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
周鵬程心中清楚，這種東西根本沒有辦法去隱瞞的。
既然李老問了，那自然是調查的一清二楚了。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事情，其他家族自然也會這麼做的。
李老倒也沒有什麼，他點點頭道︰“海油集團是我國重點的企業之一，承載的責任很大啊。”
“李老，是有什麼問題嘛？”周鵬程知道，李老提及周國華，絕對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
“我听聞，海油集團近期突然大肆收購海外原油，且做好長期囤積的打算。這樣一來，資金壓力就會大很多啊。”李老淡笑一聲，然後道︰“你可知道這件事情？”
“這……”
“看來，你似乎知道？”李老有些好奇。
“李老，我……我的確知道這件事情。前一段時間我跟周書記聊過此事……”周鵬程頓了一下，然後道。
“原本，我不認為這件事情跟你有關系。但是這一次紡織集團的事情之後，我反而覺得周國華的異常，或許跟你有些關系。這件事情，海油集團內部的分歧很大啊……”
李老的意思，周鵬程自然清楚，這種分歧肯定是來自于短線和長期之間的分歧！
事實上！
周鵬程的意思並非是真的要讓周國華將海油集團的資金都放在長期囤積上面來。
他的意思很簡單，一部分用作長期，一部分用在短線。
只不過相對于長期的存量而言，這一次周國華硬生生的將存量又提升了百億級別！
百億，這個數字，即便是對于海油集團來說，也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不過作為海油集團高層之一，周國華的這個決定，實則是給他自己本人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到了這個位置，冒進實則就是給對手暴露出巨大的破綻。
但冒進，同樣也是給自己搏一個上位的機會。
有一些人，就是如此！
周鵬程輕聲道；“任何一個決定，都會有反對者。如果這個決定不會很多人理解，那反對者的聲音就會愈來愈大。可有些時候，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的手里……”
“哦？？真理？你的意思是說，周國華同志的決定，是真理？”
“這……李老，我不敢這麼說。國有企業也是企業，既然是企業，就要遵循市場規律。盈利或者虧損，都是在所難免的。就像紡織集團一樣，如果兩年之內我國進不了世貿組織，那我所做的決定一定是虧本的買賣。反之，亦然……”
“你的意思是說，這一次周國華的決定，也是有原因的？”李老皺眉問道。
“石油，本就是國際硬通貨。石油的漲跌，跟國際形勢緊密相連。若是能夠及時的做出一些預判，這樣我們就可以賺取更多。我想對于一個企業來說，國家托底是一方面，企業責任是一方面，但盈利卻是主旋律。”
周鵬程其實跟周國華所說的是循序漸進，但周國華似乎有些心急。
如此短的時間內，他做出這樣的決定，可以說根本沒有給自己留什麼後路！
如果他循序漸進的話，利用一年多的時間，完完全全可以于無聲處听驚雷！
可偏偏！
周國華反其道而行之，讓周鵬程有些無奈。
當然了，這樣做的唯一好處就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一旦成功，也必然是讓很多人心服口服的。
李老淡淡的說道︰“你說的是沒有錯，可盈利和虧本如今看來也在一線之間。國際形勢現在趨于明朗，你認為近期會有什麼大事件嗎？”
“李老一方面，西海岸恐襲事件給整個全球蒙上了一層陰影。石油價格短期振幅非常的明顯，國際資金也趨于保守，這對于剛剛活躍的經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我認為石油長期上揚的概率很高……”
“石油價格的波動，是常態化的事情。”
“是啊，可據我所知，目前石油產量極高的中東地區局勢也不是很穩定。一旦有戰爭沖突的話，那個時候囤積居奇的效果就出來了……”周鵬程直接道。
“這麼說，你還是判斷中東地區局勢會緊張了？”李老輕聲問道。
“是的，我個人認為或許未來幾年之內會有新的戰爭的可能性。當然了，這也是猜測而已，我之前跟周書記說的時候，有一點我認為是沒有錯的。我認為短時間內囤積石油，肯定是沒有問題的。至少最近兩年來說問題不大，石油價格不會下去的……”
“呵，看來你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嘛！”李老輕聲道。
“李老，其實這個世界上本也沒有百分之百的事情，我跟周書記說的時候，我覺得循序少量的穩步推進比較好。但周書記做事情的風格，還是很雷厲風行的……”
