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動亂一時二十分,城防軍精銳,生態之泉樂團,參與音樂會的所有貴族,施彤領的三支最強的軍事力量終于勝利會師。
    利亞德,薩利亞,克雷里德,卡蒂斯,漢克利德,歐瑟爾,洛夫斯克圍著施彤領的城防地圖,商討著隊伍的下一步行動。
    利亞德作為樂團首席率先發言︰“薩利亞的猜測並不完全正確,敵人的法術雖是感知傳心系,但絕不是單一的法術。”
    說罷他伸出右手,展示被食指和姆指夾住的珠子,蜿蜒的花紋上還殘留著未被拭淨的血絲和骨茬,它原本是待在何種地方,顯而易見。
    “這枚珠子內部有精密的源石回路,主要法術類型屬于生理變化系,只不過它能通過改造宿主的肉體使其成為法術裝置,間接造成感知傳心系法術的效果。
    毫無疑問,它的制造者是登堂入室的法術理論與實踐應用方面的大師。”
    卡蒂斯盯著珠子,語氣遲疑地猜測道︰“這種珠子的花紋我大概見過。
    《提卡茲種族的分支與演化簡史》里有詳細描述過這種器具,這種珠子大概是佛珠,是阿納薩一族的禮器,上面的花紋應該是[欲戒],在阿納薩的民族文化中意為‘壓抑欲望,心有饜念’。”
    利亞德四人暗中交換視線︰萊塔尼亞哪來的阿納薩大師,絕對是自己那邊的玩家。
    洛夫斯克仔細听著,但曉是以他的知識儲備,也听不明白利亞德和卡蒂斯的話有什麼特別的。
    不過他不認為是對方的問題,相反,應該是他自己沒有能力听出言語中的隱藏信息。
    “兩位,請原諒我的愚頓,方才的兩段話對改變現狀有何幫助?時間緊迫,還請兩位有話直說,諸位也好早日行動。”
    利亞德聞言沉吟數秒,向疑惑的三名萊塔尼亞人解釋說︰“也不怪您不了解,萊塔尼亞還在用傳統的方式馴養獵犬,恐怕不清楚烏薩斯等國的戰獸馴養方式。
    這種法術應用在那里早已普遍,多用來操控野生感染動物,利于驅使動物的同時,也有諸多缺陷……”
    “距離的限制!”歐瑟爾從自己漫長的軍旅生涯中找到了對應的記憶。
    “正如歐瑟爾閣下所言,距離是此類法術裝置最大的限制。”
    利亞德進一步解釋︰“受操縱的生物沒有主觀能動性,不能離開施術者的視線。
    軍隊用攝像頭彌補缺陷,但也只是治標不治本,而這枚珠子,至多帶有定位作用。”
    漢克利德總結道︰“幕後主使者一定在視野良好的地方,且災害影響範圍最多四個城區。”
    話音剛落,幾人立刻在地圖上劃定災害可能影響的城區,隨後,分配起目前可用的武裝力量。
    貴族老爺們肯定不願意干要人命的活計,且音律法術受不明能量場影響無法使用,他們的位置是不能移動的。
    “漢克利德上尉,城防軍的戰斗力還有幾成?”
    利亞德沉聲問道。
    “他們在基礎軍事法術訓練中成績優秀,即便無法使用音律法術,也能發揮出四成的作戰能力,至少不會輸給一群無智的野獸。”
    薩利亞緊接著提議說︰“那閣下帶著城防軍就近清理此處城區巷口街道,能受選帝侯邀請的音樂大家一定會些旁門左道……呃,應該有自保的能力。”
    漢克利德要與貴族交好,且城防軍作戰能力確實適合就地防守,因此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那麼我們帶著樂團成員偵察並清剿受災城區,嘖——軍團巫術還能使用嗎?”
