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三喜都在忙，雖然她拒絕做真空包裝的鴨脖子，但上海小顧那邊啟動後，一天能做她十天的量。
這數字是羅會計告訴她的。
是的，公司重新注冊為 ‘三顧責任有限公司’，投資人包括三喜、上海小顧和環宇營銷，所以三顧這個名字，既表明有三個投資人、也表面是顧家的店，倒是用得極好的一個雙關名。
在分工上，三喜負責江城業務，對外的名頭就是三顧江城分公司，三喜是總經理。上海小顧負責上海業務，對外的名頭就是三顧上海分公司，小顧是總經理。
環宇營銷負責財務，所以調了現在空閑的羅會計做三顧的總帳會計。
開始的時候，設備采購、工廠租賃、人工支出的帳，看得三喜膽顫心驚。半個月後正式開工，那一天的產量報到江城這邊來，三喜就不只是膽顫心驚了，而覺得是天方夜譚了。
“我不相信只我爸和那個顧兩個人做，這決對不可能。”顧三喜憂心忡忡，擔心配方的問題。
“你的鋪子休業兩天，你去上海親自去看看。”鄭斯南鼓勵她。
“歇兩天……”三喜倒是沒有支出，但也要少兩天的淨收入。
“如果你看了回來還覺得虧，這兩天的收入我補給你。”鄭斯南將火車票遞給她︰“票我給你買好了，羅會計會在火車站接你。”
“斯南姐……”顧三喜接過票，用力咬了下嘴唇後，對鄭斯南說︰“所以斯南
姐肯定知道，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那個顧的做法是對的，對吧？”
“是我讓羅會計把帳給你看的。”鄭斯南點頭︰“三喜，我和多多當年做廢品餅干的時候，你想到過我們會做外國代理，還不止一個嗎？”
“沒有，做夢都沒做到過。”三喜搖頭。
“我倒是做過夢，但也只是做夢而已。”鄭斯南說︰“但外貿管制放開了、我曾經認識的朋友們給了我機會了，一個接一個的，我手忙腳亂、多多心慌害怕，但我們必須接住。”
“你也一樣，你可以只做一個鋪子，但真空包裝來了、百貨公司要賣鹵菜了、大家買什麼都不要票了、又莫明其妙冒出個小顧來了，你還能只守著一個鋪子嗎？”
“你想守，百貨公司、小顧、想買鴨脖子的人都不答應啊。”
“……我知道了，我……斯南姐，我是有些害怕，不過我會努力的。”顧三喜用力點頭，但心跳像打鼓一樣快。
她好像沒有退路，她好像被一股力量推著往前跑。
雖然這南國里、還有精武路，多少賣鴨脖子的小攤啊，但沒人身邊有個上海小顧、沒人這麼早就開始做真空包裝、沒人像她一樣為了保護配方注冊了品牌，也沒人像她一樣，要拿穩配方就不能輸給上海小顧。
她只能往前走，但她也可以算是天選鴨脖子老板吧，嗯，她可以的。多多做扁擔的時候，誰也沒想到她能做什麼全國銷售
經理呢。
以前做扁擔都是雇主挑她，因為她是女的，多數時候還挑不上；現在她做總經理，多少百貨公司的老板都搶她，她收到的聘書都一抽屜了，听說最近這陣子，還天天有老板請她吃飯，就想說動她去他們公司。
誰能想到啊，所以不怕不怕，做著做著就成了，想不到也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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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喜當晚就去了上海，在那邊呆了三天後回來。
她告訴鄭斯南和伍多多，上海小顧在郊區租了一個舊廠房，把廠房空間拉通後改造成生產車間。
“配料是那個顧按方子去買，有個專門的配料倉庫，里面還裝了空調。”
“鴨脖子有專門的人去采購，鴨脖子也有專門的倉庫，里面全部是冰櫃。”
“在鴨脖子庫的旁邊是一個解凍室，據說是恆溫的、據說是那個顧請專家算過，多少度解凍多長時間是鮮度最好的……他不僅懂、他還好有錢。”
當然還有半成品庫和成品庫，都是依照現代化食品企業的庫房標準改建的，一點兒看不出老式作坊的影子。
至于工序，自然是一道工序一個操作間，每個操作間的外觀都漆成了不同的顏色，工人也穿相同顏色工服。別說他們只有自己操作間的鑰匙，進不去別人的操作間。
“而且在工作時間內還不能串崗，你一去別人的操作間，那個顏色就出賣你了。”
“對了，他們大廠房的中間是一個調度室，那個調度室還是個圓形
的，牆呢，只到腰這里，腰上面到屋頂全是玻璃，站在里面看外面，清清楚楚的。”
“你說那個顧有多雞賊，本來可以不裝玻璃，直接看不清楚嗎？他說要讓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人在看哪一邊，心里一怕就不敢亂竄了。”
“我里外都試了一下，還真的是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看外面可清楚呢。加上那些工人的衣服顏色又不同，做什麼都在調度室的眼皮子下面。”
“而且你們知道嗎，他在調度室頂部裝了幾個特別明亮的那種監控器，不過他說那是唬人的，這種一天十小時不停運轉的車間，監控錄像的錄影帶用量太大了，他確實舍不得，而且覺得也沒必要。”
“他說關鍵技術點在配料和炒鹵的火候上，這掌握在他和他爸手上，工人就算把後面的工序學全了，也做不出顧家鴨脖的味道。”
“但是他分工序是為了做品控……品控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也沒問，省得他笑我無知。”
“裝監控器主要是為了讓他爸安心，同時也可以唬唬人，省去不必要的麻煩。”
“反正……幾十個人做，自然快過我和我媽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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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喜還是只賣現制，但她準備擴大產能。
而且她根本不用動腦子，依著上海小顧廠房的樣子，縮小一倍就可以了。工序也依著他的劃分方式來做。
但鄭斯南告訴她，她是做現制現賣，賣不出去就會壞了，所以不能和
小顧一樣直接上量，一定要先有預測量。
所以三喜這段時間就在商場摸底，看哪些商場有鹵制品櫃可以進場、有沒有同類銷量可以類比的。
每天東奔西走的，好在有伍多多引薦介紹，她找人、找櫃台、談事，入門那一關比當時波卡進場輕松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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