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轉移了話題，啟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
“因為我先去見了你媽。你知道的，女人心里都比較脆弱，更何況，還是一個以老公孩子為天的婦女。擊破一個女人的心里防線，對我們這些專業的警察來說，並不是一個難事。”
“要不是你媽把什麼都說了，不然你以為我會讀心啊？”
他說話的語氣緩緩的。
給人一種格外篤定的感覺。
啟明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看對方臉上那樣沉穩的表情。
心里忍不住打起了鼓。
畢竟，他媽是什麼人，他心里最是清楚。
見啟明面露猶豫，隊長乘勝追擊。
一次次利用自己的專業本事逐漸擊破啟明的心理防線。
終于，在啟明破防的聲音中，他終于顫顫巍巍地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隨著壓在心里的秘密破口而出，啟明徹底崩潰。
他哭喊著，眼淚簌簌而下“她不是我殺的！我只是參與了一下而已！我不是殺人犯！”
隊長與兩個警員對視一眼，再次將視線落在啟明臉上。
“不是你殺的，那簡巧巧是如何死的？”
將秘密說出來之後，心中的防範就已經消失。
這時候，就算是講述細節，對犯人來說也已經無所謂了。
啟明沉默了一會，嘴里吐出一個名字“趙老漢。”
外面監听的警員立刻轉身出去了，徑直走向趙老漢的拘留室。
啟明這邊，他已經開始講起來了當時的案發經過。
那時候，村里還沒有完全脫貧。
甚至脫貧工作都是剛剛開啟。
村民們多的是游手好閑，整日里無所事事。
那時候正是寒假，啟明從學校回來準備過年。
一進村口，就看見一個長的格外好看的女子依著村口的樹，正在看著什麼。
啟明沒見過簡巧巧，自然不知道這就是肖強的老婆。
連忙湊上去搭訕“你是誰家的姑娘？”
女子抬起臉，瑩白的臉龐在紅燈籠下面顯得更加柔嫩，只是眼楮里顯得黯淡的很，似乎並不開心。
她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繼續低下頭。
啟明這才發現，她正縫著一個巴掌大的小襪子。
來不及多想，他趕緊回家去問自己爸媽。
得知這就是半年多前肖強娶的老婆。
啟明媽一邊殺雞，一邊朝地上啐了一口“也就是仗著自己年輕，村里誰嫁過去還敢要金項鏈？我當年嫁給你爸的時候，不也就一對兒銀鐲子就嫁了嗎？就她嬌氣，娘家里連個人都沒來。”
啟明听得疑惑，轉頭看向啟明爸。
後者坐在灶邊咬隻果，隨意地點了點頭“嗯，听肖強說，還是逼著買的。要我說，男人就該強硬一點，哪能女的說要什麼就要什麼？”
啟明媽也跟著點頭附和。
“要我說，這個肖強對她這麼言听計從的，這日子能長久嗎？”
這一次沒人理她，啟明媽一邊嘟嘟囔囔，一邊手法利索地給雞拔毛。
啟明听得心煩，索性開口道“媽，今天這雞怎麼做？”
听兒子主動找自己說話，啟明媽瞬間眉開眼笑，也不嘀咕簡巧巧了，趕緊詢問起了兒子的意見“你想怎麼吃？你爸說想要紅燒的。”
“行，那就紅燒吧。”
反正啟明也沒打算和她說話，應了一句後轉身拎著行李回自己屋去了。
回屋里殺了一晚上的峽谷，後半夜的時候，啟明覺得屋里的炕燒的太熱，嗓子一陣發干。
正好打游戲久了有點累，他伸著懶腰就從屋里走出來，想著出去喝口水。
還沒走幾步，突然听到自家家門外面有響聲。
像是有什麼鐵家伙在蹭自己家的門。
啟明大步走過去，隔著門板問道“誰？”
“我，肖強家媳婦。”
聲音柔柔弱弱的，嗓音在冷風中顯得有點軟。
啟明一個激靈，被火炕蒸的有點發懵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
