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悠悠覺得這是值得的，魔法世界玩尸海戰術純屬想當然。
沒有中高端戰力頂著，再多死靈也就幾道群攻魔法的事。
如果不是只有兩具海滄龍的骨架能夠承載，他都想讓克琳迪婭把所有骷髏都融合為強大的巨型骷髏。
幾萬死靈都比不過一只巨型骷髏來得劃算。
不過這些死靈消耗也是十分驚人的，原本余悠悠以為這些海獸尸體全部轉化完，官方給他的資源最多消耗五成而已，沒想到消耗了六成。
他可十分清楚官方給克琳迪婭用作消耗的資源有多龐大，單論價值比之先前的分成價值都不遑多讓。
無論什麼世界，戰爭都是燒錢。
不過消耗了六成，倒也不是說剩下四成就已經是他的了，後續克琳迪婭維持這些死靈正常運轉，還需要大量的死氣來維持。
精神力也需要時刻補充，這些都要陸陸續續消耗。
直至戰爭結束，剩下的才算是他的。
“好，隨時等我命令。”
又交流了些事情後，余悠悠深呼口氣，他這邊已經差不多了，就等李天鈞的通知了。
而李天鈞的通知，沒有讓余悠悠等太久。
凌晨三點，李天鈞一通電話便打了過來。
“怎麼樣了？”
“沒問題，隨時可以投入。”
“嗯，凌晨五點，隨梅江駐軍與巡安法師開拔前線。”
“我明白。”
“你留在梅城，不要動。”
“……”
余悠悠眼角抽動，他本來也沒想去，鬼知道現在有多少高級強者乃至頂尖強者在前線，他可不會去探虎穴。
若是被看穿身份，他腸子都得悔青。
不僅是他，克琳迪婭這次也不會真身前去，而是以意識降臨到鐵骨骷髏身上前去。
這樣縱然死靈全軍覆沒，克琳迪婭起碼能保住真身。
雖然按道理而言，命匣才是克琳迪婭的本體所在。
但克琳迪婭這具由墮落精靈轉化而成的巫妖之軀對她來說意義非凡，有條件的話，余悠悠不想讓克琳迪婭用真身冒險。
不過最好的情況還是能保留住鐵骨骷髏，鐵骨骷髏融合了地靈的恥骨，潛力巨大，不到萬不得已，無論是他還是克琳迪婭都不想讓鐵骨骷髏就這麼死在前線。
李天鈞沒再多言，掛斷了電話。
余悠悠即刻聯系克琳迪婭。
沒過多久，西郊上空，陰風呼嘯，濃郁的灰白死雲朝東郊緩緩移動。
連綿十數里的死雲在燈光璀璨的梅城格外的顯眼，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但所有人並不驚慌，他們知道這些死靈是保護他們的。
準備開拔前線的軍法師和巡安法師暗暗松了口氣。
至少有這些死靈在，他們應該能好過很多。
雖說戰死沙場是功勛，是榮譽。
但如果能好好活著，應該沒人會想要這份以死亡為代價換來的榮譽。
“看樣子梅城的主力，要以死靈為主了。”
余悠悠看著窗外的燈光掠影，暗自思忖。
梅江駐軍總編制只有五千人，先前兩戰犧牲傷亡超兩千，現在能戰者不到三千人。
而梅城水域管理局的巡安法師，最多千八百人。
兩兩相加也不過四千人左右。
這顯然也是梅城官方確定的結果，他們雇佣死靈，就是為了避免更多的傷亡，自然不會讓更多的人去前線拼殺。
對此，余悠悠倒是沒什麼意見，這些死靈本就是官方提供的資源轉化維持著，除了克琳迪婭辛苦一點，他沒有任何損失。
反倒是能讓更多人免于死亡，也是他樂意見到的。
余悠悠忽然心中有感，收起思緒回頭看去，牆角的陰影扭曲，克琳迪婭現出身形。
“辛苦了。”
注意到克琳迪婭眼中一閃而過的疲憊，余悠悠心中一軟，有些愧疚，感到自己是不是可以掛路燈了，把一個巫妖壓榨成這個樣子。
“如果每次辛苦都能有這種收獲，我寧願一直這麼辛苦。”
克琳迪婭稍稍一怔後，面不改色的上前，來到余悠悠的身旁。
一股好聞的清香，如夜晚的曇花，幽幽襲來。
余悠悠鼻翼微動，面色忽然就有些古怪，欲言又止道︰
“你好端端地噴香水干什麼？”
克琳迪婭︰“……”
“不是香水……”克琳迪婭側著臉，聲音極輕極淡。
“不是香水？”余悠悠愣了愣，想說那還能是什麼？
總不能是體香吧？
可體香那不也是香水腌入味嗎？
之前他可沒聞到過這種味道，怎麼突然就有了。
但憑著本能的直覺，余悠悠把話咽了回去，感覺自己說出來可能會有什麼不可預料的後果。
余悠悠嘴角微動，準備岔開這個話題，在他看來這不是什麼事，在那種尸臭燻天的環境里出來，洗個澡噴個香水那不很正常嗎。
他自己回來也洗了，沒什麼大不了。
雖然不清楚克琳迪婭為什麼要反駁不是噴了香水，他也不可能說讓湊近聞聞，驗證一下。
可怎料，克琳迪婭忽然先他一步開了口︰
“墮落精靈是暗夜的精靈，雖不像普通精靈族那樣崇尚自然，被自然賜福，身體發膚透露著生機勃勃的自然香味，但也有著體膚自淨，冷香縈繞，隔絕異味的天賦。”
“哪怕轉化為死靈這種天賦依然存在，只是平時隱匿氣息習慣了，你才沒有聞到而已。”
克琳迪婭語速比平時快上不止一分地說完這段話，便轉身道︰“你還沒吃飯吧？我去做。”
沒給余悠悠反應的時間，便化作陰影消失。
“嘶……”
徒留余悠悠一人，倚在窗台，神色變幻，極為精彩。
他不傻，克琳迪婭莫名其妙的來這麼一段，很明顯有問題啊。
不過他倒不至于想歪，只是猜測，克琳迪婭多半是看懂他先前在西郊離去前的那個眼神了。
他沒想到克琳迪婭會這麼在意。
“果然哪怕是轉化為巫妖，也沒改變一些女性的特質啊。”
余悠悠揉了揉臉，心中給自己提了個醒，不能再拿克琳迪婭當作沒有性別之分的巫妖看待了。
言行舉止，還有眼神得注意點。
要不然再來一次，克琳迪婭很有可能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