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後我帶全家造反了

第303章 悲情帝後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月下蘭舟 本章︰第303章 悲情帝後

    “你也看看這個。”周重雖然性格懦弱,卻還算是開明。

    大周朝有組訓,嚴禁後宮之人干政,可非常時期當行非常之法,他可不願皇後沒有自保之力。

    只有一個強大的母親,才能保護好他們的一雙幼兒幼女。

    于是周重將金州府的報紙遞了過去,“這東西叫報紙,是金州府那邊傳來的新奇玩意兒。據說每個月有一期,不知怎的就流傳到汴京城來了。這上面記錄了大周朝最新的戰事和其他消息,甚至有的消息比我們的暗樁傳回來的更為準確和迅速。”

    元淳皇後自然是認字的,她迅速的看了一遍,隨後身子一晃,難掩震驚“這大周朝的局勢當真到了這樣的境地?”

    “不錯,目前金州府那位已經佔據了十一座府城,西面的舟山王被她打得不成氣候,現在正帶著底下那些瘋狂的教徒們拼死反抗。東面據說有個什麼頂厲害的火器,那玩意兒攻城略地如履平地,打得周衡毫無還手之力,只能節節後退。目前東面戰線全面潰敗,再有幾個月,怕是要打到周衡的老巢瓊州去!”

    元淳皇後沉默了。

    十一州啊!

    這無異于已是整個大周朝的一半國土!

    如今他們大周朝正統反而只在這一隅苟延殘喘。

    那位女大王當真是了不得,不過才幾年時間,竟然已經無聲無息的佔領了一半國土!

    若是周衡那邊再繼續失守,這大周朝的江山還真要換了主人!

    “火器?”元淳皇後咬唇,“那武器當真那麼厲害?我記得陛下說過,周衡手底下的將士們戰力不弱,打起仗來和趙毅將軍的軍隊不相上下。怎的現在如此不堪一擊?”

    “今日這消息也在朝堂上引起軒然大波,你應該知道,以前文武百官都笑話金州府那邊的人專營這些雕蟲小技,如今火器一出,朝廷上那些之前口口聲聲說要伐金的大臣們立刻傻眼。如今怕是只恨沒機會去投奔金州府。我瞧著今日朝堂上,底下臣子們各懷異心,我那位父皇勃然大怒,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還將之前主和的官員們全部拉出來打了幾十個板子——”

    光是這樣听著,元淳皇後都察覺到前朝的風起雲涌。

    他們雖說貴為帝後,在亂世之中卻也猶如浮萍,生死之間,也不得不仰仗別人鼻息。

    真是可悲。

    元淳皇後悲哀道“難道我泱泱朝堂,就沒有一個忠君愛國之輩?”

    “那孫清臣算是忠君愛國之輩吧?看看他最後落得個什麼下場?”想起四年前孫清臣不顧危險來報金州府的危機之時,滿屋子人竟然無一人放在心上,父皇更是要治他一個謊報軍情之罪,周重喃喃道,“也好,他跑了也好,留在汴京城里只會跟我一樣,不過是死路一條。”

    察覺到周重身上的哀鳴之氣,元淳皇後心如刀絞,她用帕子擦了擦他額前的冷汗,又扶著他坐下,夫妻兩就這麼面對面的握著手坐著,像是瀕死的小獸般互相依偎著取暖。

    周重笑得難看,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淚水,“從朕登上帝位那一天,就知道有今日。只是朕貪心,想著兩個孩子年幼,便大著膽子和天斗上一斗。可惜朕非徐振英那等天縱英才之輩,縱然有心,結局卻也並非我之所願。”

    元淳皇後泣道“陛下,您別這麼說,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您不是說趙毅將軍忠心于您嗎,朝中定然還有臣子效忠您,結局還未可知。”

    周重勉強笑笑,“皇後說得對,朕不該自怨自艾。”

