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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甦里眼神怔松望著康熙,頭一次直視許久這位帝王。
那雙丹鳳眼,不由自主的讓她想起他。
烏甦里認真想了想,道“皇上沒同我說過這事,我需要知道為什麼。”
康熙眼眸微闔,漫不經心瞟了眼烏甦里,嗓音淡漠。
“你身上的秘密太多,既然可以留在京城,你也不必出京。”
康熙兀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朕查了你生平,在閨中時便喜好農務,可這些跟你之後的表現比起來,太平庸了。”
“拿出的書冊無一例外找不到任何出處。”
“身為後宅女子,卻同朕幾個兒子還有書信往來,這幾年小動作不斷,像是有計劃的開展某項活動。光老四那些田產莊園,支撐不了你名下商鋪每年低價出售農種。”
烏甦里後背爬上一陣寒意,用力攥著手心保持冷靜。
“皇上需要我做什麼?”
康熙輕笑,“老四去西花園探望保成,放心朕也不指望你做大事。”
“這麼多年朕一直未挑明,一則是你所作所為不危害江山社稷,二則朕也想看你到底為什麼要做什麼。”
烏甦里垂眸平靜道“太上皇盡可放心,我不會做任何對不起大清的事情。至于原因,恕我如今無法回答。”
“罷了。”
康熙倚著寬椅,皇家人的風度矜貴絲毫不減,“朕也不是那般小肚雞腸之人。今日喊你過去,是有一事要你做,還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做。不過或許你不知道,老四在朝中可用之人不多,能用之人少之又少。想坐穩皇位,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更遑論御史的嘴、史官的筆,老四武將班底薄弱,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听了這些話,烏甦里心如蟻噬,艱澀開口問了句“太上皇,皇上也是您的兒子,是您親自選的繼承人。”
“是啊,朕親自選的他。可他若這些都解決不了,朕得考慮培養新太子。”康熙語調稀松平常,眼中毫無波動,“朕將皇位交予他,自然要教他怎麼去當皇帝。”
“一個上位者任性,最後可能導致王朝衰敗。”
“帝王沉溺情愛,乃是大忌。”
烏甦里不知該說什麼,心思百轉千回,最後卻找不到答案。
“所以太上皇,有何事需要我去做?”
“朕相信你可以做到。”康熙噙著一抹淡笑,語氣卻不容拒絕,“給保清保成想一條出路。”
烏甦里有一瞬無語,坦言道“太上皇這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只要您開口,皇上不會拒絕。”
“朕若開口,老四自然會同意,可朕百年之後呢?”康熙悵然微嘆,“這一年朕想了很多……因為朕,保清跟保成一直較勁。可朕也沒想到,保清竟然會想讓保成死。”
“保成自幼失恃,朕怕後宮那些女人對保成不好,就將他一直帶在身邊仔細培養。”
“可惜,朕還是失算,低估了那些人貪欲,最後鬧得父子離心,兄弟不和。”
“你不知道,保成小時候有多乖。”康熙眼神懷念,話語間充滿了一個父親失去最愛孩子的失落,“朕悉心教他讀書寫字,教他為君之道御下之策。朕為他規劃好所有,只希望他成為最出色的太子。”
烏甦里沒忍住“那為何不阻止二阿哥和大阿哥之間的爭斗?”
康熙表情迅速恢復,冷冷道“你一個婦道人懂什麼?就算他們不爭,支持他們的官員也會推著他們爭。”
“可……”
“行了。”康熙打斷烏甦里的話,“朕要你化解他們的心結,不是暫時,而是徹底。”
“朕不希望老四關他們一輩子,這對老四來說也是並無壞處,你好好想想吧。”
烏甦里只得道是,心中卻腹誹康熙既要又要。
想讓幾個兒子和好,自己又拉不下臉。
“別以為朕看不出你的小心思!”康熙幽幽道。
烏甦里一驚,連忙表示自己的絕對是自願且樂意的。
“別拿這套糊弄朕,朕可不是老四。”康熙哼了一聲,繼續說“另外老四膝下無女,若後宮無所出,必定從宗室擇養女冊封公主。屆時,朕希望你可以撫養保成庶女。”
“???”烏甦里滿臉疑惑,她可沒給人養孩子的愛好。
“這不是皇後的職責嗎?”
康熙看著烏甦里那不情不願的表情,心里就有些氣,難得要他說皇後不願意?
“貴妃亦有協助宮務職責,老四不是總說你會帶孩子?養個公主有什麼困難的?”
烏甦里支支吾吾“太上皇,我是說萬一,萬一皇上有公主呢?”
康熙眼眸微眯,“你有身孕了?”
烏甦里唇瓣翕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語氣莫名有種歡快意味“太上皇聰明絕頂!”
“得——”康熙嘴角微扯,“養一個也是養,養兩個也是養,能者多勞。”
烏甦里臉上的笑容啪的一下消失,憤憤道“我告訴皇上!”
康熙樂了,“罷了,朕也不強求你,只是你平日得照拂弘皙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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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甦里在心里猛翻白眼,嘴上糊弄著。
“也不是白讓你干活,朕的內庫只給了老四三成,若是你答應,朕可將鹽稅全部讓與老四。”
烏甦里瞪大眼楮,大逆不道之言差點脫口而出。
心想,等你狗帶了,胤 照樣能繼承你的私房錢。
不過這對她有什麼好處?
“朕最不缺的就是皇莊,若是讓朕滿意,朕自然不會短了你的。”
烏甦里立刻擠出笑“太上皇,弘皙阿哥他們也是皇上佷兒,做長輩的照拂晚輩也是應當的。”
今日說了太多,康熙也煩了,擺擺手讓人帶烏甦里離開。
剛一出屋,烏甦里就見胤 身著石青色團龍袞服疾行而來。
“皇上。”
烏甦里還未行完禮,就被胤 扶起。
“汗阿瑪怎麼突然宣召你?”
烏甦里看了眼左右,低聲道“回去再說。”
“皇上先去見太上皇,妾先回皇貴太妃那兒。”
胤 是有些著急了,剛見完人就收到自己汗阿瑪宣召烏甦里。
他擔心是因為今日的提議,惹了汗阿瑪不悅。
見烏甦里從容淡定,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汗阿瑪應該也沒什麼事了,玉兒在外頭等我一會兒,我還未給皇貴太妃請安。”
既然胤 都這麼說,烏甦里也便沒推諉。
果不其然,沒多久胤 就一臉喜色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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