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和有才一起陪著女兒玩。之前珍珍來過村里，那是辦婚禮的時候。後來就一直沒來過，秋天和冬天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
有才帶珍珍一塊去滑雪，他還有滑雪板呢。每年冬天都會拿出來玩。
他教珍珍滑雪，八月就在旁邊坐著雪圈從山坡往下滑。他們玩的還是小時候的那個土坡，村里許多小孩都會到這邊玩耍。
這一家三口玩得汗流浹背，風一吹，後背全是冷汗，有才怕珍珍和八月凍感冒，忙帶著她們回了家。
剛到家，就看到院子里的繼東。
有才眼楮一亮，立刻迎上來，繞了繼東一圈，“好小子，終于回來了。你女朋友呢？”
繼東故意吊他胃口，“我得先去女朋友家一趟，回頭再帶她到咱家，不能失了禮數。”
有才不懂這些，听到這話，也覺得有道理。肯定得先征求女方的意見，只是，“那你怎麼現在回來了？你不該去你女朋友家嗎？”
繼東指著單子，“姑姑讓我去鎮上買東西，正好你陪我一塊去買！”
有才微怔，好吧，他們這邊第一次見面要給女方送禮。他突然反應過來，“你女朋友是咱們縣的人？”
“對啊！”
有才樂了，“好好好！離家近，挺好。”
知根知底，以後過年走親戚都很方便。
他指了指堂屋，“我先回屋換件衣服，後背剛剛滑雪全濕透了。你等我一會兒。”他跑到門口，突然又想起來，“對了！張姨買了一輛電動三輪車，咱們騎那個去吧。在果園呢，你去把它騎回來。”
張秀花一直心心念念想有了電動三輪車，終于在今年的縣城發現有個代理商。雖然價格真的很貴，而且電池只夠往返縣里一趟，蓄電能力不行，但她還是買了。
繼東答應了，戴著棉帽子，頂著風去了果園。
等有才換完衣服，問珍珍和八月要不要去趕集。
珍珍有點心動，但是天太冷了，八月還小，會不會被凍住。
張秀花听到她的擔憂，提醒有才，“去！把你爸的軍大衣給八月裹上，讓八月去逛逛咱們的集市，給她買點好吃的。集市上什麼都有賣的，她一個小孩子見了肯定開心。”
于是這一家三口外加一個繼東騎著電動三輪車浩浩蕩蕩出發了。
繼東負責開車，有才坐在他邊上，問他，“瑤瑤怎麼沒跟你一塊回來？”
“她在紅霞姐的輔導班幫忙，要晚兩天。我還得回來買東西，得提前回來，就沒等她。”繼東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風太大了，棉帽子戴著，又裹著厚厚的圍巾，兩人交談時，聲音听得不是很清楚，只能靠喊的。
到了集市，繼東將車子鎖好，這邊有專門看車的大爺。兩分錢看一次，發個牌子，回頭拿牌子過來，就可以將車領走。
繼東買了些糕點、糖果和水果。
珍珍瞧見只買這些東西，納悶，“是不是少了？咱們首都提親要買煙酒。”
“家里有的。”繼東解釋，“家里開著小賣部，有現成的煙和酒，姑姑不讓我在這邊買，怕買到假貨。”
這時候煙酒也要票，而且價格還不便宜。許多造假人士就專挑假煙假酒。集市上很難買到真的煙酒。張秀花卻不一樣，她小賣部的煙酒可都是正規渠道進的貨。
珍珍恍然。
八月看到花花綠綠的糖果攤位，眼楮都看直了，拉著爸爸的手，指著攤位。
有才怕她年紀小，吃壞了肚子，就只肯給她買一根棒棒糖。
小丫頭拿著棒棒糖放進嘴里，時不時舔一下，朝著其他孩子炫耀。惹得其他孩子哇哇哭，拽著大人的手也要吃糖。有的大人給買了，有的大人卻是不耐煩，直接給了一巴掌，孩子立馬老實了。
八月看到這一幕，嚇得小身體一哆嗦，小臉慘白，伸手要爸爸抱。有才只好抱了她一路。
珍珍見女兒不肯下來，原本想接手，有才怕她摔倒，沒同意，“我抱吧。你走路小心一點。”
集市上的路不是水泥路，而是人踩出來的夯土，再加上厚厚的積雪踩得厚實，不小心就會滑倒。
他們在集市逛了一圈，買了香油、幾樣點心和干果就回了家。
繼東拎著東西下了車，張秀花又給他添了酒和煙。有才見他就要走，“我送你去吧！你拎這麼多東西，別滑倒了。”
