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德會社?”李安然的眼眸縮了縮,這個他平時下意識扔記憶角落里的名詞突然出現,讓他有些感覺不太適應。
自從他加入彼德會社後,就一直沒有參與會社任何活動,仿佛他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似的。時間一長,他也把這件事給遺忘了。
此時他的腦海里面浮現了一個老人的面容,身高將近兩米,需要他抬頭仰視的老者,對他來說卻是一直心懷恐懼,竭力不去想起的人。
如果說一個月之前,他還覺得彼德會社任何一個人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到了今天,哪怕老伯施在眼前,他也沒有多少畏懼了。無他,實力使然,他掌握的力量足以與什麼羅氏家族,伯施等人有一戰的能力了。
“他們為啥不放過我?又不是我把他們抓起來的。”李安然假裝不滿,實際上想從伯施嘴里听到更多的內幕。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等回去我會跟你詳細說的。安然,我這次來莫斯科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父親千叮囑萬叮嚀,請你務必听我的。”
如果是老伯施說這些話,李安然絕逼會打個折扣。這種政客嘴里說的話,和心里實際想得往往天差地別。
伯施不一樣,他還沒有被政治徹底污染,說話的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門敲響了,沒等巴卡京回應,門就被推開,露出李安然滿是賤笑的臉,“嗨,我剛想起一個問題來。”
巴卡京眼里閃過一絲得意,伸手指向旁邊的位子,“正好我們可以談談你去安娜家威脅她的事情。”
“咦?送孩子禮物也算威脅嗎?好像你從來沒有威脅過我,什麼時候試試?”李安然說話胡天野地沒個譜,人卻老老實實坐在了老頭身邊。
“要不……我們先聊聊那些肥料的事情吧……”
看著李安然無賴的笑臉,巴卡京也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好啊,或者我們也可以先談談麥田是如何豐收的。”
南斯拉夫一個叫沙巴茨的小鎮上,一個高大的漢子提著一個大包,邁著大長腿在黑暗中穿行,很快出了鎮子,走上了一條土路。
路旁樹林里無聲無息走出四個人來,跟著漢子的步伐,排成了一個縱隊。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只有月華下那排長長的影子,和他們粗重的呼吸聲。
半個小時後,一個孤零零的木屋出現在樹林邊,不遠處便是茫茫大海,浪濤陣陣,月華之下祥和而寧靜,恍若世外桃源一般。
一行人剛到木屋門口,門就被推開,屋里昏暗的燈光透了出來,照在埃文斯那張刀砍斧鑿臉上。
“隊長……”屋里的士兵們紛紛站了起來,看著埃文斯的眼神萬分灼熱。
埃文斯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了,從人群里穿過,到了最里面,幾個傷員或躺或坐,掙扎要起身,被他伸手攔住了。
“藥拿回來了,應該足夠你們後面使用的。”埃文斯將手里的提包往地上一放,俯身拉開拉鏈,露出里面的藥品。
傷員們沒有作聲,默默看著埃文斯,眼里全是不舍。
“我會留下衛生兵照顧你們,一直到痊愈。”埃文斯說著話,從口袋里面掏出一把鈔票,“就換到這點錢,節約點應該足夠了。”
這是大伙把自己身上最值錢的東西都捐了出來,金戒指,手表,鋼筆……
可惜南斯拉夫現在政局震蕩,到處都是游行示威的人,偷盜打搶的大有人在。這些東西在這個環境里,價值打了很大的折扣。如果不是埃文斯用了一些手段,搞不好換不到錢,還會被人洗劫一空。
“隊長,要不等我們傷好一些了再回去吧,多一個人總是好的。”一個傷員站了起來,情緒很是激動。
埃文斯沒有說話,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噠噠噠……”屋外突然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槍聲。
屋里的人一愣,隨即有人關上了燈,門被打開,眾人蜂擁而出。
“隊長,我們被包圍了。”一個身影匆匆跑了過來,“奧爾夫他們正在狙擊,敵人太多,怕是抵抗不了多久。”