    利亞德的問題引起了其他三人的一致白眼。
    一般而言軍團巫術是一定會的,畢竟在卡茲戴爾優秀的兵役制度下,每一個畢業生都要在軍隊里受訓後才能轉業,但他們是誰?
    他們可是追尋藝術的音律專業畢業生,軍隊的集體化組織性對他們而言堪稱毀滅性打擊。
    克雷里德道出殘酷的事實︰“先不提它對我們精神上的磨滅,單說因果關系。
    如果我們會軍團巫術,我們還會站在這嗎?”
    利亞德那懸著的心終于死了,沒有吉奧這貨坐鎮,他們這伙個性沖天的刺頭別說軍團巫術,不互相炸法術回路都算師出同門情比金堅。
    “那就以樂隊為單位分出去聯合行動,他們公費出差的時候不都是用這個理由出去團建嗎?就算有減員,湊出幾百個樂隊總做得到吧?”
    不用軍團巫術在四通八達的城市里處理小型單位,效率減半肯定是脫不了了。
    但即使狀況嚴重,利亞德也沒有去被他和漢克利德默契忽視的地標性建築——選帝侯高塔找人的打算。
    利亞德雖然鄙夷吉奧不干正事,但對他的能力還是萬分認可的,叫得上一聲“大師兄”。
    以吉奧的實力,能迅速擺平的事早就回來接手樂團了,而連他都覺得棘手的事,來多少人都是送人頭數,只能給他添麻煩。
    七人各自散開安排相應的事宜,有了短暫余閑的利亞德隨處找了張長凳坐上去,靜等生態之泉集結完畢,隨他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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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著選帝侯高塔的方向,反思錯誤︰“以往的經驗不能盡信,異界環境完全未知,許多極端環境都要考慮到,人員綜合能力要求頗高。
    而且調音師和指揮團得提上日程了,不能吉奧一走就丟掉核心戰斗力。”
    樂團首席正思索間,不遠處一道人影開始向他靠近,利亞德立刻抬眼審視異常。
    一位薩科塔女士,身旁的白毛保鏢不知跑哪里去了……嗯?這長相怎麼這麼眼熟呢?
    利亞德倒吸口涼氣,他想起來了,這不是阿爾圖羅•吉亞洛嗎!
    拉特蘭的五位聖徒之一,在泰拉享有盛名的抽象樂子人,在源吧香草榜上名列前茅,費德里科手上的屋檐掛件。
    這個世界居然也有這個災星,啊呸!這個世界居然還能見到這個晦氣東西,真是禍不單行。
    利亞德雖然在心里嫌棄得不行,但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好的。
    他主動迎上前去,極有禮貌地問好。
    “這位優雅的薩科塔女士,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而阿爾圖羅雖不清楚眼前的青年為何不待見自己,但這也阻礙不了她想幫忙的心。
    “利亞德先生,我叫阿爾圖羅•吉亞洛,是一名流浪樂手,方才我听到您缺少一個能將個性排列有序的樂師,我或許能夠勝任。”
    利亞德饒有興致地瞧著天使小姐︰“你?好!待我試試你的成色。”
    說起來他居然不知道有關這位聖徒源石技藝的情況,到底是什麼秘密,能讓卡茲戴爾刻意隱藏?
    王下頭號牛馬︰全體成員,古典樂團三組過來,再拉上幾個人,我有事要說。
    粗眉毛男人婆炖豆腐︰你就因為這事艾特全體?
    鹽巴腦殼烤土豆︰大師兄怎麼不說話,難不成是真死了?粗眉毛男人婆炖豆腐,你想吃誰豆腐?
    粗眉毛男人婆炖豆腐︰你怎麼知道我找不到豆腐在哪?你要干什麼?君子動口不動手!松口口牙!
    ——
    花開兩朵,各裱一支。
    早在利亞德商討的那段時間,弗朗茨就自己偷摸著溜出公園,向著選帝侯的起居塔進發了。
    “視野良好的地點”,弗朗茨一听到這句話就想到了克萊德的感慨,附近的城區又有哪里能比俯瞰五個城區的起居塔更適合觀察全局呢?