    以為自己說動了周重,元淳皇後一臉喜色,用帕子擦干眼淚,“沒錯,陛下該往好處想才是。您餓了吧,臣妾這里有下午御膳房送過來的點心,您先墊兩口——”

    見元淳皇後不再一臉憂愁之態,周重便笑著說了一聲好。

    元淳皇後離開後,周重卻仍是面色陰郁,他將元淳皇後放在桌上的報紙看了又看,橫看豎看,心中五味雜陳。

    都說金州府繁榮,可他卻想象不出這世上還有比汴京城更繁榮的地方,如果有,那該是什麼樣的日子。

    可是光從報紙這一新奇物件上,周重就知道,金州府的制造水平遠超他們。

    旁的不說,就說這報紙,字跡如此之小之娟秀,卻不見暈墨,每個字大小一樣,卻排列得如此整齊工整。

    更不必說這報紙一印便是幾萬份,遠銷整個大周朝,甚至很多寒門子弟都能買得起,只需要一份報紙,便能掌握天下大勢。

    這不僅需要強大的情報能力,更需要錢。

    也難怪這報紙一傳到汴京城,便在整個士子圈內引起了一陣風潮,讀書人們以擁有一份報紙為榮,甚至有許多士子組成書社專門研究報紙上提到的戰事、民生、經濟。

    即使朝廷已經將其列為禁書之列,不許其在周朝境內流通,可卻屢禁不止,士子們依然私下傳閱收藏,蔚然成風。

    誰讓這月報的主編是鼎鼎大名的林翰呢。

    那個開始說是被孫清臣綁架走的文學泰斗林翰,如今卻在金州府徐振英的手下混得風生水起,甚至混了個月報的主編輯,不可謂不滋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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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朝廷反應過來的時候,林翰的家眷們早就被金州府的人給偷偷送到金州府去了——

    可恨。

    著實可恨。

    這林翰比孫清臣可惡千倍萬倍!

    周重以前在國子監讀書的時候就知道林翰不安守本分,他還以為他仙風道骨,不喜官場,只愛風花雪月,是個有趣的小老頭,誰知道竟然主動投誠徐振英,背刺大周朝一刀。

    周重很焦慮。

    那位女大王的勢力越來越大,眼看著大周朝的版圖日漸縮小,一張報紙就攪得汴京城風起雲涌,加之那邊提倡人人平等的道統,更是讓汴京城內的底層百姓蠢蠢欲動。

    他貴為天子,雖愛民,卻也輕視他們。

    之所以愛民,是因為只有愛民,才能鞏固手中的權力。金州府提到的什麼低賤之人都有人格的說法,他更是嗤之以鼻。

    沒有讀書沒有開智的愚民,有什麼人格?

    他們懂什麼是人格?

    可是直到現在,他似乎有些回過味來了。

    任何的道統都是為了皇帝而存在。

    無論那位女大王真實想法是怎麼樣的,可只要提出人人平等的理念,她就無異于抓住大周朝所有苦難人民的民心。

    大周朝什麼人最多?

    那自然是底層人民。

    讀書人永遠都是少數。

    只這一招,便可叫所有民心朝她而去。

    周重看著這報紙,心中不得不感慨徐振英是一個可怕的敵人。

    他真是後悔當初沒有听孫清臣的勸告,竟然一個疏忽養虎為患。如今再想要解決這只大虎,怕是沒那麼容易。

    那麼他呢。

    他的出路又在哪里?

