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斷然中斷談判的態度,讓所有人都有些意外。這些人參加的談判沒有一千也有幾百次了,哪有這樣一言不合就拂袖離去的,留下的日產眾人面面相覷,都不曉得說什麼好了。
唯獨社長久米豐的眼里透著狡黠,夾雜仇恨。是的,就是仇恨,是對李安然發自骨髓里的仇恨。
回到家里,妻子給他拿來拖鞋,將包放好,又給他端上一杯熱茶,這才回到房間去逗弄孫兒去了。
幾十年如一日,老妻就是不願讓佣人動手,每次都親手服侍他,究其原因,老妻只是認為這種事是一個女人應該做的。
久米豐靜靜坐在沙發上,輕輕嘬著滾燙的茶水,眼楮卻看向牆壁上那把懸掛著的武士刀。
一個龍國人,哪怕他現在披著阿美人的外衣,居然狂妄到收購日產,誰給他的臉?如果不是看在安田家族的面子上,他今天絕對敢將茶水潑在那個狂妄之輩的臉上。
他二十三歲大學畢業後就加入了日產公司,幾十年來兢兢業業,勤奮工作,在六年前終于接替前任,坐上了社長的寶座。
他推動了海外市場的擴展,組建了海外市場的服務網絡,讓日產汽車從小島上走了出去,進入了全世界千千萬萬個家庭里。
受到世界經濟疲軟的影響,擴張的腳步被迫停了下來,公司也因此第一次虧損,而且遭遇了嚴重的財務危機。
原本他想向安田家族求援,希望能得到支援。沒想到安田龍介這個狼崽子,居然獅子大開口,想要收購日產。
久米豐是不敢得罪安田家族的,于是假意逢迎,實則暗地里去找了其他家族,終于在死對頭三井家族里得到了明確的意見,那就是他們會全力幫助他。
之所以日產被視為安田系,並不是因為安田家族持有多少股份,而是幾十年來安田家族在金融上的給予的幫助和支持,雙方保持著極為親密的關系,並不意味著日產汽車就要束手就擒。
如果只是想要控股,其實久米豐也無所謂,只要能給公司帶來好處,股東那麼多,你有本事就去收購好了。
問題在于李安然是個龍國人,卑賤窮困的龍國人連一塊合格的鋼板都生產不出來,憑什麼來收購?能給日產公司帶來什麼好處?
久米豐越想越生氣,思慮良久,拿起了電話打了出去,“三井先生,談判破裂了。他們準備在股市上發起收購,您……您一定要幫我啊。”
電話那頭傳來爽朗笑聲,“久米君,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給你最大支持的。”
兩個人在電話里寒暄了幾句後,久米豐放下電話,懸著的心終于稍微安定了一些。一直傳聞三井家族與安田家族芥蒂很深,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只是自己去與安田家族的敵人苟合,這樣的行為在世人看來就是背叛,是令人齒冷的。
“安田龍介,你不要怪我,誰讓你找來的是個龍國人呢?”嘴里輕輕嘟囔著,視線又轉向那把武士刀。“也許父親知道後也會支持我的,龍國人……哼哼……應該全部殺死的。”
李安然得以充分釋放後,整個人的精神就支稜了起來。
赤身裸體四仰八叉躺在沙發上,看著窗外霓虹片片,腦子里面一直的揣測久米豐態度的突然轉變,背後到底藏著什麼玄機?
