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戴高樂機場,一架私人專機緩緩降落。
    機艙門打開,李安然身著剪裁得體的西裝和戴王妃率先走出,身後跟著神色冷峻的保鏢團隊。
    戴安娜王妃一襲淡紫色套裝,優雅的氣質在人群中格外矚目。標志性的寬檐帽,嘴角微翹的溫和笑容,舉手投足間盡顯貴婦風範。
    “安然李先生,我的老板雅各布在巴黎銀行等著您。”一個三十多歲的白人在機場出口處攔住了隊伍,在兩個保鏢橫亙在前的虎視眈眈下,身體微微半躬低聲匯報。
    李安然微微點頭,目光望向巴黎市區的方向,眸中閃過一絲銳利。
    他此次前來就是要通過雅各布的牽線搭橋與渡鴉平台董事長談判,徹底結束這場沖突。
    原本安娜的意思是借此機會索性與渡鴉平台全面開戰,以馬島現有的實力,加上其他盟友,也許真的可以踩著渡鴉尸體登頂暗黑世界的巔峰。
    可李安然知道事情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渡鴉平台在冷戰時期誕生,經過幾十年的磨礪和深耕,才創下暗黑世界第一的名聲,怎麼可能就這點實力?
    讓他更為忌諱的是渡鴉平台背後的黑立方,沒有人知道黑立方是由哪些人組成,究竟有多大實力。可世界處處都能感受到它的影響,或者說它的黑手無處不在,切切實實影響著世界的走勢,可不是李安然現在能企及的。
    更何況,在他內心深處,與其登頂成為眾矢之的,不如藏在黑立方背後成為老二來得安全。
    “好,我馬上就去。”李安然沒有猶豫當即答應下來。
    戴安娜輕挽李安然的手臂,附耳輕聲說道︰“我已經聯系了幾位議員,爭取下午就開始游說工作。”
    “辛苦王妃了。”李安然感激回應,在她的手背上輕拍幾下,“事有不殆,就不要勉強。”
    巴黎銀行頂樓,雅各布拄著拐杖,坐在真皮沙發上,身旁站著神色略略緊張的托馬斯。見到李安然推門而入,雅各布勉強起身,臉上擠出笑容︰“安然李先生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
    “雅各布先生客氣了。”李安然在對面坐下,突然發現老家伙的氣色遠沒有一年前看上去那麼紅潤了,似乎憔悴了許多,甚至能感受到生命在他體內的流逝。
    從包里拿出文件,推到雅各布面前,順勢與旁邊的托馬斯微笑招呼,“好久不見了,托馬斯。”
    上次兩人見面,還是托馬斯奉命將南非和贊比亞的礦產做移交,當時的氣氛可不那麼融洽,畢竟生生從人家口袋里面挖錢,雖然是利益交換,人家心里多少會有膈應的。
    風水輪流轉,如今文件袋里裝的是李安然的賠付條款。
    “這次希望您能從中斡旋,希望雙方化干戈為玉帛,將來大家合作才是最好的出路。”既然低頭了,李安然不會矯情地執著最後那一點所謂的尊嚴。
    雅各布接過文件粗略翻看,眉頭越皺越緊︰“安然啊,渡鴉平台背後牽扯的勢力太多,恐怕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言下之意就是李安然拿出來的東西不夠份量。
    “正因為牽扯得多,所以才需要有人出面調和。”李安然目光如炬,“我願意拿出誠意,渡鴉平台損失的,我加倍補償。”指了指文件,“如果他們能夠接受這些最好……”
    說到這里,李安然的眼神變得有些陰鷙,嘴巴緊緊抿在一起,擺出來一副那就繼續開戰的表情。
    李安然沒有誠意嗎?當然不。除了法國電視五台和波爾多酒莊股份轉讓給中間人雅各布,還拿出捷克斯柯達汽車和波蘭電信公司的股份給予渡鴉平台賠償,總價值三億多美元,不可謂不誠意滿滿了。
    李安然用語氣和表情明確告訴雅各布,如果對方趁機獅子大開口,那麼後續發展的可能性就有了更多選擇,所以他才會說出最好兩個字。
    很多人說西方人說話比較直白,所以溝通時候不能過于委婉。強盜邏輯下成長起來的人,哪里有什麼多余的算計?無非就是貪婪驅使下的貪得無厭罷了。李安然的應對也很直接,用他們听得懂的話,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雅各布听懂了,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樣子。而旁邊的托馬斯卻明顯流露出不忿來。他不滿的並不是嫌棄李安然拿出來的籌碼少了,而是言語中的威脅。
