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勇不再為難肖岷,他又重新坐在椅子上,吸了一口煙後,輕吐一口煙霧說︰
“我是因蔣棠的案子來找你的。”
“蔣棠?她怎麼了?”肖岷面露驚訝的問。
“對,就是我最原始那位嫂子,她在拘留所里。”顧勇說。
“她怎麼進了拘留所?情況嚴重嗎?”肖岷驚訝的問。
顧勇抬頭看了一眼肖岷說︰“看來我找你對了,你還是很在乎那個女人,她這次犯的事可不小,是販毒。”
肖岷听到這里表情更加驚愕,似乎做好了心理準備,沒有插話。
顧勇見肖岷沒有打斷自己,就繼續說︰“我們緝毒大隊破獲一起販毒案,但是只抓獲蔣棠一個人,在她的住處收到兩公斤白面,在審訊中她把一切自己扛下來,拒不交代其他團伙,但我們知道這里有一條完整交易鏈,她上面有貨源提供,下面有接貨人。如果就這樣結案,讓她一人承擔所有罪行,這不但對她不公平,而且還讓那些隱藏的犯罪逍遙法外。”
“那你找我能做什麼?”肖岷在顧勇說完這些後問。
“我來找你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受蔣棠母親的委托來找你。”顧勇回答。
肖岷听到這話眼中充滿疑慮,只听顧勇繼續說︰
“蔣棠被抓後,她媽媽曾去緝毒大隊要見女兒,但因不符合規定被拒絕,我們把蔣棠涉案嚴重情況告訴她媽媽,蔣母提出要勸女兒供出同伙,讓她立功贖罪,我們這才同意她們母女相見,但蔣母並未對女兒勸導成功。
蔣母認識我,她對我提出一個請求,拜托我來找你,她說你如果出面勸蔣棠一定會成功,讓她提供線索,立功贖罪,最終在量刑的時候會減輕刑罰。”
肖岷到此才听明白事情經過,他沉思片刻便問︰“如果蔣棠不供其他罪犯一人承擔罪行,她會被判多少年?”
“從她家搜出兩公斤海洛因,而且她本身也有兩年吸毒史,以現在所掌握她的犯罪證據,根據刑法會判處最低15年有期徒刑或無期,情節嚴重也會構成死刑。”
“這麼嚴重!那按照你們的破案經驗,蔣棠寧可自己承擔罪行也不供出同伙,她是為了什麼呢?還是懼怕什麼?”肖岷表情凝重的問顧勇。
“這很簡單,蔣棠被抓捕後受到了某種暗中威脅,同時也給了她生死承諾,如果她供出來隱秘的上線,她的家人會有危險,如果她自己承擔下來,犯罪分子承諾了她父母的安全,也有可能會有一筆善後供養金。”
顧勇毫不猶豫的說出他的判斷。
“我明白了,看來這事我還不能不管,今天晚宴後我和你去見她,爭取讓她交代出其他罪犯,也能給她自己減刑。”肖岷听完後做出決定。
在晚宴開席前,別墅中又迎來了潘公宇夫婦,顧勇的老婆曲艷也獨自駕車趕來,大家又久別重逢,免不了一番相互問候。
當今晚客人都見到霍晴羽後,並沒有預想的那樣驚訝,更沒有人提及去年聚會時的顏慕雪,大家就像心照不宣一樣,此時默認霍晴羽為肖家的女主人。
肖家別墅的晚宴在歡快的氣氛中開始,席間都暢談甚歡,大家的話題多數都在岷水集團的發展前景,最後又談起了pi幣在目前的盛況,此時pi在國際貿易已承擔清算重任,各國貿易先以多邊貨幣橋本幣交易,最終以pi為終端清算,成為世界所有貨幣的錨定幣。pi 當前在華夏與rb匯率價值是1π=2658萬元。
在座的除了顧勇夫妻沒有參與前期挖pi的紅利,其他人都屬于先鋒級別,霍晴羽前期雖然也未接觸pi,但她幸運的成為肖家的夫人,肖岷去年已經把自己pi的繼承權移交給她。
在晚宴開始之前,肖岷已把蔣棠的事悄悄告訴了史劍豪,對霍晴羽也沒有隱瞞,並且把晚上要去見蔣棠的打算告訴了她,霍晴羽極力支持肖岷去勸導蔣棠。
晚宴在夜幕來臨前結束,眾人乘興而歸,顧勇夫妻被肖岷留在別墅,史劍豪夫妻也同被留宿,因為今晚肖岷要與顧勇和史劍豪出去辦事。
送走其他客人後,肖岷與顧勇和史劍豪因喝了酒,他命管家老張開車,他們三人上車出了別墅,洛玄五人駕駛坦克700也緊隨其後,由顧勇指路直奔松濱市郊區一個方向而去。
在路上顧勇就聯系了自己的同事,讓他們提前去看守所準備提審蔣棠。
等到了看守所大門外,顧勇憑證件帶兩輛車開進一個大院中。
三人下車,讓其他人員在車上等候,顧勇又帶著他們穿過幾道守衛森嚴的門,最後進入一個房間。