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轉變態度,什麼股價上漲,這種場面話一個字都不要信。那麼什麼情況下,他居然不給安田龍介的面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悔,這種行為等同于當面打安田龍介的臉了。
“安田系,安田系,現在看來,就是個笑話啊。”李安然點燃了雪茄,煙霧蒙蒙中,似乎真相就藏在里面。
“親愛的,你說現在要不要買進股票?!還有啊,房價也回升了,要不要出手啊?”松井晴子從浴室里面出來,一路小跑竄進李安然的懷里。
後面上野由奈美擦拭著頭發,也快步走了過來,唯恐少听了一個字。
這位爺的厲害她們都是領教過的,跟在後面炒股炒房,可是賺了好多錢。以至于她們現在的眼界也高了,普通富豪的酒宴壓根就不會理睬,只等著安田龍介的呼喚,那就意味著李安然來了。
“做空股市,有多大杠桿就用多大杠桿。房產麼,如果是你們自己住,五年後再入手,不過不要投資了,沒有價值。”李安然玩弄著那團柔軟,心不在焉回答。
她們心里默默記下,不由欣喜萬分。如果這次再賺一筆,那麼將來生活就徹底無憂了,自己也不擔心人老珠黃沒有戲拍了。
李安然沒有預料到,這她們回家後攛掇家里親戚朋友通通去做空,以至于後來小道消息滿天飛,加上銀行突然收緊放貸,股市應聲而落,一瀉千里,讓很多人都大賺了一筆。
她們也因此在股票圈子里出了大名,被奉為女股神。
“怎麼感覺你不太高興?”上野由奈美心思縝密,察覺到了李安然有些沉悶。
李安然原本不想多嘴的,只是覺得這兩個都是圈外人,說說閑話也無傷大雅,于是將事情大致概括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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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老家伙,是不是男人?居然幾次出爾反爾,莫不是人老那玩意也沒了?”心直口快的松井晴子開始幫腔罵人,用了她以為最骯髒,最富攻擊力的詞語。
她們頓時大笑起來,惹得李安然也莞爾一笑。
“會不會是三井家在背後搗鬼吧。”上野由奈美嘻嘻哈哈說道。
“嗯……嗯?你說得是三井財閥?為什麼這麼說?”李安然突然敏感起來。
“我……我也是听說的,安田家族和三井家族因為競爭關系,所以關系很差。”上野由奈美知道自己逞一時口快,但是礙于情郎的眼神,她只得小聲回答,心里卻後悔得要死。嚼財閥的舌根,最後死得淒慘的案例可不是一個兩個,自己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好在李安然沒有追問,只是與她們調笑起來,這才讓她暗自松了一口氣。
安田龍介跪坐在叔叔安田孝南面前,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仔細說了。
安田孝南緊閉著雙眼,沒有任何反應。安田龍介不敢打擾他,因為這是叔叔全力思考的習慣,所以只是安靜等候,大氣都不敢喘。
許久,安田孝南才睜開眼,緩聲問,“你自己什麼想法?”
“貪得無厭!那久米豐只是為了利益最大化,想通過收購與反收購的爭斗,獲取更大的利益。”安田龍介爽快說出來自己的看法。
回來以後,他也認真思考了今天發生的一切。久米豐已經垂垂老矣,距離退休不遠,臨下台前找個凱子高價賣掉手里的股票。也許不光他這樣想,那些高級干部也應該是這個意見。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本無可厚非。只是居然不跟自己提前商量,讓他在李安然面前丟了臉,這口氣他可是咽不下去的。
難道安田家治不了你嗎?如果提前收回貸款,老家伙你怎麼應對?安田龍介不無惡意想著,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哦?難道他有這個能力與你和安然先生打擂台嗎?他不了解安然先生也就罷了,這些年他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你的脾氣他不清楚?”安田孝南微微冷笑搖頭,言語中寒風刺骨,居然帶著一絲殺意。
被叔叔提醒,安田龍介想了想,微微皺眉,“莫不是他覺得跟我們關系好,所以這點沖突並不算什麼。”
“是嗎?呵呵呵,那就等他登門吧。或者,他再也不會來了。”安田孝南輕嘆一聲,“唉,老都老了,居然想著腳踩兩只船了。”
什麼意思?安田龍介愣了一會,猛然直起身,失聲驚呼,“他去找三井家了?”
安田孝南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說︰“幾十年的交情,居然招呼也不打一個,這是欺負我年紀大了嗎?”
欺負安田家族的家長年紀大了?估計天底下也沒有幾個人有這個膽子吧。
安田龍介頓了頓,突然趴伏在地上,額頭踫觸在地板上,發出咚的聲音,“叔叔,這件事讓我去辦吧。”
安田孝南瞪了他一眼,“蠢,你去辦什麼?怎麼辦?不要總是耍你在警視廳里學得那一套,我們是生意人,不是黑道流氓。”
“叔叔,我讓人投訴日產汽車質量問題,讓報社好好炒作一番,看他坐的住嗎?”
“蠢!”安田孝南氣得渾身發抖,抄起身邊的棍子就打了上。棍子在安田龍介背上砰砰作響,一連三下,老頭才喘著粗氣罵道︰“你們要收購日產的,企業信譽受損,倒霉的不還是你們自己嗎?”
安田龍介伏地不動,此時腦子也清醒了,可不是嘛?企業聲譽毀了,自己買下來豈不是糟糕?看來叔叔說得對,人生氣的時候不能做任何決定,因為一定是蠢的。
“你明天找安然先生談談,看他接下去怎麼辦。我去找其他家長談談,嘿嘿,也許能看上一出好戲也說不定。”安田孝南終于笑了,笑得有些詭異。
有些愁怨,是需要戰場才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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