    ——————————————————————

    金州府的某條小巷子內。

    方家自從方如玉投敵後變得四分五裂,族人們痛恨方家大房,將他們逐出方家一支,並斷了來往。

    即使見了面,也裝作沒看到,甚至有脾氣急的,還要罵罵咧咧兩聲,啐上兩口濃痰才走。

    方家人內部幾乎成了死仇。

    因此除了方家大房外,其他人都搬到這條名為葫蘆巷的巷子里住。

    正是用午飯的時候,方家二夫人簡單做了一些飯菜,便招呼方詢父子出來吃飯。

    雖說方家有些積蓄,可他們現在身份尷尬。

    方如玉出逃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他們受不了旁人的指指點點,因此也歇了出去做工的心思。

    方二夫人便在家里擺弄一些花花草草打發時間。

    而方二老爺本來也不是醉心功名的人,之前配合著做一些教育口上的事情,這一時半會閑下來,便和方詢兩個人成天在屋子里研究輔導編制教材。

    一家人的生活除了比以前清苦一些,偶爾也免不了一些閑言碎語指指點點外,日子倒是過得不錯。

    只是有時候想起從前風光日子,方二夫人總是免不了對大房諸多抱怨。

    父子兩只能假裝听不到。

    這日,三個人正吃著飯呢,冷不丁就看見方凝墨的身影在外面徘徊,方二夫人對大房的人自然沒好臉色。

    尤其是方凝墨還在門口喊著方詢的名字,方二夫人就拉著臉,裝作沒看見門外的方凝墨,把碗筷放得乒乓響。

    方凝墨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便也不進屋,只在外面向方二老爺請安。

    方詢便道“堂妹來了,我出去一下。”

    方二夫人恨恨的嘀咕了一句“都分了家的人,還常常找過來干什麼,嫌棄連累我們不夠嗎?”

    方二老爺便道“那件事是方如玉做的,又不是凝墨做的。我兄長他們也是無辜受累。”

    “他們無辜?他們要是早點發現,把方如玉綁在家里,根本就不會有今日之事發生!再說那方如玉本就有前科,都說不教子,父之過,我看方家人有今天,都是你那個沉迷算學不理俗務的大哥之錯!”

    方二老爺自然心虛,只好低著頭不做聲。

    方二夫人心中怒氣未消,又念叨著“我兒命苦!如今殿下已經拿下十一州,眼瞅著離那個至尊之位只有一步之遙,偏這個時候!哎!方詢明年也有十八了,怕是連好親家都找不著!”

    每每提起此事,方二老爺心中也不是滋味,只是他和大哥自幼感情很好,雖心中有怨懟,可又覺得大房其他人可憐。

    他只能夾在中間,左右不言。

    倒是方詢走到籬笆之外,見方凝墨跑得風塵僕僕的,便問“可是祖父那邊出什麼事了?”

    方凝墨搖頭,“祖父尚好,只不過跟以前一樣,躲著不肯見人。我今日來是想問堂兄,前幾日不是說有家養殖廠要聘請哥哥當副廠長嗎,哥哥為何不去?”

    “原是這事……”方詢微微一笑,少年的模樣已經變成青年,一舉一動愈發顯得比從前沉穩,“那位做事太過功利,以為我方詢還有起復之日,抱著攀高枝兒的心思請我。可你應該知道,咱們家踫上那種事,殿下以後是不會再用我們的,何苦叫別人失望?”

    方如玉臉上是既羞且燥,仿佛自從方如玉跟瓊州府的人走了以後,他們大房怎麼都繞不開這奇恥大辱,這羞辱好似長在她身後了,無論她走到哪里,在做什麼,都有一種如芒在刺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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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還好。

    剛事發那一兩個月,總有一些好事之人朝他們房子里扔東西,有時候是夜香、有時候是石頭,甚至有時候是紙錢白幡之類的喪物。

    他們家人無論走到哪里,總有人指指點點。

    ——賣國賊。

    這三個字,她听得清清楚楚。

    猶如利劍穿心般。

    方凝墨那時候才體驗到什麼是真正的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徐振英是免了他們的死罪,甚至沒有處罰他們,只將他們開除了吏員的隊伍,可是那份奇恥大辱,久久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叫她夜里翻來覆去輾轉難眠,淚水打濕了枕頭,只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向瓊州把方如玉抓回來。

    提到方家那件事,兩兄妹都沉默了。

    方如玉只好道“那大牛哥那邊,不是讓你跟他一起做水泥生意嗎?他現在在金州府這一片都吃得開,腰纏萬貫,還和商務部的搭上了線,你跟著他,總比現在編寫一些考吏員輔導書好吧?”

