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了。
雲裳點頭，急得眼眶發熱，"若無解藥，七日之內會陷入長眠，再難甦醒。"
她突然想起什麼，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雲氏秘制的解毒丹，雖不能完全化解，可延緩毒性發作。"
“至少能夠延遲到一個月。”
“足夠了！”
朱瞻�吞下藥丸，神色復雜地看著她，"你隨身帶著雲氏秘藥？"
雲裳低頭為他包扎傷口，"習慣了...從小就被教導隨時準備應對暗算。"
她苦笑，"沒想到用在您身上。"
洞內一時沉默。
火光照在朱瞻�輪廓分明的臉上，勾勒出深邃的陰影。他突然開口，"為什麼救我？"
雲裳手上動作一頓︰"您不也救了我多次？"
"那不一樣。"朱瞻�目光灼灼，"我是朝廷親王，剿滅叛軍是本分。而你..."
他聲音低沉，"本可以借機脫身，甚至拿我的人頭向光明會邀功。"
雲裳猛地抬頭，正對上他探究的眼神。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他在試探什麼。
"朱瞻�。"她直呼其名，聲音因憤怒而顫抖，"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朱瞻�不語，只是靜靜看著她。
"是，我是雲氏叛徒，是您手中的棋子。"
雲裳眼眶通紅，"但我雲裳行事，但求問心無愧！若真想害您，在墨家村就有的是機會！"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
從未想過會在朱瞻�面前如此失態。
出乎意料，朱瞻�竟低笑出聲，"好一個"問心無愧"。"
他忽然伸手，拭去她眼角將落未落的淚珠，"我信你。"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雲裳心頭一顫。
她別過臉去，繼續為他包扎，不敢直視他的眼楮。
"休息一晚。"朱瞻�靠在洞壁上，閉目養神，"明日設法與孟瑾匯合。"
雲裳點頭，卻毫無睡意。
她悄悄打量朱瞻�的側臉，想起他毫不猶豫帶她跳崖的瞬間。
那一刻，他將性命完全交托在她手中...
洞外月色如水，蟲鳴聲聲。
雲裳抱膝而坐，思緒萬千。
朱瞻�的呼吸漸漸平穩，似乎已經睡著。
她輕手輕腳地挪近些，為他披上外袍。
"雲裳。"他突然出聲，嚇得她差點驚叫，"到了雲夢澤，萬事小心。"
雲裳一怔，"您還讓我去？"
"計劃不變。"朱瞻�睜開眼，"但這次，我會與你同往。"
雲裳心跳漏了一拍，"可您的傷..."
"死不了。"他淡淡道，"睡吧，明日還有硬仗要打。"
雲裳不再多言，靠在對面的石壁上閉目養神。
.......
晨光微熹時，雲裳被洞外的鳥鳴驚醒。
朱瞻�已整理好行裝，正在查看傷口。
見她醒來，他遞來一塊干糧。
"吃完出發。"他簡短道，"我在洞口發現了孟瑾留下的暗號。"
兩人沿著隱蔽小路下山，途中朱瞻�突然停下，從懷中取出一張人皮面具遞給雲裳。
"戴上。甦家既已現身，那麼這一路不會太平。"
雲裳依言戴上面具，銅鏡中頓時出現一張陌生的村婦面孔。
朱瞻�也變了模樣，成了個滿臉風霜的中年行商。
.......
正午時分，他們抵達青峰鎮。
青峰鎮的後山便通往雲氏一族的祖地雲夢澤。
鎮子不大，卻因地處要道而商旅不絕。
醉仙樓是鎮上最顯眼的建築，三層木樓掛著大紅燈籠，門口小二正熱情招攬客人。
朱瞻�帶著雲裳徑直走向櫃台。
櫃台後的美艷婦人正撥弄算盤，頭也不抬，"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要一間能看到"青峰夕照"的上房。"朱瞻�低聲道。
婦人手指一頓，終于抬頭。
她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微微頷首，"三樓雅間，請隨我來。"
雅間門一關，婦人立刻跪地行禮，"屬下參見殿下！"
"起來吧。"朱瞻�恢復本音，"孟瑾何在？"
"孟大人昨夜就到了，正在密室等您。"婦人看了眼雲裳，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
"京城急報。"婦人壓低聲音，"東宮詹事周大人...是光明會的人。"
朱瞻�瞳孔驟縮，"可有證據？"
"昨夜飛鴿傳書。"婦人從袖中取出一封密信，"周詹事秘密接觸過甦家的人，還曾多次出入皇陵。"
朱瞻�看完密信，臉色陰沉如水，"備兩匹快馬，再準備進山的物資。"
婦人領命而去。
雲裳忍不住問，"周詹事是..."
"太子爺最信任的幕僚之一。"朱瞻�冷笑，"好一個"燈下黑"。"
不多時，孟瑾匆匆趕來。
他衣衫破損，顯然也經歷了一番惡戰。
見到朱瞻�無恙，這鐵打的漢子竟紅了眼眶。
"屬下無能，讓殿下遇險！"
朱瞻�擺手，"弟兄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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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衛折了七個，傷十二人，襄王衛無有一人損傷。"孟瑾咬牙切齒，"那幫雜種早有準備，專挑狹窄處伏擊。"
"內奸查出來了？"
孟瑾搖頭，"暫時沒有頭緒。但..."
他猶豫片刻，"事發前，有人看到傳令兵王五接觸過陌生商旅。"
朱瞻�眼神一冷，"王五現在何處？"
"死了。"孟瑾苦笑，"混戰中第一個中箭身亡，死無對證。"
雲裳在一旁听著，忽然想到什麼，"殿下，您說...會不會是甦明遠通過預言術得知了我們的路線？"
朱瞻�沉思片刻︰"有可能。但預言術消耗極大，甦明遠不會輕易使用。"
他看向孟瑾，"傳令下去，全軍休整三日，然後大張旗鼓回京。至于我們..."
他看了眼雲裳，"改道雲夢澤。"
孟瑾大驚，"殿下，您的傷..."
孟瑾自然是在朱瞻�進來的時候就聞到了血腥味，還是朱瞻�身上的。
朱瞻�現在身著干淨的衣服，沒有血漬殘留，但還是有著一股血腥味，只有一種可能，朱瞻�受傷了。
"無礙。"朱瞻�打斷他，"你跟隨大軍回京，制造我們已回京的假象。"
“是！”
........
夜幕降臨後，朱瞻�和雲裳換上老板娘準備的獵戶裝束，牽著兩匹馱滿物資的駿馬，悄悄從醉仙樓後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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