    “薇薇安娜,不要意氣用事,萊塔尼亞太危險了,先回卡西米爾等著我,好嗎?”
    “我必須得去,珂拉,我不會再跑了,我要救下父親。”
    “你什麼都做不到,你回到萊塔尼亞就是徹頭徹尾的錯誤!”
    兩道影子掠過一樓的走廊,弗朗茨雖然沒看清楚,但那標志性的超大鹿角仍舊讓他確定了其中一人的身份。
    “他們在干什麼?幕後主使者就在樓上,他們居然還在大門口繞著長廊轉圈?”
    心中再度鄙視大角鹿的業余,弗朗茨一步跨出,順著樓梯直沖頂層。
    頂層的暗室已經關上了,而正對樓梯口的空中花園的正中央,陌生的人影正背對著弗朗茨,右手重復上拋著兩顆木制佛珠。
    “就你一個人嗎?伯爵少爺真是自信吶。”
    吳略微偏頭,見余光捕捉到的只有一個小毛孩子,面上不禁譏諷地笑。
    肉眼可見的不屑讓弗朗茨無名火起,三顆骰子游離在他的左手掌心,指揮棒直指敵首。
    “薩卡茲,你躲藏龜縮在幕後,只敢對弱者舞刀弄槍,一手造成平民死傷無數,不勇不義之徒,我一個人就可以收拾!”
    吳一听就變了臉色,不過並沒有顯露出負面情緒,而是轉身笑吟吟道︰“這可不全是我的錯,向更弱者揮刀,是那些憲兵自己的想法,我不過是隨手送了他們一把刀子。”
    “一派胡言!你真當我好糊弄?”
    “但這真不怪我,施主不也是滿口妄語嗎?”
    吳笑眯眯的眼皮睜開一條縫隙︰“我手上沒有一滴血漬,對平民的死傷也一概不知,施主這麼形容我,難道是——”
    吳頓了頓,才猜測道︰“——把我代入到您這樣的高塔貴族上去啦?”
    “我才沒有。”弗朗茨不禁為自己申辯,“我和他們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吳擺出一副極不信任的表情,“施主您油光滿面,無忍饑挨餓之苦;才氣逼人,無先天不義之災;談吐不凡,無千門不開之痛。
    小僧眼拙,真沒看出來您哪里不像貴族。”
    弗朗茨硬聲回答︰“我是巫王的後裔!”
    “你?就憑你腦袋里那巫王隨手彈的碎曲子,你一個支脈也能稱自己是巫王後裔?你還真看得起自己。”
    吳一轉常態,把弗朗茨腦中的塵世之音貶得一文不值,這反倒激起了小黑羊的憤怒。
    “你什麼意思?我腦子里的巫王難道只是他飯後打的飽嗝!?”
    吳“驚訝”地拍拍手︰“我就是這個意思。”
    弗朗茨只感到腦袋嗡嗡直響,怒火攻心之下,終于記起自己要干的事了。
    他立刻丟出骰子,骰子滑出優美的拋物線,砸在地上滾了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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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干什麼?
    弗朗茨腳步猛然虛浮,癱倒在地,竭力用雙手支撐著身體,冷汗在不知不覺間爬上發梢,渾身冰涼。
    “你看看,急眼了。”
    吳一張手掌,從弗朗茨身上飄出的黑氣流向掌心,他一捏,手里又現出一顆佛珠。
    提卡茲表情豐富的臉冷漠起來,他把玩著手上的三顆佛珠,平靜地說道︰
    “你們這些貴族,滿口理想與現實,苦難與不公,明明什麼都不懂,嘴上卻叭叭著多大的冤屈,好像世間就該回應你們的不滿。
    但你們可曾知道,光是有吶喊抱怨的權利就讓薩卡茲,讓許多許多人疲于奔命?