    方詢卻依然搖頭,“那更不好。大牛哥是殿下的朋友,估計也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才對我們家好,殿下力排眾議保住我們一家性命,已承受了很多非議,我怎好再去承殿下的人情?”

    方凝墨一下,說不出話來。

    方如玉出逃的事情,影響他們方家的每一個人。

    見方凝墨手足無措的摳著手指,方詢無所謂的笑笑“別聳眉搭眼的,這件事又不是你做的,你這樣扭扭捏捏干什麼。殿下都不生你們的氣,我又怎麼會生氣?”

    方凝墨眼眶微微一紅,似乎因為方詢這一句話,眼淚都快要決堤,委屈道“我真是恨死她了。”

    她抬手擦了擦眼淚,“父親說,要登報和她斷絕父女關系。母親昨晚哭了一夜,也沒說同不同意,只是一直說家門不幸。我剛才出門,父親也去宣傳部那邊了。我瞧著像是動真格的。”

    方詢冷笑一聲,“把我們害到這種下場,她那是罪有應得。”

    “是,她糊涂!她也不想想,周衡是個什麼東西。怕不過是仗著火器圖紙,對她甜言蜜語糊弄個幾月,後面半輩子受苦受難的就只有她一個人!”

    “不說她了。說說你,我听說大伯母最近在準備給你招贅?”

    方凝墨苦笑,“哪里還有這個心情,若說從前,興許人家還看得上我。如今方家身敗名裂,只能找游手好閑的男子。祖父那天的意思是讓我們考慮搬離金州府——”

    “你們要離開金州府?”方詢有些吃驚,“去哪里?”

    “不知道呢。之前我們手頭存了一些積蓄,去鄉下買幾十畝田也好,從頭做點小生意也罷,總好過在金州府每天被人指指點點的強。”

    “現在土地怕是不好買,金州府的老百姓們都有錢,加上又有救濟院,很少有老百姓舍得賣自己手里的田地。”

    “誰說不是呢,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這金州府到處都是熟人,做點什麼都不方便。雖說城主沒有追究我們的罪責,可爹爹臉皮薄掛不住,每日難受得緊,連門都不大出了。瞅著快要憋出病來。祖母就說,干脆換個地方,反正殿下如今坐擁十一州,政策又這麼好,哪里都能活。”

    方詢卻道“金州府乃天子重地,龍氣聚集,自然擁有得天獨厚的條件。更何況如今東面、西面都在打仗,你們要搬到哪里去?我看哪里都別去,就在金州府,我有預感,殿下一統江山的時間快了,你我辛苦這幾年,難道就不想留在這里看著殿下榮登寶座?”

    方凝墨有些遲疑,“我自然是想的。”

    “凝墨,你記得殿下曾經說過一句話嗎?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該如何處之乎?只需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祖父在周朝為官時,尚且三起三伏,咱們這些小輩經歷的這點磨難又算是什麼?”

    方凝墨苦笑著望向方詢,“不曾想堂兄竟是我們小輩中心智最堅韌的那個。你說得也有理,回去後我和祖父祖母再好好說說。”

    “好,你們若還是執意離開,一定要告知我。”

    方凝墨點頭,又望了一眼屋內拉長著臉的二嬸,有些不好意思道“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

    方凝墨轉身沒多久,就听見二嬸在背後罵罵咧咧,她只好縮著肩膀,把腳步放輕,悄無聲息的離開。

    她的肩線一直緊繃著,低頭盯著鞋面,猶如喪家之犬般,隨後靜悄悄的消失在葫蘆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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