繼東知道他想去看，故意跟他作對，“不用啦。我騎車子過去，不會滑倒。”
他自己拎，顯得不夠隆重，騎車更穩重一點。
有才見繼東再次拒絕，在點失落，但是內心更好奇了。
珍珍知道他想看什麼，就道，“那姑娘長得挺漂亮的。和繼東走在一起很登對。你就放心吧。”
有才不是不放心，“我就是想看看繼東喜歡啥樣的姑娘。”
他將買來的東西拎下車廂，就開始準備洗菜做飯。張秀花從果園那邊弄了兩只雞，還從河邊釣魚那邊買了一條鯉魚。今天都給做了。
珠珠燒熱水，拔毛，被有才指揮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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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秀花在門口給八月剝瓜子。
有才想了想，“張姨，繼東過幾天會帶女朋友來家，咱們是不是多準備幾個菜？”
“是啊。你寫菜單，我去買食材。”張秀花覺得這事簡單得很。農村人過年殺豬，有現成的豬肉。後面有河，村里也有魚塘，可以買到魚。再加上自家養的雞、鴨和鵝，三個硬菜也有了。
只差點牛肉和羊肉，這個也簡單，村里有戶人家養羊，到時候買一只回來。可以一直吃到過年。
“我看集市上只有蘿卜、白菜，老村長家沒有別的蔬菜？”有才期待問。大冬天，肉菜好弄，素菜不好整，得提前弄來。
張秀花頷首，“他家有芹菜，青菜，韭菜，茄子，黃瓜，辣椒，菠菜，空心菜好多種呢。”
前年有才回來時，還沒有這麼多蔬菜，他有點詫異，“這麼冷的天，他怎麼囤這麼多菜？”
“專門挖了地窖，還蓋了屋子。之前咱們村的養雞場，最近兩年賺不到什麼錢，原先是合養，僧多肉少，分不到什麼，後來有人就退出了。只剩下兩家在養雞。大隊長家旁邊的養雞場就空出來了。他就專門囤蔬菜。你還別說能一直囤到明年三月。”雖然損耗大，但也是個不錯的辦法。至少可以吃到綠葉菜。
有才點頭，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就在這時，王二嬸從外面小跑過來，看到張秀花就埋怨，“你這人嘴可真緊，我家有點事都告訴你，你咋跟我外道？”
有才疑惑，王嬸子咋這樣說張姨。
張秀花也猜到啥事，笑道，“其實我也是剛剛知道，沒比你早多少。”
王二嬸從門旁拉了個凳子坐下，跟著張秀花一塊剝瓜子，“你還別說繼東和香香真的挺配。兩人年紀差不多，又都聰明……”
當一聲響！王二嬸嚇了一跳，話頭止住了，抬頭看向聲音處，只見剛才還在拔毛的有才突然站起來，瞪大眼楮看著自己。
“王嬸子，你說繼東和誰？”
王二嬸拍了拍胸口，先跟張秀花抱怨一句，“兩年不見，我還以為你變穩重了，這還咋咋呼呼的。嚇了我一跳！”
有才急得不成，跺了下腳，真惱了，“王嬸子？”
王二嬸扭頭看了他一眼，“是！就是繼東和香香。你沒听錯了。你當哥的，不知道？”
不能吧？這兩人不是都在首都嗎？
有才沒有理會王二嬸的質疑，扭頭看向張秀花，“張姨，真是香香？”
張秀花頷首，“對啊！我也是才知道的。”
有才氣得跳腳，“好哇好哇，繼東學壞了，他是故意瞞著我的。肯定是在生氣我結婚沒請他。”
當初有才結婚，繼東在國外留學，沒回來參加婚禮。這小子就能記恨到現在。擱這報復他呢，有才不滿地哼哼，“他心眼可真小！”
這兩人回來後就一直在斗法，張秀花早就被他倆逗得不成，打圓場，“行啦！你倆一報還一報，算是兩清了。”
有才撅嘴，覺得張姨在和稀泥，“我當時是不湊巧，不是故意瞞著他。要是他在國內，我肯定請他。而他呢，他是故意的。”
他待不住了，“不行！我現在就去看熱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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