埃文斯心里一沉,回身吩咐眾人,“帶上傷員,我們往沙灘上撤退。”
眾人轟然答應,紛紛進屋去攙扶傷員。
“哪來的敵人?”埃文斯問那個跑來報信的士兵。
“鎮子方向過來的,一共有五輛小車,大概十幾個人。”士兵匆匆匯報。
埃文斯眼里凶芒大盛,思考了幾秒,立刻命令,“其他人都到樹林里去埋伏,告訴奧爾夫他們,把敵人引過來。”
“是。”士兵轉身就跑,很快就消失在夜幕里。
很快,幾個身影邊射擊狙敵,便朝木屋跑來,很快就繞過了木屋,朝後面的樹林里面逃逸。
他們身後幾百米處,隱隱綽綽出現了很多人影,粗略看去,遠遠超過了剛才士兵說得十幾人。
很快,這些人包圍了木屋,朝里面扔了幾顆手榴彈,“轟……轟轟轟……”連續幾聲巨響之後,火光沖天,木屋四分五裂,巨大的能量將半個屋頂都掀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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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地上的人們避開四賤的雜物之後,才緩緩爬了起來。眼前的木屋此刻燃燒著大火,卻沒有看到他們想看到的東西,比如尸體。
一個身材勻稱的漢子收回目光,朝那片深幽的樹林看去,顯然有些猶豫。
雖然他不知道這些被上面命令必殺的人是誰,可是剛才的遭遇戰,區區兩把步槍就打得他們抬不起頭,還傷了兩個人,他就知道遇到硬茬了。
“長官……”一旁有人開口催促他了。
漢子微微咬牙,做出一連串的手勢,身後的隊員立刻四散開去,組成了幾個小隊,彼此相距不過幾十米。
漢子伸手在嘴里打了一個呼哨,尖利的哨音劃破天際,開啟了一場他絕對會後悔終身的噩夢。
隨著呼哨聲起,這些人小心翼翼往樹林里走去,背後木屋燃燒的火光映紅了樹林邊緣,只是深入了十幾米後,火光便再也透不進來,樹林開始恢復了本來幽深黑暗的模樣。
打頭的人擰亮了手電筒,在刺眼光柱的照射下,樹林恢復了一定的可見度,很快就有人發現了異常。“長官,這里有好多腳印,他們應該是朝這個方向跑了。”
漢子听到了手下人的匯報,他自己也看到有野草不規則倒伏的異狀,心里頓時有了底。
“都小心點,加快速度追上去。”漢子發布了他這一生最為錯誤的命令。
他是個經驗豐富的軍人,軍伍起始就參加了十年前的八一軍演,那個讓全世界都為之顫抖的軍演,令他這輩子都難忘的大場面。
退伍後他加入了內政部部隊,因為出色的能力得到了長官的賞識,成為了一個行動隊的長官。
接到上級命令,說是要尋找一批紅色鐮刀逃兵,他受命負責這一段的海岸線區域調查,剛才接到群眾舉報,說是看到了陌生人,于是他便率隊來了。
尖兵在前面開路,彼此都保持著幾米的距離。小隊與小隊之間也保持著二十多米的間隔,這樣的隊形能夠極大保證彼此的呼應和支援,不怕遭遇敵人的襲擾。
隊伍行進的速度很快,地上雜亂的腳印和倒伏的野草,給了他們最明確的指引。
突然,他的心髒毫無征兆地猛得跳了一下,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走在最前面的隊員便被一個黑影撲倒。
隊員嘴里發出尖叫聲,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其他隊伍里也發生了騷亂,有人被襲擊了。
漢子下意識舉槍瞄準隊員身上揮刀殺戮的黑影,然後一刀亮光閃過,腕部一疼,手里的槍便無力握住,掉了下去。
當他驚詫看向下落的手槍,一個模糊的影子兜住了那把槍,槍口猛然朝上,在他驚懼萬狀里,槍口突然噴出了火焰,在他的眼眸里越來越大,越來越亮,最後下頜一疼,隨即口腔傳來灼燒感,緊接著是頭顱里面疼痛無比。
好在這種感覺時間很短,僅僅三四秒後,所有的痛感全部消失,包括視覺,听覺也都突然失靈。
樹林里面兔起鶻落,一場屠殺開始了,隨著慘叫聲連綿不絕中,槍聲不可避免地響了起來。
黑暗中,滾落在地的手電筒頑強地散發它的光芒,人影在光幕里縱橫閃越。
漢子倒在地上的眼楮睜得老大,眼里全是驚懼和後悔。一張臉出現在他的眼前,赫然是埃文斯在燈光里被扭曲的面容。可惜,漢子雖然睜開著眼楮,卻什麼都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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