    巴黎市政廳附近的酒店里,戴王妃以慈善基金會的名義邀請了數位關鍵議員共進午餐。
    席間,戴安娜優雅地端起酒杯︰“諸位,關于渡鴉平台事件中被捕的兩人,我希望能從人道主義角度出發,給予公正的審判。他們不過是小人物,或許受到了脅迫。”
    一位年長的議員放下刀叉,微笑道︰“王妃殿下的善心我們都明白,但這畢竟是司法程序,我們不便過多干涉。”
    戴安娜輕輕搖頭︰“我並非要求干涉司法,只是希望大家能全面了解情況。”
    她這次的游說目的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就是要給被逮捕的袁文杰和阿列克謝說項,希望通過議員的壓力影響 最後審判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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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安娜王妃輕輕轉動著手中的酒杯,目光掃過席間幾個議員,優雅磁性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懇切︰“我听說巴黎正在推進兒童醫療基金會的擴建項目,我名下的慈善機構恰好有這方面的資源,若能合作……”她沒有把話說完,卻讓在場議員們眼神都亮了起來。
    年長議員咳嗽一聲,意味深長道︰“王妃殿下心系民生,我們自然全力支持。不過司法審判確實需遵循程序,但若證據存在疑點……”他故意頓住,其余議員紛紛附和,隱晦表達出願意在法律框架內對案件重新審視的態度。
    戴安娜嘴角笑意加深,舉杯與眾人輕踫,酒杯里的琥珀色在透明玻璃里來回激蕩。
    海伍德作為渡鴉平台的全權談判代表,在下午時候準時出現在了巴黎銀行的頂樓。
    李安然隔著會議桌,與面色陰沉的海伍德對峙。
    海伍德雙手抱胸,皮靴有節奏地叩擊地面,帶著濃烈敵意哼聲說道︰“李,區區三億美元?這是在打發叫花子嗎?光是地下室死去的二十一名精英,每人撫恤金都不止這個數!”
    李安然指尖摩挲著文件邊緣,語氣平靜︰“海伍德先生,不說這些股份本身具備的價值,就是每年產生的現金流也是個極為可觀的數字,這比一次性賠償要劃算多了。”
    見海伍德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李安然聳聳肩,“那麼貴方想要什麼條件?”
    “十億美元,現金和黃金不限。”海伍德的趾高氣揚,讓在旁邊默默觀戰的托馬斯心里冷笑不已起來。雖然他對李安然並不感冒,甚至隱隱帶有一絲敵意。可面對李安然的恐怖實力,海伍德居然大言不慚開口就是十億美元,還特麼要現金……
    “呵呵呵,海伍德先生,安然李先生是有誠意的,如果貴方還有其他要求,請衡量後謹慎提出。”托馬斯作為中間人,哪怕對李安然不爽,也要盡到責任。總不能事後被人指摘拿錢不辦事吧?羅氏發展到今天的規模,名譽就是生命。
    “渡鴉平台提供的是暗黑世界交易平台,幾十年來的規矩就是平台只保證雙方履行合約,其他的一概不管。而安然李先生卻派人前來盜竊平台資料,並且打死了我們那麼多人,渡鴉的名譽遭受重創,十億美元還是看在羅氏家族的面子上,否則……”海伍德臉色鐵青,幾乎是咬著牙吐出來幾個字,“否則就準備承受渡鴉的怒火吧。”
    李安然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手上的雪茄橫在面前,翹起了二郎腿,眼神里的凌厲與海伍德雙目里的火焰踫撞在一起,激起一片火花。
    這件事的確是李安然理虧,為了讓米哈伊爾報仇,他便任性了一把,沒想到最後面臨如此局面。
    雖然面子上李安然依舊鎮定,甚至氣勢上沒有絲毫退縮,心里的算盤已經打出了火星子,極速算計著接下去的走向,到底應該引到何方。