    呵——讓你們這些社會名流看看地面倒是天大的為難了。
    你,小少爺,你憑什麼覺得,這場混亂全是我的錯?不只是憲兵,這座城市的很多人,他們都有太多揮刀的理由了。
    而不像你們,還有評判他們正義與否的余裕!”
    ——
    《獅王的冠冕》
    聖王會西部大堂的最頂端,維娜坐在邊緣,迎著懶散的夕陽,牽拉著腿腳,手上擺弄著王冠。
    每當忙完工作的時候,維娜就會到這里來,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一個人,安靜地坐著。
    她就這麼坐著,直到晚風攜著夕陽最後的溫暖穿過衣料之間的縫隙,帶走她剛在王冠上盤熱乎的余溫。
    因陀羅和摩根會來找她,拉著她去拳館喝酒。
    但今晚她們沒有來。
    維娜是偷偷回來的,倫蒂尼姆的大家恐怕還以為她現在正在卡茲戴爾的聯合國的會議偏室中開小會。
    冷風清涼,維娜借著月光,盯著手中的王冠發呆。
    她成為君王的過程並不光彩。
    達格達率領著塔樓騎士的衛兵們破開門,因陀羅和摩根被她按在地上。
    一直勸她不要當王的貝爾德安靜地看著,戴菲恩冷著臉把她拽出拳館,街道外是祝福的熟面孔。
    曾宣告蒸汽騎士已經落幕的凱特曼駕駛著蒙塵的甲冑,勃發的高溫蒸汽洗去他和戰友身上的遺灰,簇擁著她登上大堂的階梯。
    諷刺皇權的阿勒黛代表高潔的坎伯蘭家族向她宣誓效忠,溫德米爾大公爵為她加冕,拉芙希妮與萊托為她祝福,等候已久的維利斯•威靈頓贊揚她的仁慈和開明,願三國友誼天長地久。
    真是一片勃勃生機,萬物竟發的地獄光景。
    一個子虛烏有的陰謀,一段修改美化的歷史。
    阻止開斯特公爵利用諸王之息操控天災的維娜廣愛好評,以頭號階級背叛者的身份榮登維多利亞君王之位。
    “你現在就可以把它丟下去。”
    克洛維希亞出現在維娜身後,就像高文一般神出鬼沒。
    “有什麼用?就算丟下去了,這頂王冠不也一直在我頭上。”
    維娜冷笑一聲,她早就不是過去的混混了,看事不會只看表面,也不會在乎一時的痛快。
    俱樂部成員大都是貴族的成分就注定了維多利亞革命的不徹底,新生的共和國必須要為他們從舊制度轉型到新制度留有余地,議會和皇帝是必要的。
    哪怕她當時拒絕戴冠,她也會在一段虛假的歷史中成為君王,就像當時那場名為“表面功夫”的鬧劇一樣。
    “我會幫你,只要你願意。”
    克洛維希亞同樣坐到頂層邊緣,認真地回答道。
    “就憑你影響潛意識的能力?長者閣下早就把獨角獸一族的能力抖干淨了,你什麼都做不到。”
    維娜把王冠送到獨角獸眼前,獨角獸好奇地看向她。
    過去,它是“榮耀”與“王權”的象征。
    現在,它是“妥協”與“和平”的桂冠。
    而在她退位後,它會是封建時代的糟粕。
    “你就像這頂王冠,越是執著于‘命運’,越會深陷于‘命運’,當你認識到這只是個赤金打造的工藝品的時候,才能擺脫這破玩意兒。”
    “你不是讓我來打造國族意識的嗎?”
    維娜聞言得意地笑了笑。
    “我改主意了,我現在要讓你陪我喝酒去!”
    “我喝不醉。”
    “你不會作點表面功夫嗎?學習一下什麼叫醉。快走啦,獨角獸不是有求必應嗎?”<vp的!!請大家收藏︰()我杜卡雷一定會成為vp的!!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