腦海里閃過那張瑩白的臉。
“你來我家做什麼？”
他問道。
門外面沒聲音了，就在啟明想著要不要開門看一下的時候，簡巧巧又說話了“他們說你是咱們村里唯一一個大學生，是嗎？”
啟明的嘴角猛地釣了上去，用力也壓不下來。
“嗨！差不多吧！三本！”
簡巧巧的聲音有點急切起來“那你，知道這最近的鎮子離這有多遠嗎？我想去買點家用的東西。”
啟明仔細想了想“挺遠的，坐牛車都得五個小時。你要買什麼？”
那邊卻支吾起來。
似乎是不想回答，簡巧巧又換了個話題“你什麼時候走？”
“等過了年，學校開學的時候自然就回去了啊。”
“你在哪里上大學？”
啟明有點好奇“你問這個做什麼，肖強呢？”
簡巧巧的語氣帶著一絲慌張“他喝醉了，我出來想著借碗白面，等明天包餃子，家里剩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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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行，你等一會，我去給你拿。”
啟明轉身回屋，滿滿的舀了一大碗白面，打開院門，遞過去。
誰知，這一拉開門，就撞上了簡巧巧的眼楮。
她穿的單薄，鼻尖凍的紅彤彤一片，被月亮一照，亮亮的。
眼角似乎是被雪迷了眼楮使勁揉過，泛著淡淡的紅色。
啟明有點看呆了。
他在學校里，都沒見過這麼好看的。
簡巧巧沖他露出一點點笑容，眼神不知道帶的是什麼，只覺得里面很亮。
和之前在村口見到時候完全不一樣。
“你上大學，能不能帶我去你大學看看？”
“這得和肖強哥說一聲吧，不然我咋能帶你走？”
簡巧巧舔了舔嘴唇，似乎很緊張似的。
手哆嗦了一下，接過面碗，又忍不住開口道“你知道吉鄉嗎？”
“听說過。”
“那就是我家！”簡巧巧的眼楮更亮了，“你什麼時候能去一趟吉鄉嗎？”
“去那里做什麼？還挺遠的吧？”啟明在腦子里琢磨了一下距離，遲疑道。
“我有個親戚在那，許久沒見過了。要是太遠，太遠的話，你能不能幫我寄個信？”簡巧巧問的小心翼翼。
啟明覺得更奇怪了，但寄個信又沒什麼。
便點頭答應下來。
“你明天寫好給我就行。”
“謝謝你！謝謝！”簡巧巧像是圓了心願似的，捧著面碗，欣喜地往回走。
雪下的慢慢大起來。
她頭頂上落了一小捧。
她依舊轉過身，對著啟明笑眯眯地，然後歡喜地繼續往前走。
像是自己就是她的希望似的。
“信呢？”
隊長的質問讓啟明從自己的回憶中驚醒。
“你把簡巧巧的信放哪了？”
啟明連連搖頭“她沒有給我。”
“沒有給你？”
“對，我還去肖強哥家準備問她要，然後我就看見”啟明繼續回憶道。
肖強在床邊上坐著抽煙，笑呵呵地看著床上的兩人。
屋子里還坐著另外兩個，都笑嘻嘻地說著什麼。
簡巧巧的尖叫聲遮蓋住了他們的談話聲。
啟明還以為怎麼了，大步跑進去。
床上的人听到動靜趕緊回頭。
兩人四目相對。
“趙老漢？！怎麼是你？”
啟明先是一愣，這才看見被他壓在身下，身上已經光溜溜了的簡巧巧。
“肖強哥？你們這是做什麼？”
啟明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趙老漢的東西還在簡巧巧身子里，見啟明這樣大喊大叫地，不耐煩地直起身子，轉過臉來“你來干什麼來了？喊這麼大聲做什麼？”
他終于一動，簡巧巧的整個身體都露了出來。
看見這一幕，啟明的眼楮都快要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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