    米哈伊爾報仇的心思沒有熄滅,自己手里的這把刀要舔血,握刀的手就不能慫,否則離心離德就在眼前。
    既然不能退縮,那麼……
    李安然翹起的腿微微晃動起來,眼神也變得清澈。“海伍德先生,我建議你回去跟董事會再商量一下。十億美元我拿得出,也付得起。可我這人有個毛病……”
    手里的雪茄舉了起來,朝他那張陰鷙、帶著一絲嘲諷的臉指了指,“我有個毛病,就是吃軟不吃硬。如果你們秉承這個態度,希望最好想清楚是否能付得起代價。”
    李安然很少願意說狠話,他一直以為心虛的人才會用夸張的言語為自己壯膽。可今天面對海伍德的咄咄逼人,李安然腦子里面忽然就閃過一個念頭。
    “哈哈哈,安然李先生,我們對你的實力了解得非常清楚,而你……對我們卻一無所知。如果渡鴉平台僅僅這點實力,早就被死對頭撕成碎片了。”
    李安然求助的目光掃向托馬斯,眼里的意思就是拿錢辦事了啊哥們,該你出頭了。
    “咳咳咳咳……”托馬斯舉手捂嘴輕咳幾聲,短短幾秒鐘,他的腦子里面已經形成了一套說辭。
    “既然是談判,妥協就是必要的。海伍德先生,十億美元的標的似乎有些太高了。既然你清楚安然李先生的實力,就應該冷靜下來,就事論事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托馬斯已經非常明顯提示了,如果海伍德還搞不清楚狀況,要麼是個死腦筋,要麼就是故意找茬。
    渡鴉平台董事會派遣海伍德前來談判,那麼這個家伙就不應該是個莽撞的。
    李安然打蛇隨棍上,跟著說道,“這樣吧,按照美軍陣亡的賠償款為基準,按照二百萬美元一人的標準做出賠償,如何?”總共二十一人,四千二百萬美元就這麼出去了。
    托馬斯很滿意李安然的配合,視線轉向海伍德,“海伍德先生,美軍的陣亡賠償已經是世界上最高的了,由此可見安然先生的誠意滿滿……”
    “哼……”托馬斯的話被海伍德的冷哼打斷,“渡鴉平台的尊嚴可不是區區一點錢就可以打發的。托馬斯先生,十億美元是我們能夠接受的底限,沒有任何商量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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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李安然怒極而笑,“托馬斯,要不就這麼算了吧,跟雅各布說一聲,我許諾的依舊有效,將來見面大家還是朋友。至于海伍德先生……我勸你還是回去跟董事會匯報一下為好,省得將來不可收拾。”
    說罷,李安然想要起身告辭,被面色漲紅的托馬斯伸手攔住。
    托馬斯哪里听不出李安然的調侃,見海伍德居然連羅氏家族臉面也要下,心里已經惱怒到了極致。“海伍德先生,別忘記這里是歐洲,不是阿美。說話做事還是過過腦子比較好……”
    這話已經很難听了,也暴露出羅氏家族以往對渡鴉平台的不滿。
    一旁李安然依舊一臉的不忿,心里卻樂開了花。
    羅氏在阿美扶持了洛克菲勒等幾個白手套,那時候阿美可沒有現在這麼強大,所以使用白手套是極為合理的。
    沒想到阿美發展速度超過了所有人的預計,等羅氏匆忙想踏足阿美時候,卻被已經強大起來的白手套們聯手堵在了門外。于是強大如羅氏,勢力遍及世界各個角落,卻始終無法進入阿美,最後只得放下身段與白手套們合作,最終形成了兩大財團的嫌隙。
    這是歐洲老錢與阿美新貴之間的斗爭,是小圓帽和昂撒人之間的戰爭。
    想到後來以馬教主為首的新錢,與蓋茨為首的老錢之間的你死我活,李安然差一點笑出聲。
    時過境遷,也許二十年後的自己,也是人們口中的老錢吧。
    “托馬斯先生,渡鴉平台的名譽不是區區十億美元就能夠補償的。”海伍德寸步不讓,直言之下,卻不知道他已經深深刺傷了心高氣傲的托馬斯。
    李安然用雪茄遮住臉,眼神在會議室里迅速巡 一番,他相信老家伙雅各布一定會監听這里發生的一切,也許……加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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