周鵬程清楚，周國華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他的年紀。
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如果短期內做不出太大的成績，可能也就那麼回事了。
再有五六年，他可就退休了。
李老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只是淡笑一聲道︰“賭徒心態要不得，但如果能夠具體分析到位，做出正確判斷，一擊必中。這就另當別論了，海油集團的事情，我會讓人暫時性的壓下來的，給他一兩年的時間看看也無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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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這是認同了周鵬程的話，或許在他的角度，他也可能夠判斷出一些事情。
當然了！
就像周鵬程所說的一樣，無論判斷不判斷這件事情是否屬實，都不是真正做出判斷的標準。
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百分之百的。
周國華或許可以冒進一些，但李老絕對不可以。
即便是他判斷這件事情有九成九的概率，可他的一個決定，足以影響全球局勢。
所以，李老給周國華的機會，也僅僅只是要看看周鵬程的眼光到底如何？
至于讓李老來支持周鵬程，甚至給出明確的信號，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謝謝李老，您的信任。”
“國際局勢紛繁復雜，有些事情不能輕易的下定論。不過對于你判斷問題的能力，我還是認可的。既然這件事情你覺得可行，那我也想要看看，是否真如你推斷的那般？”
李老這麼做，並非只是單純的想要看看周鵬程到底如何？
或許，他還有更深層次的目的！
周鵬程自然不清楚李老心中想法，他只能笑著道︰“李老，我倒也只能希望我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只是這種事情實在是不好說……”
“怎麼？現在就沒有信心了？”李老笑著問道。
“這倒也不是，只是……”
周鵬程哪里是沒有信心啊？只不過他現在是真的有些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了。
尤其是，這種事情預測太準了，有些時候也不一定是好事！
別人或許就會懷疑自己了！
“好了，今天我們就先聊到這邊吧，五點鐘我還有一個會議要開，不能耽擱太久了。至于汪老那邊，抽空我也去看一看吧……”
“謝謝李老您的關心。”
“嗯，你回去以後也做好隨時一些準備吧。”李老點點頭，他起身離開！
周鵬程恭送了李老離開之後，白晉西又一次的找到了周鵬程。
至于秦宏偉等人，實際上也想要知道知道李老到底跟周鵬程說了什麼？
可秦宏偉無奈啊！
國資委之前可是對不住人家的，現在他哪里好意思再一次的打探消息？
听到白晉西要去找周鵬程的時候，秦宏偉也是不假思索的示意白晉西過去。
白晉西清楚，秦宏偉想要打听的東西，可能跟自己差不多。
現在！
肖成文已經是沒有爪子的老虎，白晉西心情倒是不錯，這個時候秦宏偉無論之前跟自己關系如何，現在也得跟自己交好了。
所以，趁著這個機會，白晉西自然也是向秦宏偉交好！
秦宏偉當即就跟白晉西說了，要是周鵬程有什麼需要，只要國資委這邊能夠幫忙的，也不會吝嗇的。
說白了！
秦宏偉看中的並非是周鵬程如何如何，而是這一次李老跟周鵬程單獨談話！
一個小小的地方官員，能夠驚動如此大佬，甚至還讓大佬跟他談了四十分鐘的時間！
這是什麼概念？
秦宏偉覺得，這用腳指頭想想都清楚，李老看重人家周鵬程啊。
更何況！
這個周鵬程的背後，還有汪家的支持，秦宏偉就算是再傻，也清楚因為肖成文的事情，他必須要給人家一個交待了。
很快！
周鵬程又一次的出現在了白晉西的辦公室里面，當白啟航和紀紅枚再一次看到白晉西和周鵬程出現的時候！
兩個人也是露出了一絲詫異的神情。
尤其是紀紅枚，她實在是想不通，這何源碩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放過周鵬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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