許兄賞臉。”
趙言笑的很開心,眼楮都眯了起來,讓許難安忍不住多想他有些什麼心思藏在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