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在大堂吹了半天的暖空調了。”鄭斯南抽出一只手把行李拎了進來。
“還不如早些上來房間里暖和。”顧時川接過她的行李，攬著她走進里面︰“是服務員查證件嗎？我和他們交待過，你到了可以直接上來。”
“是，婆婆審媳婦兒一樣。”鄭斯南笑說道︰“你是不是自回國就住在這？和服務員都很熟了吧？”
“是。”听鄭斯南這麼說，顧時川幾乎能想像出那幾個上了通宵夜班的服務員會怎麼盤問鄭斯南，她又會有多不耐煩。心里便有些後悔，應該親自下去接她的。
“難怪。”鄭斯南只是玩笑，並沒有真放在心上。
她待身上完全暖和後便脫了外套，從包里拿出一個密封袋裝的鴨脖子遞給顧時川︰“三喜裝的，讓你在上海不許吃小顧的真空包。”
“哈哈哈，這個小姑娘。”顧時川不禁哈哈大笑，拿出來嘗了一口後，點頭說道︰“不錯，還沒壞。”
“大冬天的，火車就是個天然冰箱。”鄭斯南笑說道。
“辛苦辛苦，大冷天的坐夜車。”顧時川放下鴨脖子伸臂擁住她。
“這不算什麼，只是為了趕早些過來，我可是從火車站打出租過來的。”鄭斯南回抱了他一下，感覺真是暖，又將微涼的臉貼在他溫熱的脖子里，這才真正感覺到人體空調的溫暖來。
“感謝你這麼惦著我。”顧時川的聲音略顯嘶啞，唇貼在她的耳邊低聲問︰
“要不要再補個覺？”
“嗯……”鄭斯南輕應一聲。
兩個相擁著走到床邊後，顧時川便關了所有的燈。
好酒店大約還有個他們以前沒想到的好處，就是窗簾特別的遮光。當所有的燈被關掉後，房間就變成一個黑暗的深洞，黑到許久之後他們才能模糊看到放大在彼此面前的那張喘息的臉。
真實的、又原始的，帶著渴望和情動，激烈著，忘了天已亮。
.
鄭斯南還沒睜開眼楮就听到顧時川在和張鳴通電話︰
“我今天不去公司，有事打我房間電話。”
“是，她過來了。不過不是為了我，是為了鴨脖子連鎖店的事。對她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個是她的合伙人伍經理、一個是那個嬌氣又潑辣的小姑娘顧三喜，我最多排第三。哈哈哈。”
“那不行，你得去江城看現場。商場的情況哪里是談出來的，你別老想著偷懶。”
“再說，她也沒時間分給你。她不過過來兩天，要去談鴨脖子的事、還要去看公司在上海的法律顧問，給我的時間就只有休息這兩小時，後面我只能跟著她跑。”
“絕對不允許，小心我給你的小姑娘打電話。”
“嗯，要懂事啊，我給你做義務工就算了，可別拉著她。說實話，她是個現實的人，如果你不是我同學，她都不會撥時間給你介紹江城美食，她的時間都是用來掙錢的。”
“讓她做？如果你真有這意思，我倒是可以先替
她應下來，具體時間我讓她再擠擠，但只是敷衍的話，可真沒必要了……對了，我在決定把銷售地放在江城的時候，給總部做了一份市場分析報告，你先看，覺得有必要和她談，我再幫你約。”
“就這樣，我先掛了，一小時後收我的郵件。”
顧時川強行掛了電話，回頭時，看見鄭斯南正抱臂倚在房間門口，看著他直笑。
“會不會太作了？”鄭斯南笑著問。
“他听得懂我的意思。你沒有義務幫他了解市場，但如果是談合作的話，又是另外一回事。”顧時川起身走過去，自然地攬住她的腰，湊唇在她臉上親吻了一下後問︰“我懷疑張鳴馬上就會打電話過來，不如我們下去餐廳吃。”
“好啊。”鄭斯南點頭︰“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衣服。”
.
果然不出顧時川所料，也就鄭斯南換衣服的十來分鐘里，張鳴就打電話過來了，說是女朋友正好送早點到辦公室，想著他們也沒吃，所以現在就過來……
“顧總，看來我要向你學習的地方太多了。”鄭斯南放下外套，一臉佩服地看著顧時川。
“我給他整資料，你要是餓的話，我這里還有兩箱薯片的樣品、嗯，還有一包麥片，我給你泡麥片吧。”顧時川笑說道。
“你別管我，快去弄資料。”鄭斯南擺了擺手，環顧了一下他的房間後說︰“我參觀參觀你的套房。你這房間一年怕不要十來萬？”
“要的。”顧時川坐回到寫字桌前，邊開電腦邊說︰“公司講形象，衣食住行還有薪水，都要有與公司名氣匹配的檔次，否則會影響品牌。”
“也不一定，皮包客明明沒有實體，非得拿個上等好皮包才能哄到客人。”鄭斯南輕笑。
“同理同理，我們有實體，就更不能落魄到連皮包客都不如了。”顧時川大笑。
“你快整資料吧。”鄭斯南在房間走走逛逛。來過兩次，都是行色匆匆，現在才把房間布局看清。
.
張鳴敲門的時候是鄭斯南去開的門。
“哎喲，我們這是敲錯門了嗎？”張鳴故做幽默地後退一步。
“看起來像是錯了。”鄭斯南說著便關門。
“別別別，鄭小姐別介意，我開玩笑的。”張鳴連忙伸手按住門，對著房間里的顧時川大喊︰“川子，來接我。”
“進來吧，他在幫你找資料。”鄭斯南對站在他身邊的女友點了點頭後，便返身回到里面。
”鄭小姐好。”
“顧總好。”
張鳴女友像是變得懂事又乖巧，與鄭斯南和顧時川打過招呼後才進來，手里還拎著一個大保溫壺。
.
張鳴女友這小餛飩確實是家里做的。是她做的還是她媽媽做的倒不好說，但很有家味兒、餐具也帶得整齊。
在她拿出餐具，將還冒著熱氣的餛飩一一舀進幾個小碗時，那熱氣、那香味兒，馬上就把四個人的距離拉近了。
就像是家人、好友，吃一頓家常的
早餐，平常著隨意著，又親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