房間內燈光昏暗,在一排辦公案後坐著一男一女身著警服的兩人,見這三人進來後,那兩位警察立刻從座椅上站起身,其中一位中年男警察對顧勇說︰
“政委,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就等您到了。”
顧勇向他點了一下頭,他對肖岷和史劍豪說︰“你們倆就坐在旁邊吧。”
說完他就繞到辦公桌後面,坐在男警察旁邊的椅子上,肖岷和史劍豪也在辦公桌側面的椅子上坐下。
“帶她進來吧。”剛坐下的顧勇對兩位同事說。
那位男警察在桌子上按了一下電鈕,房間旁邊一個鐵門很快就開啟,從鐵門內慢慢走進來是一個戴著手銬的女人,後面跟著一男一女兩個警察。
就著昏暗的燈光,肖岷仔細看這個女犯人,女人頭發松散,面容憔悴,上身穿一件卡其色短襟外衣,衣服下擺只到她腰間,這種緊身衣服本身就不系扣子,里面露出一件淺藍色襯衣,下身穿一條青色有多處破洞的牛仔褲,這是時尚流行的乞丐褲,破洞處露出斑斑條條的雪白皮膚,她的雙手戴著一副手銬。
女人低著頭向前走,走到離辦公桌幾米的地方時,被後面的女警察按在一把固定鐵椅上坐下,然後一條皮帶橫著她的小腹在椅子上鎖定。
女人坐下後依然低頭垂眼,因為她的面前正懸著一個白熾燈,燈光晃得她睜不開眼楮。
辦公桌後面男警察又按了一個按鈕,那盞白熾燈慢慢升起,女犯人面前頓感清涼,沒有了那強烈的光照,她的眼楮才微睜。
肖岷看到自己昔日的戀人,如今是這番狼狽不堪,往日光鮮的面容也枯萎無神,雖然蔣棠在他心中差不多被忘的干淨,但此時見到她這番情景,心中也是不忍。
“蔣棠,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我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還不想交代,以現有的證據提交到法院,你可能會被判無期,你還不想說嗎?”
坐在顧勇身邊那個警察對蔣棠說。
蔣棠用她無神的目光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又低下頭,“我沒有團伙,我都是自己干的。”
蔣棠語氣無力的回答。
那警察還要繼續問,顧勇抬手示意他,然後他開口對蔣棠說︰
“蔣棠,我是顧勇,如果你曾經不改變選擇,可能你會成為我的嫂子,你也不會有今天的命運,你不交代那些人,無非就是兩個原因,一個是那些人威脅了你,告訴你要供出他們就會對你的家人下手,第二個就是他們承諾你,只要你一人承擔這些罪名,會給你父母一筆錢,我說的沒錯吧?”
顧勇的話給蔣棠很大刺激,她抬起了頭看向說話的顧勇,這是她被抓捕後第一次見到顧勇,和肖岷生活那三年多,曾多次見過顧勇,每次見面顧勇都頑皮的叫她嫂子,可如今自己卻成了階下囚,被顧勇審訊。
一見到顧勇,讓她又想起了肖岷,一種急劇的悔恨刺激著她的內心,她抬起戴著手銬的雙手用力抓著自己的頭發,喉嚨中發出“嗚嗚”的低泣,那低沉的哭泣傾訴著她的痛苦和悔恨。
審訊的人誰都沒再說話,審訊室內只有這個女人的哭泣聲。
良久,蔣棠忍住了痛苦,再次抬起頭說︰“這都是我的命!既然錯過了,那我只能走自己的路,你們不要問了,我一人犯罪一人當,更不想讓我父母以後受我牽連,我已經活夠了!”
“到了今天,你還是一錯再錯,你所有走錯的路都是因為錢,你犧牲自己保護那些罪犯,可你知道那些人要危害多少人嗎!你的命生來就是為了選擇錯誤的嗎?明明可以減輕罪行,可你偏要往絕路上走。”
顧勇提高了聲音對蔣棠怒斥的說。
蔣棠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淚水染濕了她的手指,她只是痛哭不再說話。
顧勇調整一下自己的語氣繼續說︰“為了拯救你,也為了把那些罪犯繩之以法,你看我為你請來了誰!”
顧勇這些話說完,蔣棠止住了哭聲,她慢慢放下雙手,目光又向前看去。
因為審訊室燈光有點暗淡,再加上蔣棠一直精神恍惚,她一直都沒有注意審訊台側面坐著那兩個人,她把目光看向審訊台旁邊的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